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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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本就是世代寇仇终于落到自己手上，打算要狠狠修理一顿的架势。

顾安安眨了眨眼，扮出一副纯良无辜的模样，望着顾老夫人：

“孙女愚钝，不知道家里不允许姑娘与外男见面……”

顾安安本就生得一副柔弱软萌模样，此时嘟嘴抿唇，一双大眼盈盈闪闪，越发看起来懵懂无知，楚楚可怜：

“可我之前见雅妹妹好多次和男子见面了，也是和不同的男子……”

顾安安其实并未见过顾淇雅同梁嘉赫之外的男子单独约见。

但她知晓原书的内容，知道顾淇雅和京都各大青年才俊，一直走得很近。

算不得诬陷顾淇雅。

顾老夫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手中拐杖重重地柱在地上，另一手捂着胸口：

“你这个惹祸精！才刚进了这个院子，就开始编排你妹妹！”

顾安安委屈巴巴地看着顾老夫人。

“没有编排啊……有一次，我明明看到她去麓山书院，给李公子送了本自己手抄的绝版书；还有上个月，她说赵公子身边的丫鬟不会照顾人，亲自送了块手帕过去……”

顾安安从小过目不忘，书中那些配角，哪怕龙套角色的名字，她亦能记得清清楚楚。

有名有姓，有时间有地点。

顾淇雅就算不承认，只怕也心虚得很。

果然，顾淇雅又惊又怒，“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顾安安止住了话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望着她有些扭曲的面容。

是不是胡说八道，顾淇雅心里最有数。

但顾淇雅既然说顾安安在胡说八道，顾老夫人自是相信她，愈发觉得顾安安讨厌。

“行了！你在外面时间太久，学了不少臭毛病！以前的事，不计较也罢，你今天既然回这个家，自然得要好好管教你！”

顾老夫人一边骂，一边拿着拐杖在地上柱了几下，生气地转过身，打算离开。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周氏朝旁边的吴嬷嬷使了个眼色：

“二姑娘和魏王见面到底怎么个情况？吴嬷嬷你是亲自跟过去的，可知道缘故？”

吴嬷嬷刚才被梁衍吓到，到现在都不怎么敢说话，听周氏问这一番话，一时也有些犹豫。

周氏自然知道原因，不由心中不抒，暗骂吴嬷嬷没用。

“嬷嬷放心，”周氏耐着性子道，“二小姐恐怕很长一段日子，都要留在家中学规矩礼数。就是有什么消息，也不会从府中往外传。”

这话说得已经相当直白。

顾安安不能出府，顾家发生的事，他梁衍根本没有机会知道。

他护不了。

吴嬷嬷立刻了然。

她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嚎叫了起来：

“老身也不知道，二小姐和魏王殿下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可今日老身一进院子，就见到二小姐和魏王殿下紧紧抱在一起，那会儿天还早，也不知道魏王是将将赶过去，还是就留在二小姐宅子那，一夜没回去啊！”

留着外男，共处一夜。

性质相当严重。

周氏很满意吴嬷嬷的这番话。

她转头看向顾安安，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痛心表情：

“一个女孩子家，如此不爱惜名节，我们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顾安安也看着她，“可是顾家某些姑娘，明明也同男子去了远地许多天，也不知道她在路途上，有没有注意男女大防，过夜的时候，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顾淇雅前段时间和太子出巡一走三个月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周氏心中恼怒：“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好了！”

顾老夫人实在看不下去，手中拐杖哆嗦着，不住地敲击地面：

“一个个的都站在外面说话！像什么样子！回头孔嬷嬷把她带回院子，好好教她规矩！”

一行人都回了堂厅。依着规矩，顾安安简单向顾老夫人，以及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一一行了礼。

接下来，长辈和家中稍微有些地位的小辈们，给顾安安送了见面礼。

大多不值什么钱，不过是些寻常的小玩意。

周氏准备的是一个小荷包。顾安安稍微捻了捻，应该是几枚银角子，打赏下人都嫌穷酸的那种。

敷衍得不行。

顾老夫人年纪大，耗了这小半日，心神难免支撑不住，不由微微喘气。

顾淇雅察言观色，立刻起身搀住她，“祖母，我扶您回去。”

对着温柔知礼的顾淇雅，顾老夫人总算是露出了笑容，连连点头：

“好，好，你是个好孩子。”

顾老夫人一走，众人亦作鸟兽散。

大伙儿都看得明白，顾安安虽然回来，可老夫人和二房都对她不满，若贸然接近，难免沾惹是非。

只有吴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来，“二小姐，跟老身走吧。”

来到这个家，再不济也得安排个落脚的院子。

顾安安没再说什么，带着夕映跟着吴嬷嬷一路往前走。

一座荒凉破旧、且靠着墙的小院终于出现在顾安安面前。

院门上了锁，门面红漆剥落褪色，锁生了锈，看起来似乎很久没有打开过。

顾安安四下看了看，这里几乎是谯国公府最偏僻的边角，周围长着杂草，墙边结着一张张厚而完整的蜘蛛网。

“二小姐，这是夫人亲自给您安排的住处。”吴嬷嬷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得意地笑。

顾安安点头，“挺好。”

反正没打算长住，旧是旧了点，打扫打扫也能住；至于这靠墙的位置么……正合她心意。

看到顾安安并没有因为住处简陋而生气，吴嬷嬷心有不甘，继续挑衅道：

“夫人体谅小姐在外多年，没人教养，特意请了教习嬷嬷，明日就来教小姐礼数！”

顾安安瞥她一眼，推开门进了院子。

吴嬷嬷见顾安安不理睬，又跟在后面喊：“还有！夫人命我和小姐说说这家中的规矩！”

她提高了嗓门，大声嚷道：

“谯国公是名门大户，平日里往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夫人说了，姑娘礼数没学好之前，不可以走出这个院子！就算每天用膳，也不可以和其他姑娘们一起！以免家中有贵人来访冲撞了贵人，对大家都不好！”

顾安安十分无语。

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她才没工夫跟十八线龙套配角玩。

吴嬷嬷拳头打在棉花上，十分不爽。

心中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听说二小姐以前给人做过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