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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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苒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苒苒姐，早上好。吃早餐了吗？”郑佳清爽的声音从话筒传了出来，听起来，她心情不错。

“买了咖啡。”

卓苒抬眸就看到李欣宜拎着咖啡进来给自己了。

“小卓总，您的咖啡。加奶加糖。”

李欣宜永远的称职。她分得清楚什么场合该用什么样的词，也知道什么情况该与卓苒熟络。她不会在有其他员工的地方与卓苒近乎，就像在茶水间的呼唤，她也是老老实实的用‘您’。也像现在她不清楚卓苒是在和谁打电话，但她对分寸的掌控，恰到好处。

卓苒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做了一个让她坐一旁等的手势，李欣宜点了点头便站在一旁。

卓苒皱眉看着李欣宜站着，她抬眸看了一眼李欣宜。而后者朝她弯唇一笑。

突然间她不是那么希望李欣宜那么称职，称职的助理永远保持理智，分析着什么事情是上下级之间该做和不该做的。

她更希望李欣宜随意一些。

当然随意的前提是不影响工作。

卓苒觉得自己是个很矛盾的人。

一时之间办公室很安静。

没有李欣宜的说话声，也没有电话传出的声音。

卓苒知道电话没挂，但不知道为什么郑佳不说话了。

电话另一头的郑佳皱着眉头，神色不悦。她听卓苒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还带着一点沙哑，而且卓苒身边还有人。

等了很久，卓苒都快怀疑电话挂了，她稍稍拿远了手机，就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声音。

“空腹喝咖啡不好。”郑佳闷闷地说道。

随后卓苒看见自己的微信抖了一下，点开一看，发现郑佳发了一个公众号给自己。

【咖啡：贩卖的是一杯健康还是危害。10个危害让你不再担忧！】

“……”卓苒看了满脸黑线，差点脱口而出：妈，别发这些垃圾信息给我，我点举报了。

“你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了吗？”

“看到了。”卓苒揉了揉太阳穴，怎么感觉最近工作压力越来越大了。

“咖啡奶茶对身体都不好。”

“……”啊喂，怎么小朋友开始说教了。

“要按时吃饭。”

“……我有……”卓苒叹了口气，辩驳道。

“冰箱里给你准备了早餐。”

“……我没注意到。”

“我留言了，在桌上。”卓苒这才注意到郑佳的语气不复之前的清爽，反而有一丝幽怨。

幽怨什么？

卓苒不解，她想了想依旧没有想明白。但余光看见了桌面上的文件与站得笔直的李欣宜，他干脆直接问出自己关心的事情，道：“你今晚回家吗？”

郑佳听到卓苒关心自己，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道：“回。苒苒姐想吃什么？”

“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你睡觉前记得反锁门。”

“？”郑佳愣了一下，道：“你不回来吗？”

“我加班。”

对于卓苒而言，加班才是常态。之前的按时回家，只是因为家里多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小朋友。

显然，这个小朋友不需要自己的照顾。

说实在的，这让卓苒松了一口气。

想来也是，那么大个人了。怎么会需要自己跟在身后照顾呢。

卓苒有个表弟，记得很久以前父母曾带自己去串门，当时那个表弟还是一团肉球。家里人为了亲近一些，就让卓苒抱抱表弟。卓苒百般抗拒，看着软软一团的肉球无从下手，也不愿下手。结果这边家里人吵着要她抱，那边表弟哭闹不停。

弄的卓苒一个头两个大，从此对小孩子敬而远之。

她挂了电话后拿起咖啡，一边听着李欣宜交代今日的安排，一边小口喝着咖啡。

最后作为朋友关心了一句。

“小卓总，最近谈恋爱了？”

一口咖啡呛着了卓苒，她被烫的半天说不出话，只能干瞪眼。

卓苒忽然觉得，李欣宜还是当个称职的助理吧，别突然间问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

李欣宜直到下班都没有知晓答案，反倒是卓苒翻了个白眼就领着包下班了。

卓苒这两天时间安排得很紧凑。上午忙完了设计方案的事情，下午就与董玥约见面了。

十八线的明星也还是个星，况且董玥也没凉到十八线。

董玥约的地方在新商业区，那边地铁还在建设中，周边的住宅房还在售卖，人口没那么密集，也不容易引人注目。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卓苒开车停在商城的地下停车场后便慢慢的走上去。

卓苒比较守时，她不喜欢别人等自己，所以都会提前十分钟左右到达约定的地方。同样的她也不喜欢别人耽误自己，不喜欢别人浪费自己的时间。

就像谈恋爱一样。

谈恋爱在卓苒看来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前几任就是因为卓苒觉得无趣了，就分了。

渣吗？

卓苒不觉得。

在一起没有共同的话题，没有相似的爱好，可能到分手那些人都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那又有什么必要一起消磨彼此的时间呢，拿去陪闺蜜逛街，或者自己看看书听听新闻不好吗。

随着年纪的增长，尤其是出了校园后更加明显。身边的朋友不再是想约就能约出来见面，像郑鹤这么闲云野鹤的人少之又少，大家每次见面都是一群一群的聚会，一张口就是最近怎么样，工资怎么样，换工作了吗。

卓苒觉得很无聊。还不如和郑鹤跑去酒吧或者逛街，看养眼的人。

“卓总，董玥。”董玥也是个守时的人，她提前了五分钟到，她很吃惊的看到提前十五分钟的卓苒。远远看去卓苒一身浅蓝色的风衣十分显眼，面上的妆容比较清淡，长长的腿无处安放微微屈起藏在桌下。

很优雅，也很高冷。

卓苒微微点头，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招呼服务员过来，道：“冰拿铁。”

“跟她一样。”董玥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卓苒，随后往身后的背倚靠了靠，勾起了唇角道：“卓总，想和我说什么？”

卓苒换了下腿，叠起手，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手背上，道：“设计稿，下个星期会重新发给你。”

“卓总这可不是谈事情的态度啊。”董玥发现卓苒这个人讲话有些直接，无趣。一般发生这种事情，不应该先赔礼道歉吗。

“公关问题将全部由我司完成，还请董小姐配合。”

“卓总是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董小姐，请你明白一件事。我们之间签过合同，以你现在的态度，我可以认为你不配合协助我司。根据合同……”卓苒从包中拿出那份合同，食指点在第十三条上，轻声念道：“合作期间，甲乙双方禁止私自以其他名义从事与合作项目相关活动。”

卓苒确信，凭借董玥现在的流量，没必要与他们公司硬碰硬。若是硬来，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所以她没必要太过客气，一切都用事实说话。

而且，她也学不会客气。

“你们的合同还在走流程，按理来说我们还不是合作关系。”董玥盯着卓苒伸出的食指，眯了眯眼，喉咙滚动了一下，低声道：“卓总的手很漂亮。”

“你可以回去问你的经纪人，我们算不算合作关系。我没有时间和董小姐探讨合同问题。”卓苒满脑子的问号，不知道董玥莫名奇妙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礼貌性回复：“谢谢夸奖。”

咖啡上来了，卓苒讲了一堆话，口有些渴。

她不确定这些明星是不是懂每份合同背后的意义，她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还要到处给她们普及知识。

“有点苦。”董玥也拿起了咖啡，小口啜了一下，她说话时眉头微皱，可那双眼眯眯的、虚虚的看着卓苒，她看着卓苒五指贴在玻璃杯上，微微扬起脑袋，喉间微微起伏，神色未改喝下咖啡。

“卓总，有没有人说你很好看？”

“有。”卓苒想了想，很多人都说自己好看，她对自己也比较自信。

谁不爱美呢。

“那卓总觉得我呢？”

卓苒闻言端详了一下董玥。此时董玥将身子完全靠在背倚上，她说话时喜欢勾着唇，丰满的双唇水润诱人。注意到自己在打量她，那双明眸微微扬起，上扬的眼角更显得勾人。勾人却也飒气十足，董玥的媚态不是故作的，是她不自觉流淌出来的。可飒气是董玥一举一动，眉眼间流露的。

卓苒觉得董玥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她很会抓住人的视线，释放自己的魅力。

她很勾人。

就像现在，董玥像只慵懒的猫一样窝在椅子上，任由卓苒的视线来回注视。

“好看。”

“噗。”董玥没想到卓苒憋了半天就说这么两个字，自己走在街头上遇到搭讪的男生都会说：你好漂亮啊。

哪有那么简朴的形容。

“那卓总有对象了吗？”

卓苒闻言皱眉，并不是因为咖啡苦，而是因为董玥的话。

怎么办公的时候都能扯到这种无聊的话题。

“没有。董小姐对于我们接下来的合作还有其他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先走一步了。”

卓苒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有没有错过什么信息。

【苒苒姐，你能来接我吗？】

别说，卓苒一拿出手机就看见半小时前郑佳发给自己的信息。

【在哪？】

过了很久，郑佳才回复卓苒。

她发给卓苒一个定位，卓苒抓住了重点的两个字。

酒吧。

“你有事？”

“有。”卓苒找来服务员买了单。

“那我想跟你谈合作的事情。”董玥翘起腿，轻轻地碰了碰卓苒的腿，道：“我和你之间的合作。”

暗示意味很明显了。

卓苒也不是傻子。

“我想你误会了。”卓苒自认为是根正苗红的正‘直’少女，好歹谈过的，为数不多的恋爱，都还是男生。

到底是什么让董玥误会了？

“别拒绝我嘛。”董玥起身，凑到卓苒身边，咬着她耳根，轻声道：“你身上有同类人的气息。”

卓苒皱起眉头，她今天喷的香水有什么问题吗？

“要不然，我们试试嘛。”

“董小姐。”卓苒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俯视着董玥，道：“试试就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