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万年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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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盈虽是做了几十年的鬼,浑身上下没了活人味,却也并非真的顺带失了人的思考,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从云遥说找到了给她复生的方法时,她心里就种下了疑惑的种子。这种子直到她看到了自己仍保存完好的尸身,终于破土而出。
她不信云遥姐妹会突然大发善心帮她,但她也说不出别的缘由来。她不知自己的尸身怎么还会在,她也不知自己是否还有故人在。
可云遥一问三不知,云遇只会说就当她们攒功德。
但其实究竟怎样,在复生面前,在日光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当她躺进冰棺的一瞬间,突然感到了久违的熟悉。那像是有一只小鹿在她心里乱跑,狠狠地撞到了心口最软的地方。
一滴眼泪便无声无息地落了下去。
云遥抬手接住那滴透过她的手指,滴进冰棺的泪珠,有些不解:“鬼也有眼泪么?”
“当年不也都是人么。”
云遇念着诀,将钟闻临行前给她的玉放入奚映的口中。
那是钟闻以浑身修为凝成的。
能否救得了奚映未可知,救醒她会发生什么未可知,甚至钟闻自己,没有了修为,撑不撑得住伤都未可知。
这是一场赌。
玉身释放的华光渐渐消退,云遥看着毫无起色的尸身,忍不住担心:“不会有变故吧?”
“他说要等七日,七日后她才会醒。”云遇抽回手,“这七日是它们融合的时间。”
云遥看着云遇向外走的背影,疑惑道:“我们不在这里等她醒来么?”
云遇停下脚步,回过头对她道:“我们不欠他们的,帮他做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她以后会怎样,撑不撑得过这一关,都是她的造化。”她看着云遥变得不妙的脸色,顿了顿,继续道,“凡人生老病死由天定,逆天而行,定会遭天谴。我们插手这事,已经是犯错了。”
云遥定定地看了她良久,才轻轻移开视线,转过身子,索性在冰棺旁坐了下来:“大错小错都是错,既然已经帮了,我不帮到底,总归觉得心里堵得慌。姐姐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她。”
“小遥……”
“姐姐,”云遥生硬道,“你回去吧。”
云遇轻叹一声,也不再多话,直接转身离开。
云遥守了奚映七日七夜,守到她头晕眼花,腰酸背疼,奚映终于动了动手指,旋即缓缓睁开了眼。
云遥面上是掩盖不住的欣喜——虽然欣喜的与她本身无关。
阿盈瞧她半晌,眨了眨眼。
“怎么了?”云遥见她皱着眉,担心地问。
“饿了。”阿盈毫无骨气,“想吃肉。”
“……”云遥空担心了一场,没好气地哼了哼,“想吧,我走了。”
“哎!”许是一时有了身体不适应,阿盈下意识拉云遥,在真真切切触碰到她手时,却又瑟缩了一下,像被火燎了般猛地缩回手。
云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约莫得同稚儿一般,都要重新学起。”
阿盈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又问了一遍一直想问的问题:“是……谁在帮我?”
云遥移开视线:“不知道。”
“钟闻?”阿盈也只想得起这个人了,虽然她并无记忆,对他也亲近不起来,可看见他字迹时的亲切却不是作伪的,“是他么?”
“你自己问他啊。”云遥轻飘飘道,“我不清楚。”
“他在哪里?”
“你自己去找啊。”云遥笑着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你如今也是人了,这一双腿可不是白长的。”
阿盈觉着云遥的笑里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愣了一愣,在她反应过来前,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与先前不同了。”
云遥一怔,没有反驳。
她也觉着自己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脚步无意识地向外走,全然没听到阿盈在身后的呼唤。怔然间,她突然想起白玉堂——
天大地大,也不知还会不会相见。
***
开封的冬季来得早,走得也快。
约莫真是牛鬼蛇神都聚到一块了,开封的气候才会如此不寻常。
一场春雨过后,天气渐暖。
云遥终于可以收了那厚实的斗篷,臭美的不行。云遇将阿盈带回酒坊,教了她半月。阿盈一口一个姐姐叫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当初钟闻换阿盈一命后没有安排她的日后,不是思料不足,竟是肯定了她们不会放手不管。
不过是问了几句天化的消息,竟送了这样的人情。
云遇也不知究竟是亏了还是赚了。
不过阿盈机灵善良,倒是也没帮后悔。
半月后,她们也不顾阿盈究竟上没上手,径自开始收行李——她们要走了。
临行前,阿盈问她们:“好好的家不要了?”
云遥无奈地笑了,指了指天空:“我们的家那里。”
“那你们要去哪里?”阿盈神色有些落寞,“会给我信吗?”
她话音还未落时,她们已经走远了。云遥远远地对她说了什么,可太远了,阿盈没听清,也看不清她的口型。
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见她们的身影,阿盈才满怀心事地回身,正要迈进院子,余光却瞥见墙角盘着一条赤色的蛇。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僵住了身子。
赤蛇一动不动,恹恹地吐着信子。阿盈瞧了它半晌,见它不像要攻击的样子,才小心地挪了两步,这才看清它身下竟有一滩血。
阿盈紧张地攥住衣角,大气也不敢喘,正犹豫着要不要喊人过来瞧瞧,却见它只是盯着她看了会儿,旋即便拖着一条长长的伤口顺着墙根爬远了。
阿盈松了口气,恍惚间又觉得有些担心。
可蛇毕竟不如常物,她即便担心,也不敢凑过去看。
这边阿盈心事重重,那边云遥二人遁地离开汴梁城,到了钟闻先前的药庐。
云遇始终觉着,既然钟闻与符风之间有那般的仇怨,只要拿着沾了钟闻气息之物,早晚有一日能寻到符风。
她们几乎将药庐废墟掀了过来,在一堆烂在雪水里的书纸药草中找了两天,却只找到一根削了一半的竹笛。
虽然破了些,云遇还是妥善地将其收好。
云遥却受不住这一身的脏乱,非要再回酒坊换一身干净的才行。
云遇想了想,点头应允,自己就势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在上边,专心削起笛子来。
云遥遁地回酒坊后院的时候,正隐隐约约听见了花厅传来阿盈的声音:“她们走了。”
“走了?去哪里?什么时候走的?”这是一个颇尖的男子声音,无比陌生。云遥仔细想了想,确定不认识这人。她正要回先前的房间翻件衣裳,却被他声音中的急切与懊恼勾起了一丝好奇心:“那云姑娘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走两日了,不知道去哪里,若是不出意外,该是不会回来了。”阿盈道。
那男子重重的叹气声之后,是展昭温和的劝慰声音:“蒋四爷,你也别急,究竟有什么事,是非要云姑娘才能办到的?”
听到展昭的声音,云遥眼睫动了动,她才想起来,她还没和他告别。
“对了展大人,你和那两个姑娘熟悉是不是?那你知不知道她们要去何处?”那男子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趋势,逮着展昭便急急地问。
“展某……”
展昭那幅明明无措却要强作镇定的模样骤然出现在脑海,云遥轻轻地笑了下,信步绕去了花厅:“找我啊?”
这一声将阿盈吓去了半条命,阿盈捂着胸口,睁大了眼睛:“云妹妹,你怎么回来了?云姐姐呢?”
云遥没回她,只看着那个陌生的男子,又问了一遍:“我便是云遥,你找我,还是找姐姐?”
一听“云遥”两个字,那男子的眼睛都快放光了。他面黄肌瘦,身材矮小,与身侧的展昭一比,顿时显得贼眉鼠眼。他急切地要过来,却在瞥到云遥防备的视线时,才想起什么似的,慌忙地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云姑娘你看,五弟言,你见着这个,就会跟我走的。”
云遥顺着他的手看去,微微一愣,那竟是一面折扇。她接过,七个大字便映入了她的眼帘——风流天下我一人。
“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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