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酒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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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之夜”定在12月28号，跨年夜之前，有些卫视的跨年晚会甚至正在排练录制当中。不过主办方就是这么不讲情面随便艺人们选择哪边。

姜清越就没有这种烦恼了，她唱跳具不佳，也没想着蹭跨年夜的热度，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从赶进度狂魔韩导手里要来一个晚上的假期。

好在这段时间姜清越兢兢业业，在片场连闲话都不怎么讲了，一门心思就是拍戏。她拍戏大多能一条过，偶尔还能爆发些灵气，韩导应该还算满意。

这么盘算着，姜清越觉得自己应该有点请假的面子了，她敲开了韩导的房门，客客气气地说明了来意。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少不得嫌疑，姜清越进了韩导的房间就把房门大开着，里面人在干什么说什么都一览无余。

韩导看着姜清越进门之后刻意把房门大开着的举动，微不可及地点了点头。相处了几个月，韩导发现姜清越在多数时候都是个极知进退的聪明人，但唯独在两个人身上，韩导有些疑惑。

“导演，这一段时间承蒙您照顾了，我知道在您这耍什么心眼都没用，我就不跟您绕弯子了。”姜清越大大方方地坐在韩导对面的椅子上，姿态不卑不亢。

韩东挑眉，示意姜清越继续说。

姜清越抿嘴一笑，“实不相瞒，我是想跟您请个假。”

她语气委婉中带着些无可奈何，脸上却找不出一丝无奈，姜清越没打算在韩东这个大导演面前演戏，韩导一向知道她想要什么都会野心勃勃地争取。

“就一个晚上，12月28号慈善之夜，我收到了邀请函，还挺想去见见世面的。”姜清越补充道：“我保证，不会拉下拍摄进度的。”

韩导的视线从姜清越脸上扫过，他有些古怪地笑了，眼角的皱纹连成一片。

“我又不是周扒皮，你们艺人要维持曝光偶尔参加个活动，我还能拦着不成？”韩东一副好说话的样子，让姜清越放下了心。

“但是，”韩导话锋一转，“身为艺人，尤其向你这种有追求的孩子，什么时候都要记得爱惜羽毛。”

韩导的话停到这里，认认真真地盯着姜清越的眼睛，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气盛的女孩子听进去了没有。

“导演，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胡乱糟蹋自己，你这部戏上了之后，我绝不会再接那些乱七八糟的剧本，我......”

姜清越话还没说完，被韩导打断了，他皱着眉一副急切的模样：“哎呀小姜，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韩导拉下老脸，破釜沉舟道：“尹小凡和颜总，你是怎么选的？”

姜清越：“？”

这还用选？

姜清越暂时的沉默让韩导心惊，一时间各种传闻在他脑子里过电影一般闪过，姜清越是个难得后辈，他不忍心看姜清越陷入复杂的情感纠葛。

“这个......朝夕相处吧，确实容易产生感情，但......你和尹小凡这个合作关系吧，它......它是暂时的......往后你们......”韩导讲戏的时候舌灿莲花，这时候那多莲花像是被人连根拔起在茎上打了七八个死结又塞回在他嘴里。

“小姜啊，你别嫌我说话直啊，咱们这个戏是戏，那现实中......你看那些小姑娘现在叫得欢，那是她们知道你和尹小凡是......是假的，你们要是假戏真做了你再看......”

“嗯，是假的。”

“你再看她们就......”韩导突然反应过来：“啊？你说什么？”

姜清越失笑：“我说，我们就是假的，尹老师比较爱玩，但我们真没什么。”

可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韩导，这三个人搅在一起两两配对那可是有三种可能啊，他先那最好解决的一种情况来试探，被姜清越轻描淡写地否决了，他欣慰之余，又陷入了更大的惊恐。

“那......那颜总和尹小凡......她们也是朝夕相处过......”

尹小凡爱玩，尤其在姜清越身边边界感不强，颜总时不时总来片场探班，他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韩导眉头紧皱，他可不想和资本有过多的牵扯，颜总和尹小凡她们两个关起门来怎么闹都行，但现在把同组的姜清越夹在中间，她们两个斗气殃及池鱼啊！

脑补完前因后果的韩导，看向姜清越的目光越发怜惜。

？

姜清越觉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韩导虽然是大艺术家，但不至于他说话自己都听不懂吧？

“呃......其实......据我所知......颜总和尹老师，她们也就是单纯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姜清越按自己的理解解释道。

“......你这样看......挺好......挺好......”韩导满腔的愤懑被姜清越堵了个正着，小姜自己看不出这份凶险，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四五十岁了，算得上是姜清越的长辈，就得多照拂照拂孩子辈的。

而且最近两周，颜总再也没来过片场，兴许误会已经说开了，兴许是他杞人忧天了，这段时间他心惊胆战，生怕颜总再像上次一样一言不合冲进片场和尹小凡对峙。

熬出头了，熬出头了啊，韩导感慨万千。

“行吧，你也别放在心上，出去散散心也好......时尚之夜，好好玩吧......”韩导将一头雾水的姜清越送出门外。

其实姜清越隐隐也知道韩导在担心什么，他担心了自己和尹小凡，发现错了之后又担心尹小凡和颜总，怎么，自己和姐姐在他眼里是一点缘分都没有吗？

姜清越委屈。

明明......明明姐姐对她那么好，她们甚至在一张床上睡过觉。

尹小凡和姐姐一起睡过觉吗？还是别的谁和姐姐一起睡过觉吗？

姜清越简直忍不住想要拿着大喇叭昭告天下。

然后像个气鼓鼓的气球一样突然被戳破，迅速扁下来。她爱姐姐，但是却不知道姐姐爱不爱她，甚至她想要再了解姐姐一点，都被姐姐无情地拒绝了。

她试过问尹小凡，但尹小凡总是不留痕迹地话题带跑，像是很忌讳谈论过去的四年，被姜清越直白地问到脸上，她就装傻。

确实，这是颜岚的隐私，她随意打探也不对，若是颜岚愿意告诉她，那她迟早能在姐姐口中亲耳听到。

姜清越收拾好心情，转眼到了28号当天，慈善之夜。

她临走前跟红姐说了一句，对方回以长久的沉默。

在姜清越耐心耗尽即将挂掉电话的时候，红姐突然发问：“你有邀请函吗？”

“有，不劳红姐费心了。”

“哎不是，你听我说......”

“嘟嘟嘟......”

姜清越挂掉了电话。

她穿了一身素净的礼服，是她托人找品牌方借来镇场子的，姜清越身上目前还没有高端女装的代言。脖颈上空荡荡的，一件首饰也没有，和灯红酒绿的会场有些格格不入。

姜清越缓步走进这个名利场，凛冽的夜风被隔绝在厚重的大门之外，里面人衣香鬓影，争奇斗艳。

姜清越环视一圈，有荧幕上常见的熟面孔，有观众缘好的国民综艺咖，有投身影坛半辈子的老戏骨，还有些看上去就翻云覆雨的圈内大人物。

这是姜清越第一次踏足这样的场合，酒会尚未开始，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确切地说是聚在那些手里掌握着资源和能量的人物手中，姜清越身边只是偶尔有几个同样是新晋的来打打招呼。

姜清越深吸一口气，没关系，她以后也会成为人群的中心。她随手取了一杯香槟，巧笑倩焉地主动上前打招呼，有些曾经合作过的资深演员也在会场，姜清越要上前走动走动。

转了一圈，姜清越也听到些消息，原来这慈善酒会是由圈内那几家知名娱乐公司的老总牵头组织的，他们内部形成了小圈子，彼此互联互通消息共享，每年由一家轮值做主办方，提供平台供各放交际。

今年轮值主办方，就是星空娱乐，颜总。

姜清越听到这句，心里猛地一跳，她抬头张望，却没找到颜岚的身影。

“说来，怎么没见到颜总？”有个小姑娘替姜清越发出了疑问。

会场上颇有十几个这样没名没份的小姑娘，属于蹭了别人的邀请函来的，酒会给知名人士发的邀请函和姜清越手中这份截然不同，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诚邀xxx先生/女士携伴前来，而这些小姑娘就是那个伴。

有些人会带自己的恋人或者爱人一起来完，但娱乐公司老总圈里，更多的是随手带个玩物出门，见见人，讨个美人一笑。

据说，有些关系好的总裁中间，偶尔会互换玩物......

所以，颜总在这一众油腻得令人作呕的男人中间显得独树一帜。

现在，那群金丝雀们聚在一起，眼睛闪闪发亮地讨论着颜总，让姜清越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有个小姑娘抬头环视了一圈，确认颜总还没来之后，钻进她们的小圈子里，压低了嗓音说道：“你们猜颜总今晚的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