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双基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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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基妹看着眼前满脸污渍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她面前，惊愕睁大眼。

“你说什么？你们国王？”

堕落女巫抬眼，露出发黑的眼眶，闪烁时间在阿斯加德领域中不能维持太久，她越是坚持，身形就越虚弱：“是的，火神大人，奥姆国王命我帮助您离开神域。”

“奥姆是谁？”省去身份称谓的麻烦，基妹倒是挺想知道对方究竟抱着怎样的目的靠近她。

而眼前这个巫婆口中的洛基指谁？

基妹没有心情关心地球上的洛基引来一系列麻烦，事实上麻烦越大她坐享其成得到的好处就越多，毕竟没有谁会喜欢一个成天惹事的神域人。

“奥姆国王邀请您成为亚特兰蒂斯军师，您忘了吗？”

基妹在脑海里使劲搜刮，她好像依稀有点印象，在海边小酒馆里，有个穿着华丽似乎是某个地域的贵族来找过她，邀请她成为亚特兰蒂斯军师。这么一想，一切似乎合情合理，不过洛基的影响势力似乎渗透到了海族人？

她转了转眼珠子，她不得不称赞面前这个女人很厉害，利用瞬身能力从海底世界翻身来到阿斯加德，不过阿萨神域金光护体，盯着她说话有些气喘的模样，似乎吸收太多神域弱化黑魔法的气体，想必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基妹有些得意洋洋拒绝堕落女巫的越狱邀请。

“抱歉，你们可能搞错了，你们需要找的是地球上的洛基，毕竟我不知道他戴着我的面具做了多少坏事。”她聪明坦然拒绝一切诱惑，一来可以将所有事推给真正的洛基，二来又表明决心。反正她与这些人没有交集，离开未必是件好事，她还想在阿斯加德等待索尔凯旋而归的消息。

堕落女巫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容毛骨悚然，基妹头皮发麻，低声呵斥：“你笑什么？”

“您会的花言巧语抵得过这个世界洛基的三寸不烂之舌吗？”

闻言，基妹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就像被打烂的番茄，没有一丝明亮血色。

“你还知道什么？”

堕落女巫的脸在温馨粉色点缀的房间吊灯下呈惨灰色，她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两个颧骨尖尖地突出来，但唇角笑意丝毫未减。

“我还知道那个世界的诸神并不待见您，自从巴德尔死后，奥丁就不再维护您……”

想说的劣迹似乎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每一句每一个单词就像沉霜击溃她的心脏。

“索尔总会知道真相，毕竟与他牵扯所经历的一切是他弟弟而不是外界的妹妹…”

“够了！”基妹一口回绝，右手劈开餐桌，所有餐碗落了一地。

监狱守卫被基妹剧烈破坏力的动静吓了一跳，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两个守卫面面相觑，转身看向基妹。

此时此刻，就她一个人，对着空气咆哮。

堕落女巫离开后，基妹开始发呆，她不停开始找巡逻狱长谈话，言语之间希望能再见索尔一面，但狱长每每以索尔不能分心接收阿斯加德讯号为由拒绝她的要求。

“等奥丁何时苏醒你才能离开，火神洛基。”狱长讽笑，没有用神域称谓，于他而言，洛基只是个招摇撞骗的狡猾骗子而已，他并不想在骗子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短促站了一会，就以巡逻为由离开基妹牢门前。

他事不关心的模样像极了那个世界高高在上的诸神。

而弗丽嘉也因在英灵殿为奥丁祈福，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再探望过她。

当基妹暗暗祈祷索尔能凯旋而归时，最不该出现的人忽然现身了。

“听说你现在过得很好！”

黑发男子勾唇讥笑，环视周围，不足六十平方的监狱被弗丽嘉点缀成温馨房间，他随手拈起一朵百合花，洁白花瓣触及他高挺鼻梁，他笑容邪美诡谲。

“虽然没什么味道。”他若无其事将花丢在角落，一副看戏似的满脸不怀好意盯着基妹。

被男人盯着的她，也毫不示弱睁大翡翠双眸，似乎想从里到外狠狠不甘示弱回访。

洛基叹息般感叹：“愚蠢的追随者，我听说你在阿斯加德到处宣扬我是骗子？”

骗子洛基？这本是心照不宣的事实，用得着她到处宣扬吗？

“这场赌博，你觉得你赢了吗？”

他优雅知性的笑。

她挺直背脊，态度坚决看着他：“我是真的洛基，而你只是冒牌货！”

是的，她完全可以用这套理论迷惑诸神，她愈发觉得真相就是如此，她的确是洛基，只不过换了个世界，她还是曾跟在索尔屁股后面的跟屁虫，偶尔恶作剧嘲笑诸神，戏剧化演绎她喜欢的冷玩笑。

男子露出遗憾的表情：“我本来不想告诉索尔的，可是他揪紧我的脖子，于是我把什么都说了。”

听到这句话后，她咽了口唾沫，眼神不假看着他，似乎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她承受得了他颠覆黑白的虚假之言。

“我说你不知道被关押在阿斯加德监狱的那个人，天天换着女装吗？你不认为奇怪吗？你这个恶心恋弟狂！”

他做了个自我掐脖的动作，滑稽可笑，但基妹笑不出来。

“然后他说他不是恋弟狂，还大骂我恶心。”他几乎连索尔的声音与神态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他低头开始捧腹大笑，狡诈的眼神闪过睿智光辉，他看着基妹惨白的脸笑得直不起腰了。

等他笑过之后，身形消失，索尔也来了。

再一眨眼，洛基身着神域墨绿色服饰站在索尔身后，索尔持着战锤命令守卫打开监狱门，并将狱长也叫了过来。

“奥丁不在，听我命令！”他冷冷的眼神扫视四周，最后定格在基妹身上。

“你到底是谁，居然变成洛基的模样，欺骗我们阿斯加德所有人！”他冰冷呵斥，坚硬面容毫不动摇。

基妹看着索尔身后笑得阴测古怪的洛基，咬了咬牙，短促焦灼的眼神在她双眸里一晃而逝，然后她露出以往成竹于胸的笑容：“我是洛基。”

“胡说！洛基是女人吗？”索尔怒吼的声音几乎震破了整个阿斯加德狱房，几乎所有被关押的恶魔巨兽开始狂吠嘲笑，此起彼伏的喧嚣声盖过索尔怒吼。

“难怪我一直命令你变回去，现在我终于能够承认你只是个会幻术的盗版者！”

“不。”基妹平静看着他，“我的确是洛基。”

洛基收敛笑容，神色自若看着她：“既然你是洛基，证明给我们看。”

证明？基妹疑虑看着他，这需要怎么证明？

洛基的话得到索尔一致肯定：“聪明的洛基不需要我证明什么，因为从他的眼睛里我就能认出他。”

呸！事到如今了，还不忘夸自己一把慧眼识珠吗？

“索尔，如果你真的知情，她就不会关在这里这么久了。”狱长面无表情说出基妹心里话。

索尔尴尬沉默，尔后一促隐忍的爆发：“你懂什么？”

似乎想将一切难堪宣泄在基妹身上，他不由得提高音量：“证明啊！如果你说不出任何有利于清白的话，我会以奥丁的名义送你至斩灵台。”

基妹倒抽一口冷气，这索尔也太会公报私仇了吧喂！斩灵台是什么地方？以往背叛了神域的诸神只要心存邪心就会送上斩灵台，比如被她冤枉后误杀了友国首领的奥丁挚友巴德尔。

基妹完全有理由相信索尔只是不想以后再难堪被一个顶着洛基皮囊会幻术的人招摇撞骗混在阿斯加德，只是想从被她调戏侮辱尴尬的心里找出一丝平衡感。

“索尔你从小就为自己性别烦恼，你一直希望自己是女性，就可以成为阿斯加德女武神一员，要知道她们是一群只有女性才能参军的精英团体。”

索尔瞬间阴霾下脸，他回头看了眼洛基，又抬眼看着基妹，最后几乎暴跳如雷：“你在胡说什么？我本来就是奥丁之子，统领阿斯加德所有战士，我为何还要去当一个女…女武神？”说到最后，索尔几乎瞬间失去底气。

“这是你七岁时，参观女武神阅兵仪式后悄悄跟我说的。”基妹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索尔皱眉，的确有这回事，且成为女武神一直是他心底从小的愿望，只是这种愿望随着他日益成长已成为心底埋藏的秘密，他明白自己成不了女武神，就好比他永远是奥丁之子，而这种秘密他在七岁时只对洛基一个人说过。

“因为你觉得很酷！”基妹看着索尔阴沉思忖的表情沾沾自喜。

索尔回头看洛基：“你说的？”

洛基理性摇头。

索尔纠结离他远了一步。

“你怀疑我？”洛基愤怒了，“这种事情谁知道是不是你酒后说的，你喜欢喝玛丽舰船藏了三千年的窑酒，上次偷偷喝了之后跑到英灵殿唱歌，最后被父亲训斥了一顿关了禁闭你忘了吗？”

洛基气势汹汹向他吼。

基妹不合时宜插了一句：“纠正一下，上次不止玛丽舰船窑酒，你还喝光了父亲预存诸神庆饮的玉浆酒，吐了三个月，呕吐物就像鼻涕虫，我当时讥讽里你一句，你把我的头按在呕吐物桶里，最后我用最古老咒语把你变成一只青蛙希望你不要忘了。”

她一波三折轻松叙述过往的经历就像永不断尾的故事说得索尔心惊胆颤，似乎生怕他一直维护的形象在狱长面前轰然破碎。

回头一看，周围已经有不少巡逻士兵在捂嘴偷笑。

基妹随着他们窸窸窣窣的笑声也开始咧嘴大笑：“《北欧神话》有这个故事吗我的兄弟。你知道它没有，因为把你变成青蛙这件事我对诸神谎称你出去狩猎了，直到你对我道歉了我才把你变回来，我保证这件事没有被写在神话书籍里。”

的确，这种劣质的事情到头来都只是他与洛基之间的秘密。

“你到底还对阿斯加德的事情知道多少？”洛基终于忍受不住，指着她的鼻子大叫。她若无其事风淡云轻的态度就好像天生的神域人，只是理性阐述一切有关于自己的回忆。

洛基猛然一惊，背脊发凉，这个女人和他有着共同记忆？

“既然你们都已经发表完意见，那么我也有我的问题！”狱长从容不迫进入他们的谈话，作为事外人的他智商一直是阿斯加德排名第三，第二则是挚友海姆达尔，而他自己则是被叙述为沉默与睿智之神—维尔狱长。

“如果你们都说自己是洛基，那么奥丁为什么长眠？”他默契神会的将这个问题抛给在场两个洛基，几乎所有围观的巡逻士兵都屏息凝神，直白眼神上下扫视洛基和基妹。

这是所有事情的爆发引导点，也是阿斯加德灾难的源头，更是诸神的疑虑。

洛基看着对面表情有些恍惚，陷入沉思中的基妹，突然笑了：“你不知道吗？冒牌货！”

“我看是你不知道吧！盗版者！”基妹反唇相讥。

“我知道，可我想听你先说。”

“我也知道，但我更想听你先说！”

两人不依不饶，吵得面红耳赤。

“够了！”维尔狱长拉开他们的战役，先声夺人，“你们都可以悄悄告诉我，这样谁也不会警惕对方所错过的任何一句真相。”

基妹沉默了，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她知道的话就不会被当成真正洛基冤枉的关在阿斯加德监狱。

洛基也沉默了，因为真相比争吵更残酷。

维尔看着缄默的两个人，冷言冷语热嘲：“怎么？刚才还起劲的两个人都不愿意说了？阿斯加德从不需要隐瞒！”

洛基从袖口拿出神域金属乌鲁小刀，刮破手腕，蓝色液体往外流出，他像胜利者一样幸灾乐祸盯着基妹惊愕眼神：“怎么？你不知道吗？冒牌货。”

“洛基，你的血怎么回事？”

索尔忍不住向前一步，却被遭到洛基冷斥。

“不要再靠近我了，索尔，如你所见，我并不是奥丁真正子嗣，我是他捡来的！”

他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与辛酸的真相中。

基妹也从袖口拿出小刀，割破食指，和洛基一样，她也有蓝色血液流出。一开始在沙漠与洛基交手时胸口被安玛奈特刺穿流出的液体她以为被毒物腐蚀所染蓝的，而今匕首没有任何毒液，轻松割破她的指腹。

她的手激烈地抖动起来，她完全惊住，不敢相信似的夺走守门士兵的武器，再次划破白皙手腕。

还是蓝色血液！

基妹世界观骤然轰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