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场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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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斯姆说完这句话，整个酒馆都安静了下来，静得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路西菲尔从背后按住米迦勒蠢蠢欲动的手，转身直视着撒斯姆那双写满了不信任的眸子，略带挑衅地抬了抬下巴，“怎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一个小姑娘吓成这样，看来你们地狱也是够怂的。”

米迦勒：“？？？”什么小姑娘？

撒斯姆没说话，阴沉着脸紧紧握着酒杯。

路西菲尔瞥了一眼隐隐被抓出裂缝的杯子，嗤笑一声，“你在这儿耍威风有什么用？找她挑战不敢？”

撒斯姆“啪”地把酒杯放下，高大的身躯一下遮住了路西菲尔的视线，声音冷得能结出冰，“你说谁不敢？”

“呵，你说呢？”路西菲尔毫不胆怯地反瞪了回去。

“法西路是吧，好。”撒斯姆沉着脸坐回了沙发上，“很好，激将法？呵，算你成功了。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来了关于藤娜的消息，也懒得管你和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可警告你，我们还真不是怕她！要不是……”

路西菲尔动了动脖子，取出了自己的权杖横在了撒斯姆面前，“怕什么，怕个破杖子？”

“！！！”原本在周围给撒斯姆镇场子的恶魔突然慌乱了起来。

“撒旦在上，那根棒子怎么在他那儿？”

“我说那小丫头怎么一千多年没现身了，原来他妈的是去勾引天使了啊！”

“草我说他们两个的面具怎么这么眼熟，你这么一说，我看就是那小丫头给的!”

“娘们儿唧唧的，什么破眼光！亏我之前还敬她是个大佬呢！”

“害，他们大魔都好天使这口儿吗，啧啧啧。”

“我去，那个杖子就是噩梦啊，上回那位被巴罗尔手下围攻，哇塞，一个大招倒一片，那块儿石头贼邪乎!”

“你个棒槌！你自己就是恶魔还有比你邪乎的？要我说，这肯定是那位新欢之前带着团雾，这回好歹有个脸了！”

……

路西菲尔事先没有和米迦勒说过藤娜（艾达）的事情，自己在这里气定神闲地欣赏着众恶魔惊讶的眼神和丑态，暗暗又对梦里的那个小姑娘有些猜测。

米迦勒显然淡定不能，恨不得这就拉着路西菲尔问个清楚。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补上了什么奇怪的设定吗？这根手杖米迦勒是见过的，但是看他们的表情这跟棒子不简单啊！

米迦勒在路西菲尔身后悄悄说：“殿下，你演戏怎么不把剧本也给我？这你让我怎么接？”

路西菲尔回眸眨了下眼，米迦勒立刻心领神会。

——没事儿，你别管，我来。

·

路西菲尔其实不怕麻烦，他也的确先找个机会摸一摸这个“巡城官”的深浅。但是这里实在是伸展不开。

“怎么，这人都没见到，看见个武器就怂了？要不要找个地方先打一架？”路西菲尔将手杖抗在肩膀上，继续挑衅地看着撒斯姆。

“打一架！打一架！”米迦勒在身后适时地带头起哄，周围的恶魔果然中套，整齐地呐喊着“撒斯姆！打一架！”

【恶魔，容易被煽动。】这是米迦勒在本子上记录的第一条研究笔记。

撒斯姆在听到路西菲尔约架邀请的时候就暗骂不妙，果然，周围立刻围上了一圈恶魔起哄。撒斯姆从来没有这么讨厌恶魔的这个本性。

但是现在没办法了，撒斯姆只能迎着头皮上了。

“打就打!”撒斯姆仰头两口喝下最后一杯酒，指了指门外，”这儿施展不开，走，去广场。”

路西菲尔勾了勾唇，偏了偏头，“带路。”

·

“殿下，真的没问题？”米迦勒在路西菲尔的身边，还是有些不安。

“无妨，不用法术就是了。正好稍微摸个底。”路西菲尔稍微活动了下肩膀，关节交错的声音让米迦勒本能的有些脊背发凉——他认真了。

撒斯姆所说的广场并不是天堂那种铺好皮平整的大理石地板、中间竖立着神高大的雕像的那种广场。与其叫他广场，不如说是块儿空地，石子尘土遍地都是，周围还有不知是何年何月留下的昏暗血渍，在周围烛火的映衬下越发瘆人。

“公平起见，不可以用法术。”撒斯姆也在一旁活动了一下手脚，提前说好了规则，“法术这个东西只有弱者才需要。”说着，嗤笑着看着这个刚堕天不久的堕天使。

众所周知，法术的发源就是天使。

“不用法术？好啊，小心最后你被我打得姘头都认不出来。”路西菲尔也不甘示弱地放出了狠话。

“呵，小心说大话闪了牙！”撒斯姆不再废话，一记重拳朝着路西菲尔的脸袭去。

路西菲尔身高上比撒斯姆矮了一截，身体更是瘦小了好几个型号。力量上乍一看吃亏，但是胜在敏捷，一个侧腰躲过了来势汹汹的拳头，一把拽上他的手腕借力就是一个侧踢。

撒斯姆在地狱混到现在，自然不是什么善茬，察觉到路西菲尔的动作，立刻抬起另一只手挡住了这一记重踢。路西菲尔一手握着撒斯姆的手腕，一只脚被撒斯姆捏在手里，跳起一个拧身踢在了撒斯姆的脸上，那厢吃痛微微松了松手，路西菲尔立刻把腿抽回来踢在了撒斯姆的胸膛上，抬手又是两拳。

撒斯姆连忙抬起胳膊阻挡，几个回合下来撒斯姆的脸上挂了彩。一声怒吼，撒斯姆猛地在地上跺了一脚，曲下腿红着眼又向路西菲尔攻去。

奈何路西菲尔的身体过于轻巧，撒斯姆几番下来连个毛都没捞着，反倒像只猴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你躲什么躲！”撒斯姆气急败坏地扭身向路西菲尔一脚踢去，这一架打得过于憋屈。路西菲尔挑了挑眉，“看来我还是得使点真本事了。”

路西菲尔在几个回合下来，大概也摸清了撒斯姆的路数，蛮力居多，技巧基本没有。路西菲尔不知道这是他堕天之后重新培养的习惯，还是在天堂的时候体术就没学好，总之路西菲尔有些失望时真的。

“那好，我不躲，我就站在这儿等你。”路西菲尔嘴上挑衅，眼睛里却是百分之两百的认真，紧紧盯住了撒斯姆。

“！”

路西菲尔说到做到，的确躲。

两拳相撞的冲击激起了周围的一圈尘土。

“啊——！”撒斯姆的手骨被撞得直接断裂开来，忍不住哀嚎出声，顿时，全场哗然。

“我的撒旦啊，你看到了吗！那可是撒斯姆啊！雷特城有几个敢接他拳头的！这个法……法什么路，有两下子啊！”

“我还以为就是给没了法术不能活的小白脸呢，厉害啊！”

“我擦你们看见了吗！他的手真一点事儿没有？谁不知道撒斯姆一身钢筋铁骨，这这这？！”

“看见了看见了！俺别的不说，能打的就是老大！俺服了！”

……

米迦勒也悄悄捏了把汗，果然还是不能用常识来判断他们的路西菲尔殿下，看来平时收拾自己的时候还是手下留情了。米迦勒自己平心而论，真的没有把握毫发无伤得接下刚才那一拳头，看得出来，那是吃奶的劲儿都拿出来了。

还没来得及欢呼，米迦勒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上，然后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到了自己的脑海里，“米迦勒，你和路西这是在做什么？”

·

路西菲尔甩了甩手，不得不承认，这个撒斯姆的确还是有点力气，这一拳头下来自己的手腕被震得有些发麻。

路西菲尔走到撒斯姆的身边，看着握着手腕躺在地上的牛头恶魔，踢了踢他的手，“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

最终撒斯姆把骨头处理好之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他们还是回到了“地狱之眼”。

撒斯姆没注意到自己的随从中悄悄又混进了一个新的“堕天使”，老老实实为两位“堕天使”进行了新手教学，米迦勒在衣袍底下不动声色地一一记好。

有了这份资料，考证过程就变得要容易的多了。

最后，路西菲尔又想起了了那个小姑娘。

“你说藤娜已经一千多年没有出现了？”

撒斯姆点点头，“可不是，那家伙本身就行踪诡异，之前一下几百年不见也是经常的。我估计她可能真是天堂派下来的间谍，没事儿就回去，有事就下了。啧，一群伪君子。”

路西菲尔和米迦勒对视一眼，他们可以确定，他们绝对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天使。

“哦？”

“不过之前我的一个线人告诉我，反正她不是堕天使。”撒斯姆想起来那件事就有些头疼，“害，也没准是耶和华那老鬼的私生女呢，总之不是给普通的家伙。”

路西菲尔听着他这个称呼有些不爽，但是碍于身份还是没多说什么。

“哎，对了，你这个手杖从哪儿来的？我看你和那家伙也不是很熟的样子，这个撒旦之杖怎么会在你手里？”撒斯姆还是没忍住，这个问题他纠结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

路西菲尔看了看权杖顶上的那枚红宝石，“这个啊……你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