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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理由地,对萧帷山不抱好感。

可该说萧氏果真是江左的名门望族,府上人丁虽稀少,可雕梁画栋,长廊缦回,是我这辈子都没见识过的气派。我与初生坐在下面啃糕点,一边吃一边竖着耳朵听师父与萧帷山交谈。也不知为什么,萧帷山对我们虽半点谈不上热情,却也还算客气,问道:“要南下?”

“是,”师父回答,“能有两只船最好,一只南下嘉陵,一只北上渡江。”

初生被香茶烫了一下。

“不等几日?”

师父摇头:“等不了。”

这次初生一口也吃不下了。我小声安慰他:“其实你回去也挺好的,不用到处跑。再说什么时候师父想你了,我们会回去接你也说不定。”

初生已经不抱希望的模样,苦笑道:“爹娘如今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世,连小耗儿都……没了。我只希望以后能像道长一样,不再谁也保护不了,不再成为累赘。”

我的胸口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比起初生,我当真更有资格跟在师父身边?初生却没在意我在想些什么,低着头问我:“你呢,你家在哪里,道长为什么答应带着你?”

“我家在熊耳山,离这里很远,”我一字一句回答,竟有些想家了,“师父是五年前就讲好了,要收我当徒弟的。”

只不知道师父答不答应,过些日子陪我回家去看看。

师父很快与萧帷山说定,明日一早就准备船只离开江左。抛去初生的事不谈,其实我也挺希望尽早离开这个地方的,毕竟被溅一身血污外加挠出一道杠子,都不是好玩的。

夜里歇在萧府的客房,师父与初生在外面,我住紧挨着的小耳室。白日里已经将伤口简单清洗过了,我坐在桌前往嘴里塞糯米糕,听见门被敲了三声。

推门进来的,竟然是一身月白色,使刀的那个姐姐。她那一把弯刀砍活尸砍萧帷山都毫不手软,我吓得跳下椅子来,抬头却见她一手拿着药瓶,向着我弯眸笑了笑。

我向来对笑容没有抵御力,比如坟地里的那个美人姐姐,比如五年前向我浅笑的师父。她朝我一笑,我也觉得亲近起来,回了她一个笑。

她走进屋,将药瓶放到桌上,示意我坐下。我乖乖坐下来,想起萧帷山说过的话来,问她:“姊姊……萧夫人,今天看见的那个襁褓里的娃娃,是你的孩子吗?”

她倒药粉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点头,又想了想,放下药瓶在桌面写下一个“铃”字。

我明白了几分,想起无论是在渡口还是现在,都从未听过她开口:“我可不可以叫你萧姊姊?你的女儿是叫铃铃么,真好听。”

她点头,分明不是美貌多么出众的人,也不施粉黛,在烛光下却显得格外灵秀清丽。利落地替我包扎好了伤口,她推门要出去,却又停步,朝我打了个手势。

我看懂了,问的是——不出去玩吗?

江左城有好玩的?我动心了,正想着该怎样进一步问清楚,却见女子后退了一步。

走进门来的,竟是萧帷山。萧姊姊脸色变了变,他察觉到这一点,唇角漫过一丝苦笑,问道:“上好药了?铃铃怕是有点着凉。”

他似是只要对着萧姊姊,语气就会不自禁温柔下去。我鼓起胆子开口道:“刚刚萧姊姊说,外面有玩的?”

“玩的?”萧帷山定定看了看妻子,才道,“江左城的夜市一直算是热闹的,若是得空,的确可以出去逛逛。”

我跳下地试了试,腿上的伤口已经奇迹般地不痛了。想到夜市,白日里受的惊吓都一扫而空,我欢天喜地跑去找师父。师父恰好在画符,抬头问我:“还疼?”

“不疼了不疼了,”我蹦了两下,巴巴凑到师父面前,“师父,我们出去逛夜市好不好?”

师父以非常复杂的神色,看了看我的肚子,艰难问道:“又饿了?”

我觉得自己有被塞进北上渡江客船的危险,连忙摇头:“不饿……就是,就是想去看看。我们明天就要离开江左城了,就再没有机会了。”

师父吃“再也不能”的这一招,我是知道的。果然,他点头了,搁下笔道:“走。”

我欢呼一声,去摇晃一旁蜷成一团的初生,却被他有气无力地拒绝了。知道他心情不好,我也就没硬拉,毕竟就我和师父两个人去逛夜市,也非常不错。

萧帷山并没有说谎,这江左城的夜市的确是足够繁华热闹。萧府出门不几步,便能闻见糖油果子的香味,再拐个弯就是万家灯火的夜市。

纵是儿时记忆中一个月只有两次的集市,货物小吃也没有这样的琳琅满目。我很快就开始撒欢跑来跑去了,师父领着我从街头吃到街尾,一样不放过。我险些哭出来,在家里时,我爹可不会容我这样把东西往嘴里塞,师父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只可惜我不晓得师父吃不得辣,不然决不会将手里的辣烤豆腐递给他。一口红艳艳的辣烤豆腐下去,师父一言不发在街边蹲了一盏茶时间,眼泪淌了一脸。

我手忙脚乱买来了雪梨汤,师父一口一口喝完,脸色才缓和了些。此役大伤元气,我俩就近在小摊子坐下,叫了两碗桂花醴。

桂花醴甘甜芬芳,可一旦坐下了,我又心思活络起来,问师父道:“师父师父,今天船上的那……那妖物,是什么呀?那两只妖物死了,是不是江左城的航路也就可以通了?”

我原本不期待师父对我有问必答,可他却认真想了想,尽量清楚地解释道:“说来,其实那算不得妖物。这样作乱的尸体,有通称叫作‘走影’。走影的喜好也就是啃啃人,散散步,算不得什么大祸害。”

啃啃人散散步,的确……似乎不算什么?师父喝了一勺桂花醴,却话锋一转:“不过,今日那船家不过是片刻就由活人化作了走影,的确蹊跷。”

“蹊跷的事可多了,要说最蹊跷的,”可能是江左城的民风向来古道热肠,听闲话的桂花醴掌柜也来插嘴道,“还是萧帷山萧二爷的那位白骨夫人。”

我好奇了:“白骨夫人?是那位不会说话的萧姊姊?”

“她嫁进萧家有十年了,”桂花醴掌柜哑哑笑着,“身手俊,人才好,只可惜是个妖精。这十年里,萧家灾祸就没断过,江左城跟着遭殃。”

“白骨夫人”不是什么美称,格外不适合笑容和煦的萧姊姊。我心存几分疑虑喝掉最后一口桂花醴,有那么一点点微醺发热,跟着师父慢慢往回走。

我想起不久前,与燕朝歌偷吃先生存在高柜子上的江米醴,没有煮过的,后劲不小。那时一碗下去正砸吧着嘴,听见门闩响了,吓得我慌不择路,一头撞上了门框。我疼得掉眼泪,燕朝歌又是吹又是揉,可最后我额上还是鼓起了一个青紫的肿块,半个月才消去痕迹。

说是不久前,但却已然像是两个世界。忽然能够想吃什么就敞开吃了,我心头却微微有点不是滋味,一边跨过门槛,一边去够师父的手。师父回过头来,将我的手攥进手心里,问我:“还想吃?”

我伤春悲秋的心绪,霎时被这三个字击得粉碎。在胃袋的犹豫与口舌的跃跃欲试之间,终于我挣扎着摇头,一边可惜得咝咝吸气,一边痛下决心转移话题:“师父你说,那个什么‘白骨夫人’……萧姊姊真的是妖精吗?”

“不知道,”师父侧头思索了一下,轻描淡写又石破天惊道,“反正不是人。”

我脚底一滑,险些栽下去,被师父一把扯了回来。紧接着,我听见他紧张地唤了一声:“小篮子。”

——我知道这一声提醒是什么意思。刚才,踏出那一步之后,有什么不对劲。

似是整个视线都暗了暗,如同暗室中的烛光闪烁了一下,一瞬之后一切如常。但是,定神看去,却又并不如常。

眼前本该是萧府雕梁画栋的西苑,面对着一排悬挂灯笼的回廊。可如今,光景全变了。

积尘的回廊,破碎的纸灯笼暗着,悬挂在夜风中。庭院萧瑟荒凉,落叶败草铺了一地。

似是荒废无人打理之后,过了十年的萧府。

仿佛是感应到我们的闯入,庭院中孤零零站立着的少年回过头来,眸中带着一丝惊惶。我也吃了一惊:“初生?”

只是这一声,却仿佛是惊扰了波澜不惊的梦境。少年的身影开始土崩瓦解,与落叶,与纸灯笼,与积尘一起,化作了无数的透明碎片。我有种自己也会被吞噬其中的错觉,向师父靠过去。师父用一只手护住我,那个不真实的破败的萧府迅速融化在夜色中,了无痕迹。

我几乎怀疑,一切只是我一瞬间的眼花。师父却变了脸色,丢下我匆匆往客房赶:“初生?”

我后知后觉,跟着追过去。门推开的一刹,果然。

原本蜷缩在榻上的初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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