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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顾少白呆愣之际,不远处的两人渐渐平息下来。
宁湖衣从激烈的□□中回过神来,伏在青年背上稍事歇息。
修长的手指拂过青年的腰,素色的鳞片因□□所致,根部充血似的泛出大片大片红翳。
似乎触到了敏感之处,青年惊呼一声,腰猛地一弹,整个人不自然地抖了起来。
宁湖衣一愣,神色倏地由明转暗,一把将青年抱转过身,再一次压了上去。
帷幔一阵晃动。
顾少白面色一僵,转身想走,忽觉气氛一滞。
宁湖衣停下动作,似乎察觉到顾少白的存在,眼神蓦地一凛,盖在腰下的外袍一阵耸动,底下伸出一条粗长蛇尾,毫不留情地朝顾少白兜头袭去。
“啊!”顾少白大叫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已从心魔幻境中脱离。
元神归体,顾少白一阵眩晕,好不容易站稳,发现自己回到了西极池边,宁湖衣仍旧一动不动地立在面前,如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
顾少白摊开手掌,法器随心而现,然而再要举起它去对付宁湖衣,已是万般交瘁。
正当失神,耳畔传来一声闷哼,埋在雪里的人蓦地活了过来。
宁湖衣面如金纸,重重地喘了一声,似回光返照,陡然有了呼吸。
他垂下手臂,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呼吸却愈发急促,仿佛伤重无法承受,身形无力地晃了晃,噗地喷出一口血来,尚不及看顾少白一眼,便一头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池面水波急颤,水位暴涨,很快漫涌过岸,湍流而出。
整个岛开始晃动起来,不断往下陷落。
涌潮如千军万马,带着隆隆声响,由远及近,奔腾而来。
等顾少白意识到的时候,自海而来的惊涛骇浪已与西极池水连成一片。
“唔……”海水没过头顶,顾少白来不及惊讶,连忙运转心法融身水中,眨眼间脚下一轻,已是脱开了地面。
岛屿越沉越底,将海水搅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地转动着、拉扯着,恨不得把人撕碎。
顾少白跟着旋涡颠三倒四,随波逐流,浮浮沉沉,要说害怕,却不见得。再怎么说也是身具水灵根的修士,总不至于淹死在海里,更何况还有仙器在手,又有控水的能力,倒想看看这漩涡下面是不是还有个幻境在等着他。
恍惚间,眼前飘过一片青色的衣角。
顾少白一愣,是宁湖衣!
顾少白以为自己应该袖手旁观,并且也笃定自己绝对会这么做。哪知在宁湖衣随着波涛滑走之前,他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一抓,以为万无一失,不想却抓了个空。
“不!”眼见欲救之人救而不得,顾少白慌了,心弦莫名绷紧。
他拼命蹬脚,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擒住不断下坠的人,早忘了片刻前还对宁湖衣痛下杀手,更无暇分心细辨胸膛中猝然生出的哀痛是否属于自己。
此刻的顾少白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宁湖衣就这么葬身海底!
“聚波!”顾少白大喝。
法器应声而现,甩出一泓碧泉,将宁湖衣牢牢卷住,送至顾少白身边。
顾少白懵了一瞬,焦急散去,厌恶感随之浮上,来不及后悔,身体已先一步抱住了人。
法器似知顾少白心意,生出一股细流,将两人紧紧系在一起。
足下水波流转,竟全然无视漩涡的厉害,硬生生将海水劈开。
两人踏浪,扶摇而上,直至浮出水面,才觉周围漆黑一片,竟是夜里。
不远处,陆地已是目所能及。
渔船浮浮沉沉,又有灯火点点,熟悉的村落近在咫尺。
回来了……
接连两个大招下去,顾少白虚耗过度,几近厥倒,使唤不动法器,只得咬紧牙关,用蛮力折腾两人上了岸。
他瘫在地上,累得连翻个身都懒得,直至掌下的东西动了动,这才发觉自他在海中接住宁湖衣起,两人相握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宁湖衣醒了!顾少白如惊弓之鸟,顾不得累脱了力,本能地弹起身,出手如电,扼住宁湖衣的咽喉。
掌下之人呼吸、心跳、脉搏具在,却毫无反应。眼睛紧紧闭着,盖住了往日的心机和算计,难得有了些温和的模样。
是错觉吗?还是他太草木皆兵了?犹疑间,顾少白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跟着五指一屈,扼得愈发用力。
管他错觉与否,试试不就知了?顾少白冷笑,一点一点收紧手指。
果不其然,如此不多久,宁湖衣一个深喘,似是消受不住,蓦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醒是醒了,神智仍旧不甚清晰,面无血色,眼神涣散,手脚无力地胡乱动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呛咳,仿佛只是被咽喉处的窒息感引起了本能反应。
装,再装!
有过先前那一回,顾少白焉会再信,手上力道丝毫不减,甚至整个人都压到宁湖衣身上,那架势,恨不得当场拧下宁湖衣的头来。
“唔……”宁湖衣重喘一声,喉间一滚,呛出一口血来。
跟着,血水犹如破闸之洪,一旦开头,便无回路,一波又一波地喷涌而出,人也一同剧烈地挣扎了起来,惨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出红翳,仿佛顾少白再不松手,他就要撒手人寰了。
宁湖衣双目圆睁,死死地瞪着顾少白,一边挣扎,一边吃力地抬起手。
顾少白以为宁湖衣想扒他的手,毕竟任谁被掐都这反应,不想轻易被宁湖衣得逞,便又加了把力,没想到宁湖衣不是想求救,而是举起前臂,用冰冷的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
“唔……唔嗯……”宁湖衣碰到了人,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面上似哭又笑,颇有些狰狞。
跟着仿佛触电一般心躯剧震,唇间开开合合,呜咽不止,似乎有话想说,又因喉间的桎梏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顾少白不愿承认这一刻,是心中的不忍占了上风。
他松开手,就听到耳畔响起一句:“少白……”
“啪——!”
顾少白一僵,尚未回神,已先行将颊边的手打落。
他直起身,心中好似崩断了一根弦,再也无心玩什么把戏,一屁股跌坐在地。
不过无关痛痒的一记,却像丢了条命似的。宁湖衣扶着脖子咳喘不止,胸膛起伏得像个破败的风箱。视线恍惚许久,终于定格在顾少白身上。
“少……少白……”尽管气息奄奄,声音也异常沙哑,宁湖衣仍旧不死心地连声喃喃。
他咬牙翻了个身,顾不得其他,只一心伸手,去够顾少白垂在地上的手腕。
腕上忽地一冷,刺骨的凉意激得顾少白打了个寒颤,不及细想,远处传来一串熟悉的童音。
“主人!少白公子!你们回来了?”
童声尖锐,刺得顾少白脑袋都快炸开,也因此勉强恢复了些许神智。
“主人,你怎么了主人,怎么伤得这么重?!”妙音匆匆一扫,忙不迭地号起了丧。
他怎么忘了即便回到村里,即便宁湖衣半死不活,还有这两个厉害角色在等着他呢?顾少白嗤笑一声,不耐烦地去捋腕上的手,却发现怎么也甩不脱。
“少白公子!”妙心叫了一声。
顾少白不知发生何事,低头一看,原来是方才动作过大,牵扯到宁湖衣的伤口,害宁湖衣又吐了好几口血,自然惹得那俩护主小犬不满,却又敢怒不敢言。
嘿!顾少白气笑,暗道这俩人怎么回事,不去管宁湖衣那狗皮膏药,反倒怪他?想着反正早与宁湖衣撕破脸皮,便狠狠翻了个白眼回敬妙心。
妙心向来好挑拨,见顾少白如此,心中愈发不平,被妙音按下,嘱咐他料理宁湖衣的伤势要紧。
顾少白若有所思。
他记得进西极池前两人在阵法外现了原形,估摸与主人不在同一时空,灵力无以为继才会如此。此刻恢复人身,恰恰好寻来,若说无关宁湖衣的授意,鬼都不信。说宁湖衣是狗皮膏药一点不错,跑不掉,躲不起,甩不脱,还能怎么办?只能任他黏着了。加之先前一番折腾真真累得够呛,索性躺了下来,懒得再管旁人如何。
顾少白歪着脑袋,气定神闲地看两人围着宁湖衣忙里忙外。
妙心喂宁湖衣服下丹药,用灵力化开药力。
半晌,宁湖衣气色好转,似乎有了底气,也不急了,终于放开了顾少白的手,勉强倚着妙心坐起。
“主人,您伤得太重了,九转丹只能帮您修补肉身,至于元神,一时半会儿也没别的法子补救。我瞧着大家既然都平安回来了,不如先去村里歇个脚。而且您看少白公子这样……也急需寻个地儿安顿啊。”妙音小声开口,说完偷偷瞥了顾少白一眼,觉着宁湖衣对顾少白的态度似乎起了很大的变化。
自己的状况自己清楚,宁湖衣颔首算是允了。背上的外伤还是其次,主要是元神受了重创,虽不致命却也够呛,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复原,就算要回门派,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今次的心魔格外凶狠,差点就压不过了。难道是少白跟在身边的缘故?
宁湖衣望向顾少白,不难探得顾少白境界已突破炼气,迈入筑基。筑基后灵身修成实体,如今的顾少白虽然有了具体的轮廓,却还是半透明的状态,一看就是灵力消耗过度,也是急需修养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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