18、男人之间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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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走后，霖就给爷爷打了个电话，说今晚不回去了，理由都懒得讲。

他一个人坐在空旷的书店里，发了很久的呆，直到莫杉带着晚饭从海格路赶回来，才重新振作了精神！

两人坐在桌前无言的吃了饭，还没来得及讲一句话，就有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宇铭哥！”郭霖站了起来，对方一定是父亲派来当说客的，要当说客还是叔叔比较合适吧？

廖宇铭很平静的说道：“打扰你们吃饭了！”

“廖先生，你请坐。”莫杉给他搬来了椅子，自己则战战兢兢的，好像是做错了事一般。

“不用客气！”他礼貌的对书店老板点头示意，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了，但是这次对方给自己的印象完全变了，没了傲气和不屑，就像是个变了个人。

“我不是来劝你的，只是想和你谈谈，男人之间的谈话。”宇铭讲话很有分寸，又给予了郭霖足够的尊重。

霖吃完东西之后就和宇铭来到了二楼。

宇铭马上递给了他一支烟，还帮他点上，随后才低声问道：“你喜欢他吧？”

郭霖一边抽烟一边点头，他内心其实是清楚的，或许在两年前，就已经喜欢了。

“那就和你父亲说清楚，他现在很失落，我劝了半天都没用，虽说这是你和莫杉的私事，但是不要影响到他的情绪为好，不过，我理解你！”宇铭说完就吸了口烟，虽说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有几分吃惊，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和情理，毕竟人性如此，当你过份的关注一个人之时，说不定就是爱上了对方，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

郭霖低着头闷闷的说道：“对不起，我说的话刺激了他。”

“我没事，他比较在意这些，明天你过去和他谈谈，好好的说出你的想法，他其实是个很好的父亲，对吧？”宇铭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时此刻，霖儿确实已经是个不成熟的男子，不再是那个小烦人精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嗯，我知道，谢谢你特意过来！”郭霖忽然间开始理解为何父亲会钟情于这个男人了，同时他又为父亲感到高兴，找到了如此好的归宿！

宇铭想了想，又问道：“莫杉结婚了吗？”他并不了解对方的近况，也从未和绍棠聊起过。

“嗯，他有妻子，还有个一岁的儿子。”郭霖偶尔会为此烦恼。

“你要小心翼翼的和他相处，尽量不要破坏他的家庭，他和你父亲不同，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而且你将来也会结婚，不过既然喜欢彼此，就尽量好好相处！”宇铭道，他所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宇铭离开后，莫杉才上了楼，对坐在沙发上抽烟的霖说：“今晚我陪着你吧？”

郭霖笑了：“今天又没刮台风，你没理由留在这里，还是回家吧。”

“我就说在这里盘点，太晚就不回去了，公寓那边比里弄安全得多，我还是挺放心的！”他坐到霖的身边，像是撒娇一般的用鼻尖蹭着对方的脖子。

“痒～别闹了！”郭霖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紧紧的搂住了喜欢的人，好半天都不肯放开。

“怎么了？”莫杉柔声问，他甚至可以察觉到霖的情绪有极大的波动。

“没事儿，就是想抱抱你！”因为触碰着心爱的人，所以他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原来恋爱居然有这种力量，他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第二天下午，郭霖骑着车来到了报社，在二楼宇铭的办公室里和父亲进行了短暂的谈话。

“无论你们说什么我也不会和他分开，而且他现在是我的人，我真心诚意的喜欢他！”郭霖非常坦诚的对父亲说了，比起昨天来讲，他冷静多了。

郭筱望着儿子略显稚嫩的脸，悠悠的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昨天我也不够冷静！”

“我也一样，说了很多伤害您的话。”他有些后悔，在和宇铭哥分开的六年期间父亲受了很多苦，独自拉扯小亦，他真不该说出那些话。

筱苦笑着：“你说的其实都对，是我忘了换位思考，不应该因为你是我儿子就可以随意的指责你喜欢男人，毕竟我也是这样的。”

“他从前对我做过错事，但是现在都加倍补偿给我了，当时他因为被绍棠哥抛弃精神受了刺激，才会对我做出那种事，我已经原谅他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其实这些他也是昨晚才想通的，望着睡在怀中的莫杉，他忽然间觉得很幸福，就连对方闭着眼睛呼吸的样子都那么可爱，他忍不住偷偷的吻了那张柔软的嘴。

“你又成熟了很多！”筱听到儿子的这番话，打心眼里感到高兴，比起恨来说，原谅是很不容易的，有些人即便到了迟暮之年都做不到。宽容是美德，也能让人在人生的路上走得更轻松，更顺当！

然而坐在楼下的老杨的心情可就不怎么愉快了，早上他刚刚接到电报，妻子竟然擅自带着儿子坐火车来了上海，后天下午就到了，这可真是猝不及防，让他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和廖老板说了之后对方当然同意让母子也住在小阁楼里，还说平时可以跟大家一起吃饭，人家很理解他的的处境。他唯有感激，但还有一件事令他不快，就是无法和某人在外面随意的过夜了。

“老杨，你妻子和儿子过来之后还回去吗？”小孔边干活边问。

“不知道，她那个人总是自作主张，不管不顾的，我完全猜不透她的想法。”老杨拿了点万金油擦了人中，精神才稍微好了些。

瘦瘦的小刘道：“应该只是暑假过来玩儿的吧。”

“但愿如此，要不老杨可有的受了，咱们一个人靠这点薪水还勉强维持，但是老杨得养活老婆孩子，负担太重了。”个子矮的小张道，他和小刘都是找了不熟悉的年轻女子合租亭子间，因为单身男子在上海不好租房子（当时上海绑票案很多，土匪偶尔会和巡警展开枪战，单身男子常被当成危险对象，几个男人住一起可能就是土匪窝），所以房东更乐意把房子租给夫妻。

“可不是嘛！”小孔看看瘪了气的老杨，不由得同情起对方来。

“廖老板说，可以让我妻子和儿子跟咱们一起吃饭，住在阁楼里也没问题，我想开销应该还撑得住。”老杨只能把事情往好的地方考虑，或许妻子只是想过来玩儿的，并没有长呆的打算。

几人讲话的时候，郭霖和郭筱从楼上走了下来。

“老杨，等你妻子来了，宇铭说让咱们几个一起吃个饭，也算是聊表心意。”筱说道，实际也为老杨发起愁来，他当然知道老杨和周少爷是一对儿。

“咱们都很久没有出去吃饭了，太好了！”小孔非常高兴，期待这次去更好的餐厅就餐。

郭霖不便打搅他们工作就礼貌的说：“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忙吧！”

“慢走！”小孔的视线随着郭霖转动，这才两年啊，一个孩子都长成男人了，可她还是孑然一身，不知何时才能觅得另一半！

晚上，老杨和周耀庭在附近的餐厅碰面，吃饭之余，老杨就把妻儿马上到上海的事对此人讲了。

“她和孩子若是不回北平，你的薪水撑得住吗？”周耀庭很担心，虽然老杨的吃住没有问题，但是妻子和孩子过来就会增加一大笔开销。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能多写稿子，这两年在报社做主编，基本上不接其他的稿子了，可是现在没办法，只能靠写字多赚钱，毕竟我也没有其他本事。”他算计着如果像从前那样努力干，他每个月可以多赚30元，这样基本上就能贴补大部分家用了，但是相对的他只能给父母每个月15元。

“那你得多晚才能睡觉？”看着老杨烦恼的样子，周耀庭有点儿心疼。

“反正就住在报社，不碍事，我只是怕他们给报社添麻烦，但是我又没有能力在外面租合适的房子。”他已经很久没有为钱发愁了。

“别的忙我可能帮不上，但是钱的方面没问题，若你真的愿意和她离婚，我可以帮你把赡养费付了，但是相对的……你要多陪着我！”虽然这么说，有些趁人之危，但是他却是精明的上海人，就算是对喜欢的对象也会精打细算的。

老杨苦笑：“哪儿有那么容易，若能离婚我早离了，每次和她谈到这个，她就只会大吵大闹，最后不了了之。”

“那是你没有找到合适的律师，有的律师会从中调解，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对方，上海有不少靠离婚官司吃饭的律师，拜托他们就没有问题。”问题是老杨的妻儿来上海后，他们二人只能相会很短的时间了。

“等她过来，我看看情况，说句实话，我离开北平之前都已经和她分房睡很久了，只有这件事她不能勉强我！”老杨禁不住喝了口酒，或许作为男人他是窝囊了点儿，但是他又不能和老娘们儿一般见识。

“那就离了吧，将来再找个性格温和的，不碍你事的。”周少爷道，但主要是不妨碍他们幽会。

“和她离婚后，我就要带着孩子了。”老杨径自倒了杯酒，他可没有郭老师的毅力能一边抚养儿子一边赚钱。

“别发愁了，晚上我一定让你特别开心！”今天因为在纱厂忙到六点多，所以就不去酒店了，他们只能挤在小阁楼里过夜，不过说来也奇怪，尽管阁楼里很不舒服，但二人躺在一起的感觉却挺开心的，就连蹲在卫生间用凉水冲澡都别有一番乐趣，他时常趁机会揩油，有一次在里面就把老杨上了。

杨世诚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们现在每个礼拜都要见2-3次面，每次都会上床，他甚至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方式解决y望，根本不去想女人了。他有些担心，万一以后抱不了女人该怎么办？

“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表情！”周耀庭相当愉快，吃了一碗饭还不够，打算再加一碗，可是吃太撑了又怕影响晚上的快乐活动，于是只能又吃了几口青菜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