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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把杯子举的高高,一饮而尽!

玄矶也抬起杯子,犀利的双眸看着一旁的白楚,淡淡一笑,随后,喝下了那杯茶水!

窗户外面,飘来了豆大的雨滴,玄矶起身,瞧着屋外的瓢泼大雨,眼眸一顿,“太师,玄矶先行一步,今日,皇上那边,恐怕有异动,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有何事,我会让人书信一封!”

白楚点头,脑子里想起上朝的时候,那皇帝看他的眼神,他知晓皇帝对他不满,可是,那又如何,朝堂中站在王爷那边的人,屈指可数,他白楚,终有一日,要登上那宝座,对于他而言,那宝座是能者居上,墨紫溟算什么东西,他白楚才是霸主!

玄矶语罢,便要离开,刚刚阔步出去,白楚在身后微微施礼,“恭送世子!”

他的野心,暴露的太大,以至于自己不知道何时被人算计,被短暂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不再小心翼翼,反而是狂妄不休!

玄矶走出楼外楼的时候,便有一辆华丽的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他却拒绝坐上马车,而是一人朝朝大雨中走去,马夫站在一旁看他走入雨中,想去叫他,却被他身上发出的阴寒之气吓住,所以,没有上前。

只能在大雨中等待着主子的回来。

玄矶在漆黑一片的雨中,停下了步子,豆大的雨滴打落在身上,一阵生疼,他停下步子,微微闭眼,抬手揭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面具下面,是一张依旧狰狞的面孔,面孔在黑夜中,备显得恐怖!

他只有在黑夜中,才有勇气揭下面具,他是男子,却也爱自己的那张脸,脸毁了,什么都没了,叫他怎能不恨。

一身冷寒的男子,一动不动站在雨中,他高高扬起自己的头,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喊,“父亲,孩儿会为您报仇的,父亲,你在天上,睁大眼眸好好看着!”

一身湿漉漉的玄矶走回恒亲王府的时候,便看见府门口撑着雨伞的玄妃烟,玄妃烟独自站在那里,撑着纸油伞,看着一身淋湿的玄矶,慌忙跑上前去,一脸惊讶道,“哥哥,你怎么全身湿透了?”

玄矶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越过她,向王府中走去。

屋外的大雨还在不知疲倦的下着,玄妃烟看着玄矶冷寒的背影,思索片刻,便收起了伞,朝着王府中走去。

玄矶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到书房的时候,便瞧见在书房外面等候的玄妃烟。

抬手拧了拧眉心,“烟儿,你找我何事?”

玄妃烟看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便沉声道,“哥哥随我进书房,我有要事相商!”

玄矶沉思片刻,点头,“进去吧!”

玄矶命人守住书房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推门而入后,玄妃烟跟在身后,那紧闭的大门又缓缓关上!

玄矶走到书桌旁边坐下,”烟儿,你想说什么?”

玄妃烟却一脸警惕道,“哥哥,那女刺客三番两次的能潜入王府,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玄矶停下手中转动珠子的动作,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他王府中的人都是他的亲信,那女子不可能串通谁,最近出了许多的事情,搞的他焦头烂额,他也就没有细细的查探!

“哥哥,你真是太大意了,那刺客三番两次能潜入王府,是因为……”

她的话语一顿,轻轻拍手,扭头朝着屋外吩咐,“带进来!”

她的话语刚落,只见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两个侍卫模样的人绑着一名身着黑衣,身材娇小的男子,从屋外缓缓而入!

那男子一见到玄矶,双腿打颤,“世子,郡主!”

玄矶低头瞧着那男子,犀利的双眸中,闪现出一丝恍然,他立马站了起来,来到那被压制的男子面前,“是你放那刺客进来的?”

那男子低垂着头,一脸恐惧,“世子饶命,小的只是答应和那人换衣服,却不知道,他是要行刺王爷啊……”

半月前,有个男子找到他,给了他黄金十两,条件是换他的一身衣服穿,他那时候便知晓不妥,可是,自己刚刚才从赌场出来,输的精光,经不住黄金的诱惑,于是,便答应了那人的条件。

“混账东西……”

玄矶一阵暴怒,“拖出去,五马分尸……”

他阴寒的话语一出,那男子立马腿软,“世子饶命啊,小的知错了……”

玄矶却再也没有看那人一眼,两名侍卫见状,把那人给拉了出去,那人还在苦苦哀求着,早知道那人混进王府是要行刺王爷,就是给他一百两黄金他也不敢答应的啊,如今可好,小命不报……

豆大的雨一直下着,渐渐淹没了那人求饶的声音,玄矶把屋门重新关好,扭头看向那悠闲喝茶的玄妃烟,“烟儿,这事情你是如何得知?”

玄妃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语,她缓缓站了起身,来到玄矶面前,瞧着眼前带着面具的男子,“哥哥,烟儿想和你做笔交易?”

玄矶犀利的双眸中,闪现过一丝恼怒之意,这玄妃烟是什么意思?

“哥哥不用觉得为难,烟儿只有一个请求,只要哥哥答应烟儿饶潇哥哥一命,烟儿便会想办法把你所恨之人送到你手上?”

玄矶一脸诧异,黄金面具下面,那张脸扭曲不已,这就是他玄矶的亲妹妹,父亲死了,她不想办法帮他一起报仇,反而在这里惦记那个男人?

“玄妃烟,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玄矶恼怒拂袖,背对着她。

玄妃烟看他生气,也不恼,声音低语,”烟儿此生别无所求,只要能和潇哥哥在一起,烟儿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

”玄妃烟,你……”

玄矶猛然转身,“爹爹要是还在,非得被你这话气死不可?”

玄妃烟却勾唇一笑,“烟儿知道,爹爹和你都不喜欢潇哥哥,可是,你们政党不和是你们的事情,为何要牵扯上我,三年前,我本可以成为潇的王妃,是你们在从中作梗,那白楚才把白素衣嫁给潇哥哥,哥哥,你们知道不知道,那时候,我好恨你们啊,可是,你们是我的亲人,我不能恨你们,我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潇哥哥娶我,可是,你们不帮我便罢了,为何要阻止我?”

玄妃烟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打湿精致的小脸,她却还在笑,凄凉的笑。

她喜欢墨紫潇整整十年,十年时间,无论她如何努力,就因为潇王府和横亲王府不和,她便没有任何的机会嫁入王府。

“放肆!”

玄矶猛然一甩手,劈头便给了玄妃烟一巴掌,玄妃烟被打的身子倒在了书桌上面,她一脸的委屈之意,双手摸着自己被打的那张脸,扭头看他,眼神却倔强不屈服,“多少年来,这是烟儿的心里话,可是,父亲和你却一直阻止我,是你们毁了我的良缘!”

玄矶左手捏紧了手中的珠子,右手的手指渐渐紧握,深深的呼吸一口灼热的空气,“你要不是我的妹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玄妃烟却站直了身子,脸上微微有些许红肿,完全无视他的警告,“哥哥,你觉得我的条件如何,烟儿知道那个白素衣你恨之入骨,刚巧,烟儿也恨透了她……”

玄矶沉思片刻,“罢了,你是中了那墨紫潇的毒了,我可以答应不伤害他的性命,不过,烟儿,你有何等的本事,能把白素衣从王府中偷出来?”

他玄矶纵使知道那白素衣就是那夜的刺客,奈何,他没有任何证据,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如今爹爹也死了,他做事情,更要谨慎,他已经联合了父亲生前结交的那些文臣武官,只要墨紫潇一死,皇上在朝堂上面,只能是个傀儡皇帝,要拿下他,比拿下墨紫潇容易的多。

“这个,就不劳哥哥费心了,我自有办法!”

玄妃烟抚摸着自己的左脸,玄矶察觉到她的脸有些肿起来,想伸出手去安慰她,却被玄妃烟灵巧的避开,她只是浅笑道,“烟儿没事,希望哥哥能遵守自己的承诺!”

语罢,她抬步走出了书房中,屋外,依旧下着瓢泼大雨,等待在屋外的丫鬟一瞧玄妃烟出来,一脸焦急道,“小姐,你的脸怎么了?”

丫鬟不用猜也知道是世子打的,这王府中,还有谁敢动手打郡主。

玄妃烟却微微摇头,接过侍女手中的伞,瞧着那书房中站立的那抹身影,“哥哥,希望你说话算数!”

玄矶在玄妃烟走后,抬步走到书桌旁边坐下,只见他提笔在白色的宣纸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上几排大字,随后,待上面的墨迹干了之后,便细心的装进一个灰色的信笺里面,微微打开房门唤来了一位侍卫,低语道,“把这封信笺送入太师府!”

侍卫一听,恭敬的点头,随后,穿着蓑衣,大步朝着雨中走去。

玄矶瞧着侍卫渐渐消失在漆黑的雨夜里面,一双犀利的双眸中,闪现出一抹算计,“烟儿,你的聪慧怎不用在正事上面,答应你不杀墨紫潇吗?呵!”

玄矶轻蔑的冷笑一声,随后,走进了书房中,关上房门。

屋外,大雨如疯了一般的下着,似乎是老天积累多时的眼泪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一场秋雨一场凉,八月初的天气,阳光正好,秋风瑟瑟。

墨紫潇进宫和墨紫溟商量去城外的飘渺山后,墨紫溟有些许担忧,他曾想派人去求忘忧果便好,谁知,潇说必须亲自前去才行,还得三拜九叩,他是一朝的王爷,膝下尊贵无比,却为了白素衣愿意屈尊,这样的墨紫潇,着实让墨紫溟惊讶。

墨紫溟的脸色渐渐不再是蜡黄,相反之,是一种健康的肤色。

他的心痛之病,似乎没有犯过,可是,为了让那眼睛满意,他还是尽可能的做出柔弱不堪的样子。

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的病好了,可是,有一人知道,他是虚弱的,那便是白纤云。

白云殿,一身淡紫色宫装的女子站在大厅中,一袭华贵的衣服也无法遮盖她的憔悴之色,她身姿纤细,站在那里,一脸的担忧。

身后,有宫女叫住她,“娘娘,您在等皇上吗?”

白纤云扭头看向宫女,淡淡道,“皇上已经好几日没有来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她把心底的担忧降到最低,她早已知道他的病情,所以,她通知了父亲,让他提早做准备。

宫女淡淡道,“皇上的病已经被莫神医治好了,如今,皇上应该在御书房忙吧,娘娘稍安勿躁!”

白纤云听闻宫女的话语,心底却在冷笑,要不是墨紫溟信任与她,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她,她又怎么会知道,他的顽疾无救,那神医带回来的药根本无用,皇上告诉她,不要对太妃讲,他如今只是强撑罢了,所以,她内心认定墨紫溟的病好不了了!

“好了,本宫累了,都下去吧。”

白纤云微微摆手,屋子里的宫女便被她遣散出去。

偌大的大厅中,只剩下她一人,她走到一旁的屋子中,扶开白色的沙曼,进入了里屋。

屋子里面,充斥着浓浓的女儿香,只见她走到一旁的盘龙铜镜前面,镜子里面的女子,面貌端正,身材纤细,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白色的宣纸,从砚台上面拿起一支笔墨,在白色的宣纸上面写上几个大字,“一切,计划进行!”

短短的几个字,却足以招式着她的野心,她把宣纸裹成一条很小的纸团,随后,只见她走到窗户边,从袖口处拿出一根细细的东西,放置唇边轻轻吹起,那东西发出嗡嗡的声音,不消一刻,只见一只白色的鸽子从空中飞来,停靠在窗台边,她从一旁的盒子中拿出一些细小的颗粒,放置手心中,那鸽子便飞到她手心中,去琢手心中的麦粒,众人如若从一旁看到,便是那贵妃娘娘无趣,在逗鸽子玩呢,虽不知,这里面另有玄机!

在这森严的皇宫中,她必须小心行事,墨紫溟墨紫潇两兄弟不是好对付的主,她不动神色的把那卷东西绑到那信鸽的脚上,信鸽吃完手掌中的麦粒,她便往空中一抛,鸽子便飞向天空中。

看着那鸽子飞得很远,没有被人察觉,一张憔悴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她轻轻关好了窗户,重新走到镜子面前坐下,看着镜子中的女子,她抬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脸。

皇上,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进宫五年有于,你外表看起来是对我宠爱有加,可是,我知道,你心底,根本就没有我,自从太子生母紫染皇后去世后,那皇后之位便一直空着,她暗示了无数次,那墨子溟都装蒜,既然这样,那还不如……

窗外阳光灿烂,皇宫中,飘荡着浓浓的桂花香味,那澄碧天空下,却突然闪现出一根森寒的箭雨,那张驰翱翔的鸽子,被人一箭射中。

倒在宫里的地面上,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洁白的羽毛上面,沾染了点点血迹,那人蹲下身子,捡起了鸽子的尸体,随后,把绑在腿上的东西,拿了出来。

御书房中,墨紫溟还在和墨紫潇商量着什么,只见屋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音,“皇上……”

墨紫溟眼眸一顿,俩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冷寒道,“进来……”

屋门被人轻轻推开,那人一脸恭敬的拿着那卷白色的小纸片,单膝跪地,“皇上,王爷!”

墨紫溟瞧着侍卫手中的东西,心底划过一丝失望,淡然道,“呈上来!”

侍卫把那东西递给他,他打开后,看了那几个字后,一双如水晶般透明的双眸中,闪现出一丝杀意,随后,消散无踪。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墨紫潇,“皇弟,你看看!”

墨紫潇看着他神色谨慎,猜测着他手中究竟是什么东西,便伸出手去接,带打开那上面的内容后,一双深邃的眼眸一顿,“皇兄?”

墨紫溟点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重新把那宣纸卷起,握在手中,对着那侍卫吩咐,“重新找个信鸽,送出去!”

侍卫低垂着头,“是,皇上!”

语罢,微微施礼,拿过那卷白纸,退了出去。

墨紫潇在那人走后,便站了起身,“果然是她?”

墨紫溟却勾唇一笑,“朕倒要瞧瞧,他们想做什么?”

“皇兄……”

墨紫溟微微摆手,“好了,这些事情你别操心了,明日不是要去飘渺山吗?回去准备一下吧。”

墨紫潇点头,微微抱拳,“那臣告退!”

墨紫溟微微点头,瞧着墨紫潇离去的背影,一双眼眸中,闪现出一丝惋惜,看来,他的皇弟是陷入进去了,他肯为了白素衣放下面子去求那无忧果,可是,那白素衣却不领情!

白素衣,那个淡漠的女子,脑海中,似乎又浮现出那女子清淡冷漠的面容,他听说了白素衣和阿离的事情,难得潇不生气,白素衣还真和一般女子不一样,竟然那么大胆,可惜了,阿离却是放不下那灭门之仇。

阿离很痛苦吧,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真爱,可惜了!

如今,只有潇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她和白素衣,究竟要走向何方?

他在想,如若他是莫离,他该如何选择,是相忘与江湖,与红颜煮酒诗茶过一生,还是……

呵,他终归没有那个幸运!

俊若的脸上,扯出一抹嘲弄之意,抬手附上自己的太阳穴,轻轻的揉捏着。

潇王府中,白素衣修养了约莫一个月的时间,身上的刀伤基本全部好了,唯一没有好的,便是那五脏,那体内的真气,偶尔窜动,搅得她胸口疼痛难忍。

墨紫潇从宫中回来后,便来到惜花阁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长月说自从阿离走后,白素衣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她把自己完全的封闭起来,身上的病痛是好了,心上的,却难以痊愈。

“阿离啊阿离,我是应该羡慕你还是感激你,你走了,却让她一生都记住你,那我墨紫潇,她又放在何地?”

墨紫潇走到长廊处的时候,便有侍卫走上前来,对着他微微施礼,“王爷。”

墨紫潇点头,淡淡道,“王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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