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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郡这句坦荡荡的“娘子”一出来,好像抛在堂上的巨石,引出众人五颜六色的轰隆回响。
曹奴才一个踮步凑上前来,在世子耳边低语道:“将军本人都开口认了亲,难不成这姑娘先前说的是真的?”
没成想话音刚落,段武成“啪”的一巴掌扇了过来。
曹奴才挨了打,知道自己是触了世子的霉头,于是捂着热辣辣的脸,讪讪地往后退。
今日段武成见李常郡带队风尘仆仆而来,心下已经有几分迟疑。待要寒暄几句时,对方却指名道姓要见宋如君。
段武成位子坐的虽高,但到底是个空架子,权都在父亲手里。他忌惮李常郡重兵在握,即便心下不爽利,也没过多阻拦,引着众人来到堂上。
而现下宋如君与李常郡二人相见,将军张嘴就叫“娘子”,这是在给谁下马威、让谁面上难看?
段武成争抢之意更浓,一脸嫉色看向宋如君。
他只希望美人先开口,早些跟李常郡这疯批撇清关系,自己好顺水推舟捡个现成便宜。
而赵恒听了将军的话,脸上也白了几分,几乎成了纸扎的颜色。
他把沉沉眸光投向阿姊。
广袖之下,他那两只修长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已经拧出了青红道子,却浑然不觉。
当全场的眼神都针尖似的扎来时,宋如君算是明白了:李常郡这是扎扎实实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但戏既已开场,还是她挑的头,那台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掉。
她扯了扯纱衣领子,似乎是对自己暴露在赤|裸|裸的注视中感到不安。再抬眼时,眸中已经微润。
那张俏脸看着甚是可怜,竟跟个乖兔儿似的。
半晌,她才颤巍巍唤了两个字:“将军。”
这两个字如泣如诉,似是含着往日情谊,也有恐惧迟疑。
李常郡颔首示意,但是没有接话,应是想看她的表现。
宋如君转身望向略显焦急的段武成,眼中有泪光闪动:“我虽与将军有婚约在身,但如今却见异思迁,钟情于世子殿下。殿下一表人才,对我甚是尊重,连伙食都备的是上好的。”
段武成听了这番彩虹屁,面上隐隐现出得意的神情:李常郡到底是个行伍的大老粗。长得据说也骇人,不然干嘛在脸上扣个铁罩子,哪个姑娘愿意跟他。
看来在笼络女人心这方面,没几个人能比得过自己。
段武成在情场上旗开得胜,立刻眉飞色舞起来。他刚要开口调侃将军两句,却见宋如君转过身来,直直凝视着李常郡。
“只是……”她重新张了嘴,这一回语气变得铿锵有力:“女子移情,本就是失德。弃将军救我之恩于不顾,是失义。无德无义,哪还有颜面苟活于世。还望将军赐我一死!”
话音刚落,宋如君箭步冲了上去,直奔李常郡身边的配剑而去。
那架势愣是要拔剑自刎,血溅当场了。
若是李常郡有心,宋如君估计连剑柄都摸不到。
但见她情真意切地闯过来,将军眼神微微一定,并没有阻拦。
不过转瞬之间,明晃晃的利刃就被“仓啷”一声拔出,眼瞅要划上姑娘雪白的脖颈。
段武成哪知其中弯弯绕绕,看着心悦于自己的美人就要命丧剑下,急得大喊:“使不得!”
他抽出蛇一般的银鞭,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直往剑上扬去,要把宋如君手中的利器打的脱手才好。
啪!
这一下没有抽到铁剑之上,却抽在了李常郡格挡的手上。
将军身形未动,殷红的血顺着绽开的伤痕缓缓流出。
原来他的血,也是红的。
这杂思不过在宋如君脑子里转了一下,就消失了。她还没回过神,手中的剑已经被李常郡一把夺去。
而她整个人,也跌入了一个温暖但带着血腥气的怀抱。
“胡闹。”
头顶上传来了男人的低语,不过两个字,却颇有分量。
宋如君被他的双臂圈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僵硬的好像一块木头。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耳边是李常郡有力的心跳声。
宋如君觉得脸上逐渐充血,周身莫名热起来。
最先从变故中反应过来的是赵恒。
他上前一步,面上恢复了贵公子模样,语气有理有据,但话里带刺:“还请将军守礼,放开阿姊。”
男女授受不亲。大庭广众之下,哪怕是没过门的媳妇,也没有这么搂着抱的。赵恒这是在指着鼻子骂他不懂规矩。
李常郡却像压根没听到一样,一动不动。
“你放开。”宋如君有些难堪地挣扎起来,跟着低声附和。
男人这才松开手,往后退一步,顺势把抢来的剑收回鞘中。
堂上众人纷纷反应过来,呼啦啦一涌而上。
“真没看出来,如君姑娘竟还是个忠烈人儿。”一直跟在李常郡后面的许广围观了全程,煞有介事的点评了一番,说话一如既往的不大中听。
宋如君剜了这破锣嗓子一眼,重把头低了下去。那样子倒真像是做错了事,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伤了贵客,又惊了美人,段武成脸上冷的能下霜。他顿了顿,方才沉声说出场面话:“刚刚一时心急,多有得罪。”
李常郡倒是大度:“小伤而已,无妨。”
“愣着作甚?还不快给将军疗伤!”曹奴才的声音显得格外咋呼。
李常郡又开了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如君姑娘,我倒是不知你心意有变。”
“我……”
这话真是没法接。
宋如君原来是有一套不甚周密的安排的。
几天相处下来,她发现段武成这人有点风流子的通病。
若是心仪的姑娘不喜欢他,那打死也无妨。但若是美人剖白了心意、是念着自己的,那就还是活着的好。
尤其是在还没吃着的时候。
宋如君先前想着,自己以死明志,段武成不会不救。既然救了,李常郡那边就下不来台,这样就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到时自己再哭哭啼啼来一波“此生断了情念,不如回老家给爹娘守灵”,带着赵恒愉快上路,想来大家不会不同意。
完美,计划通。
结果李常郡倒好,自己宁可受伤,也没让段武成做这个英雄。看来这戏本子不先走一遍就演,很容易出些变故。
宋如君脑子里正排山倒海地想着下一步,铁面将军又开了口:“你我二人,需要谈一谈。”
谈谈?
宋如君一脸迷糊。
男人突然近前,猛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宋如君被嵌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一时竟忘了挣扎。
“我与娘子借一步说话,去去就回,还望殿下海涵。”李常郡温声说完,拔脚就走。
段武成原是要拦,但李常郡身边的卫兵颇多,他走了两步就被拦住。
此处是红坊,不是王府。世子身边守卫数量有限,因此占了下风。
随侍慌慌张张跟在段武成后面,连声道:“李常郡那厮不过片刻功夫就回来了,姑娘定不会有事,殿下稍安勿躁。”
世子恨恨的抽了说话的下人一鞭子,方才解恨。
而就这么会功夫,宋如君竟如履平地般的被李常郡从红坊里抱出来了。
早知道这样就能出来,还费那么大功夫,演什么戏?
宋如君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还以为是如君先生爱演。”李常郡淡声道。
她爱演?
看到宋如君一脸又是震惊、又是愤愤不平的模样,李常郡突然嘴角上扬,笑出了声。
许广默默吃了一惊:这可是打去章武以来,头回见将军笑。
但很快,李常郡就恢复了沉默不语的模样。
出了大门,男人就把她放了下来。
宋如君借机整了整裙摆,望着李常郡血迹干涸了的伤口,微微蹙眉道:“手不疼么?”
李常郡大步向前的脚步慢了些,没有回答,抬手指了指街角重兵把守的马车。
他先行一步,一撩车帘,从里面拿出一物,转身问道:“你可认得这剑?”
那柄利刃上还沾着发黑的干枯血迹。
宋如君仔细端详,摇了摇头。
李常郡颔首,又掏出一物。
这回,宋如君认得了。
眼前那黑黢黢的夜行衣的样式,分明是曾经穿在杀害张左中的黑衣人身上!
“如君先生与令弟在营中停留的那几日,我就见有暗桩潜伏。你们一走,那两人便要跟上,似是要动手,我就派人拦下了。”
“你捉住杀手了?”宋如君的声音因为激动颤抖起来。
李常郡端详了她的表情,大概推测出前因后果:“还没来得及逼问,就服毒自尽了。”
他续道:“有人要杀你们?”
宋如君正犹豫是否要和盘托出,却听见有碌碌响动。回头一看,一辆牛车缓缓驶来。
那车许是拉着重物,行走的颇慢。
“先不急着说这个,你去后面那牛车上看看。”
宋如君依言近前,一撩车帘,震惊了。
一车装得满满当当。
合欢、阿胶、绢布、茶饼、三金,该有的,一样不少。
“你我不是纳了吉么?”见宋如君直棍一般立着,李常郡温声道,“这一车,全是送给你的。东西备的仓促,所以到的迟了些。”
“……恕我无知,将军这是何意?”
“来都来了,下个聘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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