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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叶鸽那一晚匆匆离开后,一头就扎回到了戏园子里供下等伙计们住的房舍中。
此时,屋中已经有了几个下了工的伙计,或躺或坐地聚在大通铺上,要是平时叶鸽说不定还要开开窗户,散散那股汗臭味儿。
可他现在却再顾不上这些了,一进门就将后背抵在门板上,大口的喘着气。叶鸽心中早已乱成了一团,说不出究竟是害怕还是难受,缓了好一会后,才浑浑噩噩地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被褥中。
只是这一夜,叶鸽注定是睡不好的。没过多久,他就发起了高热,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嗓子里干疼得厉害。
他想要挣扎着起身去喝口水,可试了几次都没能起来,反而又被拉入了混乱的梦境中。
叶鸽起初梦到自己在戏台上,穿着红金戏衣,面容模糊地谢臻就坐在台下。可一个恍惚,就觉得自己已然落到了谢臻的怀里,但身上的戏衣已然化作破旧灰袄,让他整个人又羞又愧,刚想从谢臻怀里离开,却不想眼前的谢臻又变成了黑漆漆地鬼影,尖细的爪子死死地扣着他的手臂。任凭叶鸽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直到第二天天亮,这连绵不断地梦境才算结束。
叶鸽艰难地睁开眼睛,同屋的活计们都已纷纷起床,在屋子里大声吆喝着,有的已经收拾妥当了,就推门走出去,那一阵阵的冷风,直吹到叶鸽身上。
他本也想硬撑着起床,可不想浑身什么力气都没有,只是稍微地动作,便惹出了一身地冷汗。
叶鸽知道自己今日怕是干不了活了,想请同屋相熟的人,帮他去管事那里告个假。可偏生与他相熟的张杌子、胡小金等人都不在,叶鸽就只好先缩在被子中,等着他们洗漱回来。
也就是这会的功夫,几个离他不远的伙计,聚在一起说起闲话来,有意无意地就落到了叶鸽的耳中。
“你听说了吗,那位谢三爷,昨天又来咱们戏园子里了。”说话的,是伙计中犹为嘴碎的麻头儿。
“谢三爷,那也是城东谢家的人?我单知道,那谢家有个大爷二爷,还有几位少爷,怎么没听说过他家还有个三爷?”
那麻头一听来了自己显摆的机会,便立刻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谢家的大爷二爷虽然威风,但谢家的家底子可都是这位三爷赚下的……只是,这位三爷不知道什么缘故,自小就不在家里,几年才回来一次……”
一旁也有消息灵通些的人,也接着话说道:“是呢,我也听说,如今谢家那些商行,布店都是谢家拿着这位三爷的钱才开起来的。”
“我还听说,这次三爷回来就不走了,这段日子正准备着在淮央河边上开大厂!真是出尽了风头。”
“哟,怪不得班主都舍得让宝莺出来陪他了--我昨天去前边的时候,正瞧着宝莺往楼上走呢,那腰
腿,那脸蛋,可比女人都带劲儿,不知道那位三爷被他伺候的嘿嘿嘿……”
扎堆的几个人都会意地发出一阵低笑,叶鸽本就身上难受,如今更是头晕得厉害,只觉得被子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好似要把他闷死一般。
可就在这时,一个年纪大些的汉字,忍不住啐了一口,十分轻蔑地说道:“呸,宝莺生得再好有什么用,那三爷他就是个--”
这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屋子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叶鸽虽然烧得迷迷糊糊地,却也能感觉到房中的不对劲,费力地转头往门口的方向一看,竟是孟管事,背着手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你们继续聊,我就是来找鸽子说点事。”孟管事的胖脸上挂着笑,十分随意地向周围人摆了摆手,自己走到了叶鸽的床边。
叶鸽听到孟管事的话,虽然脑子转的有些慢,但也隐隐地猜到了怕是与昨晚的事有关。
果然,没一会,他就感觉到头上一凉,却是孟管事的手探到了他的脑门上:“哟,鸽子你这是怎么地,头上这么烫。”
叶鸽当然没法回答他什么,只是摇摇头,撑不住又闭上了眼。
孟管事见状,叹了口气:“正好,班主让我过来传话,要你最近不要去前边做工了,你就趁着这几天好好在屋里养病吧。”
不去前边做工……是不想让自己碰到谢三爷吗……
叶鸽昏昏沉沉地,也想不出其中的关窍,只是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孟管事。
可惜,他病得实在太重,没一会儿视线就模糊了。他隐约能感觉到孟管事又跟屋子里的伙计们说了什么,但听不真切,很快就又昏睡过去。
这一次,叶鸽也不知自己究竟又睡了多久,直到腹中饿得实在受不得了,才醒过来。
外头已经又入了夜,房间里暗暗的,窗户上糊着厚厚的油纸,将外头廊下挂着的灯笼光遮住了七七八八。
兴许是因为刚退了高烧的缘故,叶鸽觉得身上轻飘飘的,没有一分力气,口中却似已经干过了头,只有股麻苦味。
前头的戏应当还未散场,他隐隐地还能听到几声锣鼓。但也因此,并没有伙计回到屋子里,叶鸽寻不到能帮忙的人,只好自己硬撑着冷硬的床板坐了起来,打算去找点吃的。
可他刚掀起厚重的被子,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北风吹得灯笼摇摇晃晃,仅剩的灯光也越发昏暗,但正是在这样的光线中,叶鸽分明看见了,房间内的门口处站了一个黑影。
他穿着一件怪异的青衣戏袍,宽大的袖子毫无支撑似的直垂下来,几乎要拖到地上。可再往上看去,他却只生了一颗极小极干瘪的头颅,黑枯的面容在黑夜中,与骷髅别无二致。
叶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想要寻点什么东西防身,可手边却只有干冷的被褥。外头的风声将戏音吹得零散了,断续传来的那几声“咿呀”,也像极了昨夜听到的鬼哭。
就在这时,那穿着戏袍的人突然僵硬地动了起来,一侧身子耸拉着向前倾去,两条胳膊无力随着动作摆动着,而后又是另一侧继续向前挪动。
这样的动作诡异而又滑稽,叶鸽丝毫不敢大意,只能不断在床上向后退去。
可正当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人时,肩膀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叶鸽几乎连呼吸都停住了,他已经可以想到自己身后有什么,整个人一动都不敢动。
可他身后的东西却并没有放过他,很快他另一边的肩膀也被抓住了,而后一张干枯的,鼻嘴尖长的面容,带着浓烈的腥臊之气,抵到了他的面前。
叶鸽被那气味熏得几乎要吐了出来,他想要挣扎避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完全动不了了,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之后的种种,叶鸽实在记不真切了,他只是依稀感觉到,那房中的两个枯头人一左一右地将他架了起来,等到他意识稍稍清醒些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留香阁后台,用来上妆的小隔间中。
两个枯头人像是早有安排一般,径直将叶鸽安放到了其中一张梳妆台前。叶鸽身体依旧无法动弹,他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通过梳妆台上铜镜,瞧着着身后的环境。
只见之前把他带到此处的那两个人,此刻正僵直地站在他的身后,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粉红戏衣的人,就走了过来。
此上妆的小间中点了几只蜡烛,叶鸽也得以看清了这些人的样貌。
他们身上确实穿的是戏服,不过是十分陈旧的那种,甚至很多地方都有大块的破损。而更令叶鸽惊讶的是他们的面容,并不是之前他所认为的骷髅状,那脑袋虽然小,但上面却覆盖着一层毛发,眉眼处与人十分相似,但鼻子和嘴巴却异常尖细,倒像是……狐狸。
联系上之前闻到的腥臊味,叶鸽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而刚刚进来的那穿着粉衣的狐头人,已然走到了他的面前。细长干黑的手从梳妆台上,取出来各式的油墨脂粉,十分僵硬笨拙地往叶鸽脸上涂抹起来。
只可惜他的手艺实在是过不去,几番折腾下来,将叶鸽的脸画得红一块白一块。叶鸽瞅着镜中自己的模样,刚刚还吓得双眼睛都几乎要盈出泪来,这会又生生憋了回去,险些笑骂出来。
那粉衣人却并没有就此停手,他给叶鸽画完脸后,又转身摇晃着走到了放戏服的衣架旁,也不分什么蟒什么衣的,胡乱抱着一团就走了回来,然后就开始一件一件地往叶鸽身上套。
可这衣服比不得油墨,不是他想怎么就能怎么的,粉衣人折腾了许久,才勉强给叶鸽歪歪扭扭地穿好。
这时,一墙之隔的戏台上突然传出了鞭炮的声音,而之前那两个带叶鸽来到这里的人,一听到鞭炮响,就立刻走到了叶鸽的身边,一左一右再次将叶鸽架起来,很快就走到了通往戏台的布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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