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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新月如钩的夜。
这样的夜,实在是美妙而孤寂的夜。
这样的夜色下,总有些人是睡不着的。
久别重逢的情人,羁旅异乡的诗人,送别故友的文人,睡眠将离他们远去。
但今夜睡不着的一个人,却并不是他们中的一个。
这个人是看不见月色的,他也看不见这片有着淡淡清光的黑夜。
因为他本就是这样的人。一个不能入睡却依然要与黑暗为伴的人。
此刻,他最好的友人,能够赏月乘风的侠士,却已安然入睡。他睡得很香,甚至一墙之隔的另一边,都能听到他安稳的呼吸声。
这是只有沉沉入睡的人,才会有的呼吸声。
花满楼轻轻的摇着折扇。
他的折扇素雅清淡,纸是宋氏淸版的纸,墨是颜家故园的墨。如果说这是把奢华的折扇,那看过的人一定会摇摇头,这么干净朴素的扇怎会奢华,但若说这是把普通的折扇,识货的人一定会大声的叹气跺脚,因为普天下的扇几乎没有几把能够及得上。
扇如其人。
现在这把扇的主人却未能入眠。
可他并不像失眠的人一样气急败坏,他看起来正在享受这绝美的夜色。
他的窗户敞开着,混着花香的清风吹进来,让人身心舒畅。
他在等人。
等一个已经就要到眼前的人。
因为他已经听了他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已经很轻很轻,轻的如同随夜妄为的清风。
可是,清风也非不留痕迹,更何况是脚步声。
花满楼道:“叶公子,请进。”
叶不渴忽然冒出一身冷汗,他马上就要悄悄的潜进来。没想到人还没到,就受到了主人的邀请。
他推开门。
花满楼就坐在凳子上,扇着他那把折扇。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就像对面站的,的确是来探访他的朋友。
他忽然又听到了沉沉的呼吸声。
这是只有装睡的人,才会发出的呼吸声。
从沉睡到装睡,对有些人来说是件简单的事。而发觉这件事,对这些人的朋友来说似乎也并不困难。
叶不渴并没有发觉。他既不是花满楼的朋友,也不是陆小凤的朋友。
他只是一个来复仇的人。
仇人是不需要顾及太多的。如果有顾及,仇就很难复成。
叶不渴不是一个会顾及太多的人。
他推开门的时候,他的剑已经出鞘。
一把短剑。断肠的剑。
他要一命抵一命,花满楼的命,或者他自己的命。
花满楼不想与他缠斗,这本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并不是凶手,如果复仇,也不该找他。
只是不管花满楼愿不愿意,叶不渴只能找他,也必将会来找他。
他的短剑像一条游蛇,刺出去的招数更是犹如月中摇曳的池中树影,仿佛每一招一式不变,但又似不停变化。
花满楼道:“原来是无极剑派的月影无极剑。”
叶不渴的短剑已经直刺他面门,眼见着就要刺进他的面庞,剑锋一转,却直刺肺叶。
变化之快,让人无暇避让。
花满楼的折扇却偏偏移将过来,他的手轻轻一推,那剑锋便听话的偏斜出去。
只是偏斜的剑又转手从右手飞入左手,趁势刺喉。这一剑最妙在的变化巧妙,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仿佛左手早就在等右手还剑,仿佛之前所有的招式只为此刻的转手反击。
这一击速度之快,比之刚才更甚。
他虽是用一把短剑,但似乎比许不休的软剑还要厉害的多。
花满楼若是还用折扇来挡格,必将挡不过。一定会被这剑刺穿咽喉,如此,就再没活路。
可一剑过后,花满楼还活着。
他一只手里还握着扇。
他仍然还活着。
他的另一只手已挡在颈侧,两只手指夹着叶不渴的剑锋。
灵犀一指!
陆小凤唯一教过的人,只有花满楼。
出手的不是陆小凤,就只会是花满楼。
叶不渴的剑再无法动。任凭他如何用力。
他的眼神忽然暗淡下来。
他忽然说道:“花公子,你不是凶手。”
花满楼放开手。
他收剑,道:“我实在是想不出花公子要杀她的理由。也想不出花公子用暗器害她的理由。”
花满楼答道:“我也想不出她为何会中透心针的理由。”
叶不渴忽然摇摇头:“或许有些事需要上天恩赐。这次,天并不愿赐给我。”
花满楼知他深爱沈不眠,不由的一阵心酸。
有情人很多时候,终不成眷属。
尤其是在这险恶莫测的江湖之中。
他说道:“但若你肯想着她,她并不会离你太远。”
叶不渴低低的笑了声,说道:“是啊,我们总归会见面。”
他忽然道:“打扰花公子,勿怪。”
他说着便转身离去。他的话并不多,结束的也很快。
他刚迈出门,却看到一个人正瞪着眼紧紧瞧着他。
这个人的轻功极好,他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门外,已经瞧了他们多长时间。他竟然一点也未觉察到。
这个人,当然是陆小凤。
陆小凤道:“叶公子出来乘凉?”
叶不渴当然不会去花满楼屋里乘凉。陆小凤的武功一绝,气人的本事也从来不差。
叶不渴道:“我只是来找花公子确认一件事。”
陆小凤也点头道:“这么巧,我也来确认一件事。”
叶不渴道:“既然这么巧,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他从陆小凤身边穿过,走的似乎有些匆忙。他匆匆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来。
他看着陆小凤,陆小凤也转身瞧着他。
他的嘴唇忽然动了几下,却并没有发出声音,在黑暗的夜色中,看的更不清晰。
陆小凤知道他在说话。
他瞪大眼睛瞧着他。
他看清了他说什么。
陆小凤相信花满楼的耳朵,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由的愣了一下。
叶不渴忽然道:“告辞!”说着便真的疾步离开。
花满楼请陆小凤坐下。陆小凤给自己倒了杯水。
花满楼问道:“叶不渴留下了什么话。”
陆小凤道:“你知道他悄悄说了什么?他明明没有发出声音。”
花满楼道:“他的脚步声停了一瞬,他回过头来,既没有走,也没有过招,你猜他在干什么?”
陆小凤点头道:“花兄实在是太过聪明。这样的聪明人,一定知道他方才使用的是什么剑法。”
他在转移话题。
花满楼道:“就算我不知道他方才用的是什么剑法,我也知道他方才说的话,一定与我有关。”
陆小凤不由叹气道:“与聪明人做朋友真是太难隐瞒什么。”
他道:“他方才说,你不该和花满楼做朋友。”
花满楼疑惑道:“不该和我做朋友?”
陆小凤点点头,是的。或许就像沈不眠说的话。
他们两人一时都沉默了。
居然有人不赞成他们做朋友。
还是两个人。
花满楼道:“他或许该说,你不该有四条眉毛。或者说我,不该就这么瞎着。”
陆小凤耸耸肩:“是呀,他也可以说许不休不该老。”
两个人淡淡一笑。心中坦荡非常。
花满楼道:“他的剑法是无极剑派的月影剑。”
陆小凤道:“他或许跟无极真人有着或多或少的牵连。只是无极真人已经十年未曾下山,他座下的无极六圣也极少露面。”
花满楼道:“我觉得他的月影剑十分纯熟,比之许不休不差,甚至尤胜。以他这样年纪,修为实在了得。”
陆小凤道:“去年我曾去拜访无极真人,也与无极六圣其中三人切磋过招,他的招式手法,尤其像无极六圣,但并不在我比试过的那三人之中,只是当时无极真人曾说有两位徒儿在后山清修,一位入世磨砺。莫不是他?”
花满楼道:“我总觉得他并不仅仅是无极剑派的人。”
陆小凤道:“无极剑派不问尘世,顶天阁却是声势浩大。他如是无极剑派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花满楼却道:“我想他一定知道一些东西。一些我们想知道他却又不想说的东西。”
陆小凤点头道:“我们总要想办法问一问他。”
然而,陆小凤没有想出办法。
而叶不渴,也不会回答陆小凤想知道的东西。
死人是不会回答任何东西的。陆小凤也没有办法让死人说出话。
在第二天清晨,叶不渴已经死了。死在他的卧房里。像是睡了一场醒不了的觉。
嘴角里有蜿蜒的血。
心脏里有一枚透心针。
花家的透心针。
许不休痛心道:“昨夜三弟未有异状,为何也这样匆匆离去?”他说着,终于掉下泪来。
徐不饿站在他身后,粗壮的手有些隐隐的发抖。
花满楼道:“昨夜叶公子曾去我卧房。”
许不休一惊,道:“他中的也是花家透心针。”
沈不眠和叶不渴都死了。
他们一男一女,一明一盲,一副双剑一把短剑,实在太有不同。
但唯一的两处相同,他们死前都见过花满楼。而他们死后身上都有花家的透心针。
陆小凤已经没了刚知道时候的震惊,他道:“绝没有这么巧的事。”
他道:“就算花满楼要杀人也不会笨到要人先与他们见面,再用自家独门的暗器杀死他们。”
他解释的非常有道理。
没有人会这么笨。
也没有人会这么兵行险招。
许不休喃喃道:“总与花家有关。不然,谁又能拿到透心针。”
陆小凤也沉默了。
花满楼蹙着眉。
有些事就是这样。明知不是,但的确与你有脱不开的关系。
徐不饿愣愣的看着,他道:“没想到顶天四柱,一天之间,竟然只剩其二。”
他的脸上满是悲伤。一种苍凉的悲伤。
他瞧着花满楼,那种眼神并非是仇恨,但绝对不再友善。
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敌意。
正在几人各有心事之时,有侍卫从外门进,道:“阁主已返,许长老徐长老,阁主要见。”
许不休与徐不饿听闻,忙起身离去。
许不休道:“请两位稍等。”
那侍卫悄悄道:“他们两个要怎么……”
许不休道:“请他们随意。你们也莫要管,他们若想走,这里没有人可以阻拦的住。”
那侍卫听完。便也随他们离去。
屋里只剩陆小凤和花满楼。和叶不渴。
陆小凤蹲下身,仔细端详着叶不渴。想要找出什么疑点。
他紧闭着双眼。
但谁都知道,这双眼再也不会睁开。
陆小凤瞧着他的脸庞,没有任何异样。衣服便是夜间常穿的里衣,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他瞧着他的左颈,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同的颜色。
他忙打开他的衣领观察,他的锁骨处竟有一颗红痣。一颗美丽却再无光泽的红痣。
他正要再看,忽然,从他的里衣缝里,掉出一颗细小的珠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
花满楼捡起来,他不禁有些吃惊。
那是沈不眠给他的一模一样的珠子。
一颗翠玉的佛珠。
陆小凤当然也见到了,他从花满楼手中接过来。脸上也有震惊的神色。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进来,道:“陆大侠,花公子,阁主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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