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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猎户,新除一害!”

围观者一听此言,本就看傩戏看得兴奋,登时就如油锅炸开,议论纷纷。

猎户重击铜锣三下,喜笑颜开,一扬手,挥开锣锤,侧身让开,指着后头过来的队伍道:“托诸位父老乡亲洪福,在咱们头领的指挥下,于昨夜猎得山中伤人白虎一只!”

这一说可不得了,人们纷纷伸长脖子、踮脚张望,连傩戏队伍里的巫师都摘了面具巴巴看热闹。不多时,果见街那头锣鼓喧天,本地猎户们手舞足蹈,簇拥着四个壮汉,壮汉用两根圆木抬着一只肉山一般、约莫四五百斤的白毛黑纹吊睛白虎。一旁还有一虎背熊腰、腰插短刀的俊朗青年昂首陪同随行。

霎时间,简直能听闻街道两侧的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第一眼望去,明知那白虎已死,还是止不住软了步子。尤其是站在最外层的男女老少,几乎人人下意识后退一步,连吵嚷声都止歇一刹,愕然目送猎户抬着白虎过去。紧接着,人群中便有孩童惊哭声,喧闹不停。

白虎一直抬到傩戏队伍前,两支队伍奏乐相逢,合到一处。那随行的青年眉目凛凛,很有几分锋芒,走上前去,笑着冲老巫师拱手拜来。

猎户们猛地起哄,中有知情者,交头接耳,私语这青年猎人名叫黄宗,前番找媒人提亲,要娶老巫师家的独女。老巫师在涪县颇有名望,老头子心气比小姐还高,轻易不肯与人结亲家的。

老巫师笑得眼纹横生,点头满意地打量几下黄宗。他极会做人,笑逐颜开,拱手高声对众乡亲道:“白虎伤人过百,猎户能灭此畜生,实在是造福乡里!这……又逢上咱们驱鬼酬神的好日子,合该如此!驱走祸害,从今太平!今日就借借阿宗的运气,同咱们一道打黄鬼!谢傩神!”

“好——”众人皆响应。

街市热闹非凡,连竹楼上的烟花女都推窗观望。黄宗抬头望去,瞥了两眼,又连忙收回视线。

“好!”向导叫好,激动地搓手,扭头见诸葛夫妇静静观望,好意为他们解释,指着老巫师说,“打黄鬼,喏,黄鬼面具在那儿呢!打黄鬼就是一个人扮成黄鬼,走街串巷,其余人拿着干树枝在他后面追打,去邪气!赶恶鬼!”

正当此时,老巫师捧着硕大的黄鬼面具一把推过去,黄宗大喜,忙不迭接过,朝人群挥舞,喊道:“打黄鬼——”

说着便将面具扣在头上,傩戏队里的巫师、童子们将多余的树枝子散与乡邻。送到宝钗这里,宝钗有些为难,微笑着推辞。小童转而送到诸葛亮面前,诸葛亮收下。

“打黄鬼!”

不知谁一声令下,观者如潮水一拥而上打“黄鬼”。黄宗灵活闪避,逗得人们发笑。又快步奔逃,男女老少紧随其后,追打黄鬼。诸葛亮见黄鬼奔来,顺势虚虚挨近做抽打状挥舞过去。宝钗瞧着掩唇而笑,诸葛亮笑着回头,送去树枝,劝道:“难得的热闹,你也试试。”

宝钗久居闺中,少见此等市井乐事。也罕见心痒,并不忸怩多推辞,抿嘴一笑,接过树枝。诸葛亮朝前走几步,替她清出一点空隙来,一手扶过去,护着她朝前走。宝钗经由他护送,几步跟上打黄鬼的人群,轻轻伸手出去,在“黄鬼”后背同样虚虚一扫。周围人群拥挤,摩肩接踵,直把她挤进孔明怀里,差点撞个趔趄。宝钗倒也不恼,反而觉出一丝冒险似的愉悦,正欲回身退出,不想后头猛地跑过来一人,三人撞作一处。

幸有孔明在后揽住,宝钗未摔倒,可混乱当中,眼角陡然刺痛,再一看,对面来人手里的枝条刺到眼前,只差一点就要戳进眼睛。

宝钗抬手按住灼痛的眼角,孔明心急之下,赶忙追问,“没事吧?”

宝钗笑笑,夫妇二人看清,来者是个有些面善的女子。宝钗和气问她,“你要不要紧?可伤……”

那女子却充耳不闻,死死低着头挤着他俩快步躲过去,尖着嗓子大笑着冲进前头打黄鬼的人潮中去了。

“阿霞?”老五望着那女子喃喃自语,他站上一旁的石墩眺望远处的人群,只见阿霞发疯似的紧追不舍,要鞭打那黄鬼,“怪了……她不是说不来看戏的吗……”

诸葛亮瞥见宝钗按着眼角不说话,急得去捉开她的手,就见她眼下割破一处,渗了血出来,忙给她用帕子掩了,携她进屋去。

“薛夫人!”老五瞥见诸葛夫妇转身回客栈,关切询问,“薛夫人无事吧?”

诸葛亮微微侧身挡住宝钗,匆匆敷衍过去。两人避开人群,回到房内。宝钗自去妆台前揽镜自照,血已半干,尚留余痛。

“哪里就那么娇气了?”宝钗对镜捏着帕角去擦血迹,笑言安抚,“不过是破了一点皮,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诸葛亮苦笑笑,自己洗净手,拧了一条干净的湿帕子,又取了药膏过来。先把药膏搁在桌上,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瞧着,一手用浸湿的巾帕轻柔为她擦净伤口。

“好在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痕。”诸葛亮放下心,望着她盈盈笑眼,用手指蘸取药膏细细帮她摸上,“不然,亮有何颜面再去见岳母呢?”

薛宝钗眼睫一扫,落下眼帘来,浅浅一笑,却不接他这话。诸葛亮察觉到她情绪有变,一面用指尖在她眼角轻轻揉着药膏,一面凑过去,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亮虽自诩大才,唯独于夫人面前,如今不敢自专了。”

宝钗淡淡反问:“何出此言?”

诸葛亮不答,轻轻眯眼笑着,及至涂好,才悠然自得用帕子抹干净手,挨在宝钗身边坐下,一一道来:“时至今日,亮才发现,夫人为人端方持重,于亲人面前尚且少有失态。却在亮面前,常有真情流露。”

宝钗正欲开口,被诸葛亮抬手拦下,笑中却有认真,“亮这话非是要兴师问罪。夫人如此,皆因你我亲近,非旁人可比。”

宝钗霎时两颊生热,看似从容地侧身照镜子,实则被他说中,心内羞涩,莞尔一笑,“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说这个?”

镜中芙蓉面,孔明柔声叙道:“只恐亮一时失察,如昨日一般不曾体察夫人心绪。”

宝钗为他这话心有所感,终于回应他:“你说‘只恐’,我也心中凄惶。你我二人,何至于此呢?”

一语便将昨日二人生口角时的所思道明,反倒使孔明沉默了。诸葛亮垂头去握住她的手,宝钗也低头,凝眉感慨:“譬如你觉着我恼了,哪怕是觉得我不好,有什么话,尽可直说。不用来言语试探我,那便生分了。试来试去,又有什么意思呢?难道咱们从前还没试够吗?”

宝钗也不是个很惯于说笑的人,最后那句话倒引得诸葛亮想起往事,欢欣地笑出声来,和她两下对望,呓语般道:“夫人说得极是。当日因我们各自误会,白白耽误一年的光阴。人生苦短,能堪几次相误?”

宝钗这才展颜,诸葛亮情深意切,又道:“夫人昨日的心意,亮已知晓。可尚有一疑问,盼夫人解答。”

宝钗舒一口气,起身收拾桌上的东西,“你直说就是。”

诸葛亮看她忙碌身影,笑问:“当日夫人说要做贤妻,哪怕我要纳小,夫人也情愿为我择良人侍候,可是真心?”

宝钗一手合上心口,没来由被他那句“真心”问得神动心跳,竟比书册上任何一句情诗情话更来得缠绵缱绻,兀地愣了一会儿神。待回过神来,看向孔明,诸葛亮早把她这番情态尽收眼底,笑得分外促狭。

宝钗望着他怡然自得的眼神,笑着不答,摇摇头,诸葛亮适时抛出话来截住她,“夫人方才答应过,你我之间,尽可直言,不必遮掩。夫人切不可说违心之言哦。”

宝钗不理会他这话,自去收拾东西,语声轻快,“那就请恕我不能作答了。”

诸葛亮大笑,丝毫不介意,答:“夫人的答案,亮已知晓了!”

这日,涪县的欢歌笑语,直到夜幕降临,才逐渐消散在晚风之中。夜间,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寒气透骨。

白日里,诸葛夫妇进了房间,便再没出来。王老五五味杂陈,不消马锅头多管,没入夜,就负气去了阿霞的竹楼。

刚进门,迎面撞见阿霞散着头发,背对他坐在窗边,翘着腿,一手托着腮,用小扇扇着泥炉,温着酒。王老五二话不说,箭步过去上去就要抓起酒壶来喝,被烫得龇牙咧嘴,乖乖松手放回去。

“哎,你!”阿霞原在发愣,被他唬了一跳,正要发作,见他这副狼狈相,疲惫地扯出一丝笑,酸着脸挖苦他,“我还以为你不再来了!”

“为什么不能来?”王老五气鼓鼓反驳。

阿霞今日无心与他争辩,端起酒壶去桌边,无力地念叨,“好,我就学出家人,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做一天妓女伺候一天男人。有什么不能的呢?”

老五从她这话里听出些自嘲的意味,走过去,阿霞斟了两碗酒,豪气地送他一碗,和他碰了碰,“来!今晚喝不醉,就从姐姐裙子下面钻过去!”

老五一口酒呛住,红着脸磕了半晌,刚才的威风气势被她折损大半。只得由着这位阿霞姐拧着后颈肉,半是劝酒半是胁迫地灌下去一碗又一碗,喝到最后老五人眼也飘了,脚步也散了,跌跌撞撞和阿霞歪歪扭扭倒进衾被里头。

喝醉的老五满心里都是宝钗的影子。他是个粗人,打小在山村里长大,方圆几十里靠俊模样出名的女娃他都见过,可没有一个像薛夫人生得如天人一般。成都、涪县、汉中这一路的闺阁千金,他虽然不得见,但多少听闻过这些小姐姑娘们何等姿容华贵、仪态万千。市井再浮夸的流言描画的美人,到了薛夫人这里都相形见绌。如何能不叫他魂牵梦萦?

心里这样苦苦煎熬着,但哪怕醉深了,仅存的理智都不允许他把这份相思意说出口,单昏沉沉冲着阿霞傻笑,嘴苦心苦,满腹委屈,说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来:“你这么好,怎么要干这营生呢?”

“什么营生?”阿霞酒量好,只半醉,听他这话也没发怒,明知老五所指,还饧着眼轻飘飘问他。

“就是这营生。”老五胡乱拍着床,嚷着,“你们别看我不聪明,可我跟着马锅头……走了这里、那里……我、我见过你这样的……不成的……以后不成的……”

阿霞眼睛一眨,眸底就蓄起泪水,拧着被子,悲戚黯然,自言自语,“不成?你们男人总是这样,和人处不上几天,就替人操心终生大事起来……巴不得劝人从良才好……都是这样……”

阿霞念了许久,连她自己都忘了说过什么,越说心越沉,索性发疯一样红着眼吼了一句,“你赎我?”

“我赎你!”老五酒劲上来,和人吵架较真一般梗着脖子嚷回去,“我就给你赎身!放你走!”

阿霞闻言,脸色却愈发灰败,捂着脸凄然笑道:“你赎我……你赎我……哈哈哈哈……”

老五却发懵,但脑中一片空白想不出什么不对。阿霞侧过身,含着泪,哄孩子样地拍拍他,要他入睡,“你是不是,也有中意的人啊……”

老五困得撑不住,阿霞的话像是能蛊人,老五顺从地点点头,眼皮渐渐沉重。

“那就,告诉她。不告诉她,算什么呢?天上有日头几万年,地上有山头几千年,咱们这点日子,算什么活头……你告诉他,兴许他还能记得你……记得有你这么一个人……”

冷风一扑,屋里的油灯就熄了。

那一夜,雨绵绵不断下了半夜。在一城人的梦外,冷雨悄无声息结成了小雪。天地皆静。便是在这无悲无喜、无忧无乐的雪夜,无人听见那“噗通”的一声,仿佛那只是很寻常的野鸭扑水。

天明的时候,有雪,未霁,日光隔绝在山城的浓云之外。妓女阿霞的尸体,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浮在涪水中。小雪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瞬间就化了。

妓女自戕,不是什么稀奇事。城里总不缺夭亡的年轻女子,豆蔻的年纪,年来年去,不拘凋零在哪一年了。枉作他人口中的谈资。有人说阿霞有个心上人,她等了许久。那心上人要娶别的女子了,她也活不成了。那也只是平淡而老旧的故事,引不起人们一点兴趣,顶多换来几句慨叹红颜薄命的话。

“老五,走了!”

马锅头的脸,比这几日飘雪的天还阴沉,他对老五心里是有愧的。只是老长辈们的愧疚,轻易不通过话说出口。

王老五自那日清早被老鸨的一声“阿霞投水了”惊醒之后,就一蹶不振,再无笑脸。他总记着阿霞留与他的那番话,夙夜难忘。他不言语,披着蓑衣,上马缓行,跟在队伍后头,默然走出这座山城。

入冬落雪,山路难行。商队上下俱打起精神小心赶路,又走了三五天,成都城近在眼前。诸葛亮在马上遥望这座早有耳闻却素未谋面的城池,心头竟油然而生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成都:嘤嘤嘤,丞相啊!你看看我,是我啊!我是阿成啊!

本章打黄鬼的桥段,参考四川傩戏《打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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