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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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辜负人民和国家对我的期许的！”陈老太太仿佛完成交接仪式，点头，朝着某处一挥而下。

拐杖砸在雪地，溅起大片白色雪花，再一挑一砸，只剩下惨不忍睹。

唐苏洛作为一个男人，只觉下身凉飕飕的。

唐苏洛颤抖着手将麻袋打开，看着鼻青脸肿的王申飞，问陈老太太，“这.......还保得住吗？”

他的眼神朝着王申飞某处扫去。

“好歹我也是混过的，”陈老太太进行了一番伸展运动，浑身热乎乎的，脸上全是满足，“放心，只会让他感到疼，没有副作用，我们把他拖进遮风的地方，五分钟左右就会醒过来。”

“不继续打了？”唐苏洛诧异回头，见八十岁还挺健壮的陈老太太，喉结艰难滚动。

如果老太太年轻也是道上的，那一定是非常彪悍的大姐。

“我还不想吃牢房，”陈老太太拿出一只油光笔，手迫不及待地伸向王申飞的脸蛋，“来来来，让奶奶我好好疼爱你，嘿嘿嘿。”

唐苏洛脸色微变，赶忙阻止她，“你干什么？”

“想哪去了？我就画个画，”陈老太太翻个白眼，从容地将笔盖打开，在上面画着涂鸦，嘴里还愉快哼唱着，“让我左手画白虎，右手一飞龙........”

画完后，陈老太太欣赏片刻，笑嘻嘻整理好王申飞的衣服，拿着拐杖，“走走走，还有另一个呢。”

唐苏洛同情地看着连鼻子都被涂上猫猫唇的人贩，不禁为他默哀，遇上这么个老太太，也是倒霉。

他毫无同情心地默哀一秒，就跟着陈老太太走了。

就在拐角处垃圾桶旁，唐苏洛突然停下脚步。

黑压压的垃圾桶又脏又臭，上面摆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塑料娃娃，四五岁儿童大小，颜料褪了一大半，连眼珠都掉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眶，任谁看到都有些怵。

唐苏洛眼睛一亮。

陈老太太不解回头，催促，“小兄弟，你咋跑得比我这个老太太还慢啊？”

“来了，”唐苏洛顺手将娃娃头揪下来，面不改色地塞进书包里。

这点事情没耽误多少时间，等两人到了附近，王小余还呆在原处没动。

“小兄弟，我现在将这个伟大而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了，你要好好表现。”陈老太太恢复从前的和蔼。

唐苏洛对陈老太太心里阴影还没散去，被这么一拍，只觉得肩上担子更重了，“您不下手了？”

其实他想说下毒手，但原谅他，在如此彪悍成性的老太太面前，他敏捷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这就是个胆小小跟班，当然，这也不能原谅他。”

陈老太太理直气壮地说，内心还有一咪咪心虚，她也想上前啊，可她已经力竭，早就没有力气了。

老太太决定，将这个赋予众望的任务交给唐苏洛。

唐苏洛瞬间感到肩膀沉如铁石。

他将原先推动雪球的无人机取出，用白布和鲜血罩在娃娃头上，好好装饰一下，然后朝上泼一层水。

——一个简单不停滴着血水的诅咒娃娃出现在两人眼前。

在无人机的带动下，娃娃的下摆没有脚，空荡荡飘在空中，配上鲜红血迹和滴着血水的下摆，还真有那么几分惊悚。

唐苏洛朝着陈老太太摆了个ok的姿势，操控无人机，摇摇摆摆朝着王小余的方向飞去。

老太太：“这哪来的娃娃头，看起来怪恐怖的。”

“路边捡的。”

对于陈老太太和唐苏洛而言，只是一场操控无人机游戏。但对于长时间一人呆着的王小余，就不一样了。

作为王家最没出息只能跟着哥哥讨生活的懦弱三子，深夜独自一人呆在雪地里，胆子早就吓破了。要不是碍于王申飞长久余留下来的威压，他估摸第一时间里撒腿跑回家，或许往后提起此事，还可以朝着后辈吹嘘一二。

王小余尽情yy，心情也没有原先恐惧了。

他背抵着墙面，看着幽深没有尽头的小路，心里忍不住得意。

看，他胆子还是蛮大的嘛。

就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一滴冰凉液体从上空滴到他的额头上，顺着额头流到下巴。

液体冰凉，充斥熟悉的铁锈味，依附在鼻腔嗅觉细胞上，就像某个鬼魂，阴魂不散。

王小余大脑一片空白，冗长沉默后，用积聚起的最后勇气，摸向自己面颊。

滑腻触感从脸上转移到手指，王小余用手电筒一照，差点被鲜红刺目的鲜血给吓得失禁。

血，这是血！绝对没有错，这气味这手感，他不会认错。

王小余咔嚓咔嚓抬头。

上空什么也没有，没有楼层也没有电线，空荡荡一片。

王小余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上、上面、上面什么也没有，肯定不是谁恶作剧。

他牙齿互相打架，抱着膝盖，地面侵袭上来的冷意，抵不过心里的恐惧。

“各位大佬，我、我不是、不是、有意冒犯，看在我无辜的份上，求、求求你们放过我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脑袋埋于膝间，等待数十秒，却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刺啦——

霹啦——刺啦——

不对！！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被被风吹响！

王小余一瑟缩，状着胆子抬头。

接下来一秒，他吓得目眦欲裂，鼻涕眼泪在脸上胡成一团。

有一个白色东西，脱离地心引力，仅凭着虚无的力道飘在半空中，下摆无腿，悠悠晃晃飘在半空，上面还有鲜红血液，朝着地面落去。

王小余如触雷般飞快收回视线，浑身哆嗦得如个筛糠。

他紧绷着身子，暗自祈祷时间快速流逝。

然而，人在紧张的时候，时间总是那么难捱。他认为的漫长时间，其实也不过几分钟而已。

王小余等着风响停住，再次睁开眼睛，便和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对上！

“啊啊啊啊啊——！！！！不要杀我！！”

王小余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叫一边猛地起身，朝着远处横冲直撞地跑去，却不记得下雪天地滑，一脚踩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唐苏洛和陈老太太从暗处走出来。

陈老太太喜滋滋将白布扒开，将脑袋和白布胡乱塞进垃圾桶里，将内里的无人机还给唐苏洛，嘴里还赞扬道，“嘿！小兄弟你这法子不错，以后多多发扬，肯定能为这个核心价值主义社会献出一份炙热沉沉的贡献！”

唐苏洛生无可恋，他、他怎么就和这个老太太一起胡闹起来了呢？

果然物以类聚吗？

他一边忏悔自己不再是纯洁的那个唐苏洛，一边抬头，吓得身躯一震，迅速阻止正要继续涂涂画画的陈老太太，“陈太太，别把关于医闹的事情写上去，避免他们顺藤摸瓜。”

“你看我，老糊涂了，一时得意差点忘了。”陈老太太笔画一个转弯，将‘医’上面一横改成‘傻逼’的逼字。

该说的都说了，唐苏洛懒得打扰老太太得到兴致，走到一旁望风。

突然，地面一个反光的东西让他不由回头。

那是一部手机，不管是大小还是体积，和自己的差不多。

唐苏洛摸向自己的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可是，他怎么想，都没有回忆起，是什么时候掉的啊？

唐苏洛将手机捡起，擦去上面的雪花，就在他要打开屏幕的时候，一旁说话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小兄弟，我搞定了，麻烦你将他塞到没有风雪的地方，免得闹出人命。”陈老太太笑眯眯收尾，给男王小余穿戴整齐。

“好。”唐苏洛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提起王小余往遮风点走去。

等再次回到医院，黑了的天际有泛白的迹象，唐苏洛连发丝都染上一分倦怠。

不过经过陈老太太这么一闹，比赛带来的失落情绪也少了不少，心情也平静不少。

他躺在床上，摸出口袋的手机，打开的那一瞬间，睡意全无。

——这不是他的手机。

唐苏洛背部溢出薄汗。

那他的手机......不就落到王家人手里？

他连忙下床穿鞋，准备返回小巷口。

身体移动，忽然，手指划过一个冰冷的东西。

唐苏洛一瞧，这不正是他的手机吗？

那......唐苏洛将视线放在捡来的手机上面，不用多说，这应该是王小余的手机，由于灯光黯淡款式又一样，被自己带回来了。

正在他考虑如何还回去之际，却见屏幕乍地亮起，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w$%：妈的，我手底下的三个人都赔进去了，你不是跟我说万无一失吗？！！】

唐苏洛顿住，忽暗忽明的灯光打在脸上，让他的表情也变得十分模糊。

陈老太太端着一杯温水递给他，“你克隆去了？咋两部手机。”

唐苏洛：“这个是王小余的。”

陈老太太看着款式相同的手机，马上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揶揄打趣，“顺手牵羊？”

“惩恶扬善。”

唐苏洛边说，他滑动屏幕，屏幕一闪，跳到输入密码页面。

他眉梢轻挑，淡然表情好像料到这样。

“那也得有实力。”陈老太太看着熟悉解锁页面，关系亲密打趣。

唐苏洛瞥了她一眼，拿出电脑，和手机进行连接，手指快速在页面上寻找。

他的朋友项九专业就是计算机，在团队负责数据和编程方面，偶尔需要，他会和项九学上一点，以免答辩的时候面对老师刁难无法给予回复。

虽然不专业，但是解锁还是够了。

他熟练地找到手机系统密码储存的文档，将密码文件进行删除，再次打开手机，解锁页面已经没有了，直接跳到主页面。

点进聊天记录，他的内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