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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日短,霜寒露重。东方晨光熹微,诸葛夫妇相携步出客店。

清早风凉,宝钗偶见丈夫襟前披风的带子堪堪要散开,扶过他肩膀,仰头细心为他重新系好带子。诸葛亮低头深深注视她,不自觉嘴角边就漾起笑意。待她系好,他握过她微微发冷的手,度去暖意。瞧见宝钗挽着一只小包袱,昨日还不见。

“里头是何物?”

宝钗笑笑,从包袱中顺手拿出一块裹着柿霜的柿饼,递过去,“店家自制的柿饼。我看着还好,今早起来买了一包,留待路上吃。你尝尝看?”

“此物性寒,少食为宜。”

孔明接过,尝了一口,果然称好。夫妇二人驾上马车往昨日与商队约定好的枣树下去。枣已打尽,黄叶凋零,露出盘虬的枝条,杈杈丫丫探向碧空。树下铜铃阵阵,和在深秋的晨风里,远远传开,散至旷野,平添寂寥。但又因树下整装待发的浩大商队,便在这十分寂寥的秋意中,显出豪迈壮阔来。

马锅头远远张望,看见诸葛夫妇的车马过来,离着十几丈就让手下挥手呼喊。诸葛亮停好车,扶宝钗下来,二人一道见过马锅头。

“两位还请稍候,这……还有些货物要装上,一会子就好!”马锅头抬手指着后头的骡马,几个二十来岁的汉子呼哧呼哧把包好的货物装上骡马。

“无妨,诸位自便。”诸葛亮送马锅头去忙事,和宝钗在商队里信步走走,消磨时间。

“哎,小心点!”忽得,王老五高声大喊,引众人看去。两个汉子抬起一只牛皮口袋往竹筐里装,当中一人不慎手滑,口袋应声落地。鼓胀的袋口一下散开,老五眼疾手快上去一把攥住,还是漏出了些在手上。

“袋子里是盐?”

宝钗在旁轻声问了一句,诸葛亮还没说话,那头王老五抢过话头,对宝钗拘谨一笑,“我们买回去自己吃的!”

若无这话还好,孔明与宝钗俱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反倒觉得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诸葛亮思索,皱眉问:“西川多盐井,为何还要从汉中贩运回去?”

王老五这边杀鸡抹脖似的恫吓手下,把口袋重新用绳扎紧,在竹筐里铺好黑乎乎的防水棕皮纸,监督他们再次把口袋安置进去,才放心攥着手巾擦擦汗,解释:“除去官家的盐,蜀中盐井不少被那些个黑心大户和盐商占去。他们三天两头抬盐价,涨得老高。运些回去自家村子里吃,比送钱给他们强!”

这事却是稀奇,诸葛亮与宝钗对视一眼,那头王老五虽是个年轻气盛的粗人,也瞧得出来诸葛夫妇的惊讶,苦笑着调侃:“我们那块同外头老多不一样,你们去了就知道喽!”

夫妇二人走到一边,边等边议论此事,宝钗纳罕,“盐、铁悉属官营,他们那里盐还是私人晒制?”

诸葛亮也在思索,眉头深锁,“西川为群山所隔,法度、习俗与其他地方有异,并不稀奇。不过……终归不是好事……”

盐关乎百姓饮食,昔年武帝时就将盐铁收归官营,至今仍由盐铁丞管理。西川此举,除却妨碍民生外,还有一样叫他忧虑。盐业暴利,能被大户垄断去。不得不让人忖度起蜀中地方豪强的势力。

“好了!”商队里不知谁喊了几声,王老五欢天喜地过来请他们出发,“先生,夫人,都收拾好喽!马锅头说启程吧!”

宝钗正要过去,回身望见诸葛亮尚在思索,婉笑着按住他手臂,柔声劝道:“是好是坏,我们去了便知。走吧,何用在这里苦猜呢?”

秋阳舒照,马鞭一响,铜铃悠悠,商队启程。起先马锅头还在前头带路,出发一个时辰,就退到队伍中段,和诸葛亮的车马并行。

马锅头好意指路,掰着指头把路线大致讲来:“今天日落前约莫能到勉县。勉县向西南去,过七盘关进入广汉郡,这就入川了。再到葭萌县,过剑山,到涪县,也就离成都不远了!”

马锅头越说越激动,仿佛能乘风入川,一日返乡。薛宝钗在车内留心静听,在随身的图纸上将他说的路线、郡县名称细细记下。

果然如马锅头所言,这日天黑,一行人抵达勉县,在商队每趟惯常歇脚的旅店住下。大伙儿聚在一楼有说有笑用过晚饭,马锅头照例留了七八个年轻人轮流守夜、看管货物,其余商贩纷纷进房歇息。

小二提着热水上楼,一边和诸葛夫妇套近乎,点头哈腰地引路,嬉笑:“夫人好福气,这位客官一看就是会疼人的!”

薛宝钗哪里听过这些浑话,差点端不住姿态,少见地绯红了脸颊,下意识望了一眼孔明。诸葛亮心头微动,却还是忍住,当着外人,不想惹她羞臊,故而笑而不答。岂料背后“噔噔”上楼的马锅头非要凑这个热闹,嘿嘿一笑,挤眉弄眼,嚷嚷着:“你小子刁滑得蛮,怎么看出来的啊!”

那头小二耍宝,和马锅头对上话,起劲,“你们这么大个队伍,就这位客官带着夫人出来!还不是疼人?我只心疼各位大哥家的大嫂们,在家里头眼都要望穿了!”

“就你他娘的嘴欠!”

楼下商贩里头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便有人开始起哄,王老五在下面仰脸凑热闹看过来,马锅头在后撑着栏杆放声大笑。同为男子,诸葛亮心知这帮人都是日日跑江湖的粗人,谈起女人来,这话再往下说就要不堪入耳了。于是加快步子,变相催着小二,夫妻俩赶快进了房。

宝钗一进房就避到里间。外头小二沏好茶,倒好洗漱用的热水,留下话:“客官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就先下去了。”

“好。”

门关好,房内终于就剩他们独处。外头隐约能听见哄闹声,呜呜喳喳分不清在议论什么。诸葛亮走过去,脸上始终挂着笑。宝钗早就望见,不想搭理,给他这个机会来拿她做文章,走过去给他扯开带子,脱下披风挂好,其余只当看不见。

这边孔明也耐住十分性子,两个暗暗较起劲。宝钗不由地要发笑,去拧了一把蘸水的巾帕过来与他擦脸,嗔怪道:“多大个人,还像个孩子似的较劲,也不怕臊了!”

诸葛亮接过帕子,先替她揩脸,温声笑道:“我却不怕羞臊,只恐夫人为难。”

宝钗收回帕子,复去洗净再来给他,反唇相讥:“若换了旁人,兴许还真要你哄骗过去。话是从你这里引起的,他变着法子夸你,你倒来向我卖人情。我却不懂,这是什么道理。”

“哈哈哈哈哈……”诸葛亮欣然认输,坐下翻出纸笔,笑叹,“夫人明察。亮心悦诚服。”

“你心悦诚服,我倒还有一桩罪名要判你。”宝钗坐在一旁替他研墨,轻声细语,娓娓道来,“我原说过,你出门在外,我跟着,有诸多不便。如今果真应验,这又该怎么说?”

“不便吗?”诸葛亮眼眸轻轻眯起,笑得狡黠,摇头装作不知,“亮倒是受用。夫人若觉得不便,那确实是亮之过,日后定当倍加小心。”

这回是驳得宝钗无话可说。她放下砚石,挨在他身旁细看。他笔下勾勾画画,不是在写字,一刻钟下去,从汉中到广元郡的地形图赫然而现。

诸葛亮添加细节,耐心解释:“白天我去找了队伍中的向导,借他的地图来看,默记于心。明日我再向他讨教川中的地形。”

宝钗从袖中摸出纸笔来,上面恰是她白天记录的沿途的城镇、路线,二人于灯下再度会心而笑。不需言语,心思自然合到一处,个中柔情,若非身处其中,很难感受。

诸葛亮轻笑,接过她的图纸,与自己所绘的地图再度慎重核对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夫妻俩在灯下叙话谈天,直到夜深方睡。

商队赶路惯于早起,次日也是起了个大早。马锅头看诸葛夫妇上车,在旁多嘱咐几句:“马上就要走蜀道了。山路难行,车马要分外小心,不能大意。”

说话间,那头王老五抱着一床羊毛席过来,不容推辞地塞进车厢里,憨厚笑着:“往后啊走上山路,颠簸得很,夫人要是不嫌弃就用这毛席子垫着,要好些。”

盛情难却,宝钗凝眉,拿着毛毡未免过意不去,那头王老五还误以为她是嫌弃席子不干净,连连摆手,“不腌臜!不腌臜!天气不冷,都没怎么用过。”

“王先生说的哪里话。原是不好意思用您的东西,哪里能挑拣什么?”

宝钗望望孔明,诸葛亮代她答谢,“如此,就谢过王兄。”

“不客气,不客气。客气啥子?都是应当的!”王老五傻笑着,摸摸脸颊,跟着马锅头牵马上路去了。

过了勉县,路越发难走。地势陡然增高,山路回环曲折。进入广元郡,又稍做休整。复经蜀道往葭萌县去。

这日天气晴朗,商队行进到葭萌县城外,四野皆是崇山峻岭、悬崖峭壁,岭间时有山猿啼鸣,白鹤翱翔。

诸葛亮驾车。这几日他和向导早已熟络,环顾四周,再打量两眼向导手中的地图,喜道:“这就是‘剑门’?”

向导摸须朗笑,他是地道的蜀中人,很为故乡的山川地势自豪。来往的外乡人见到剑山没有不感慨惊叹的,他早就习以为常,却也发自内心觉得,这些外乡人不惊叹才是奇怪。

“正是!”向导眼中生辉,拍马上前,扬手来回指着道旁的两座山,慷慨介绍,“此是剑门山。因山体由此中断,两相隔绝,绝壁峭崖似剑,其状如门,得名‘剑门’。”

诸葛亮环视这壮丽山景,点头赞赏,反手掀开车帘,邀宝钗出来欣赏,“你看!”

宝钗探出身来,放眼遥望,山中古树参天,虽在秋日,仍有松柏点缀,苍翠明目。不禁嫣然一笑,情思渺远,对孔明道:“怪道人言蜀中山水别致,却是与众不同。如此奇险,如此峭拔,森森然有兵气也。”

最后那句“森森然有兵气也”正说到孔明心坎,诸葛亮登时兴奋,骤马朝前行进几步,来到队伍前头,神采奕奕,挥袖指着山头,神采奕奕,慨然言之:“山高千刃,两山夹道,如门如屏。中有阁道,道长且窄。若在此处以石为垒,设下关隘,岂不是有阻千军万马之力?”

薛宝钗本还以为他这般兴致高昂,是要赋诗抒情,不想却是这番高论,听得她失笑。她于兵法谋略上并不很懂,可经孔明这几句分析,倒也有理,点头认同。

“那么多关关隘隘做啥子用噻!”身后商贩们却并不在意,当他说笑话,向导过来拍拍孔明肩膀,“葭萌县有葭萌关就足够。咱们这块不比外头动乱!”

孔明和宝钗对望,不多与他争辩,一笑置之。

接下来几日全是在山道行进。山路狭窄,偶有险道,开凿在悬崖上,休说多看,就是埋头行路都叫人捏一把汗。商队中似是绷紧了一根弦,一刻也不敢停地赶路。马锅头都不常来和诸葛夫妇闲话家常了。

向导打量他二人觉出异样,歉疚道:“马上入冬了,天冷得快。不赶紧回去,拖久了回头下雪,路就更不好走了。等过了涪县,就好了。”

嘴上这样解释,诸葛亮和宝钗还是觉得他们有隐忧,有所忌讳不便直言。这样想着,就愈发有预感,要有事发生。悬心了半天,前方骤然响起马锅头的嘶吼,随着人接人传话,一声声传向后头去,“有事!停车!”

隔着七八匹马,依稀可见前头路上堵着几块大石,道旁密林里冲出几匹马并十来个人,将他们围堵在路上,个个手持利刃,“下车!给钱!”

“呸!”向导狠狠唾了口唾沫,低声骂了句脏话,从腰间抽出防身的刀来,扬手挥挥让诸葛夫妇躲进车中,“触霉头!要见血!”

诸葛亮才明白他们忌讳得说都不敢说的事为何。走南闯北的商贩确实最忌惮路上谋财害命的山匪,而以川中人的血性,多半是不肯低头任人宰割的。因此做这一行的,每天刀剑不离身,既时时惜命,但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怯于去和山贼拼上一拼的。

马锅头见惯这商路上的大小风波,岿然不动,一手按在刀上,一手挥着鞭子,像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昂首沉稳发话:“你问问我这后头几十号人答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队伍中毫不退让,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回荡在山中。

“那好!”马锅头对着面前的山匪,冷笑,“那好。老规矩!大家各凭本事!”

山匪一看这老家伙的神气,就清楚这茬是遇上硬骨头了。双方都是挣命讨生活的,谁也不跟谁泄气认怂。匪首眼里直要滴出血来,回呛:“好!是个硬汉子!”

流血争斗在所难免。向导咬着牙让诸葛亮避到一边去,“与你们不相干!你个八尺男儿,保护你夫人总不成问题吧!”

此情此景,却蓦地让薛宝钗心惊肉跳起来。她家经商,父辈和兄弟也是各地跑遍了。薛蟠就曾遇险,荣府里头琏二爷是在去江南的路上被人劫杀的。当年她一家人搬去荆州,遮遮掩掩也是为了躲避匪盗。

“夫君……”薛宝钗正要出声,被诸葛亮反手一把按死了车帘,“你在里面坐好,千万不要出来!”

论两边人数,相差无几。但对方是穷凶极恶的盗贼,这边商贩们还要顾及货物,况且谁愿意搭上命去。

诸葛亮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将两边的情势看在眼里。硬碰硬虽有把握,可难保不伤人。万一牵连到宝钗,他不愿冒险。一番思索,他突然像是听从向导的提议,悄然把车往道边密林中驶去。

众人皆是惊弓之鸟,专等谁一声令下开打。猝不及防撞见孔明驾车,那匪首挥刀吼道:“站住!做什么!”

“他是个游山玩水的读书人!跟他没关系!”情急之下,马锅头赤红着脸吼叫,赶忙将诸葛夫妇撇除去关系。

“谁信你鬼扯!给我停下!”

匪首惧怕生变,大声恫吓。话还未完,就见那马车发了狂似的疾驰过来,呼啸而过,眨眼间就冲散了山匪。不等山匪反应过来重新聚集,马车后头紧跟着隐藏的三五个骑马而来的商贩,压低身体,擦着山匪,奔驰而过。霎时,山匪骑着的那几匹马应声惨叫,再看去,原来是那几个商贩人人手持刀剑,不管逢着马腿人腿,马肚人肚,见着便砍。

只这一下,山匪阵脚大乱,几匹马都伤重倒地,将人掼在地上,摔得鼻青脸肿。商贩竟也愣住,还是马锅头老道,刹那回神,一声令下,“上!”

手下的商贩依令行事,扑上去逮住山匪提刀就搠,很快占据上风,杀散山贼。

话分两头。此番行为,原是诸葛亮趁移车的机会,转移双方的注意。又叫出几个商贩提刀藏在车后,吩咐他们等车冲过,就砍伤马腿马肚,冲过去后不要回头停留,杀他个出其不意。几个奔出近百丈外,商贩不放心大部队,调转马头回去参战。

诸葛亮勒停马,顾不得其他,掀开车帘查看宝钗的安危,急问:“没事吧?”

宝钗勉强扶稳身子,笑笑,“幸亏有你提醒我。”

尽管不合时宜,可彼此无恙,就足以安慰心神。刚稍稍平复心绪,那头奔来几匹马,商贩笑喊:“先生,夫人!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糖是不是发得有点多了?吃多了会蛀牙哎!开始反思~(滑稽)

剑山、剑阁,就是后面诸葛丞相修建剑阁关(剑门关)的地方。也是诸葛亮和姜维数次北伐经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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