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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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舒宴还想要说些什么,玖兰枢却第一次打断了舒宴的话语:“时间不早了,阿宴,晚安。”
他向舒宴轻轻摇头,舒宴抿了抿唇,还是乖巧的道了晚安向卧室走去。玖兰枢和季然听到房间门被关起来,稍等了片刻。季然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人转身来到书房,相对而坐。
舒宴家中三室一厅,其中两间做了卧室,另一间则被玖兰枢用来当成书房。玖兰枢落后一步,把书房门关好。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季然冷冷看向他:“你不是我儿子。”
玖兰枢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最开始掌握舒华身体的时候,失语症加上精神病的病史,偶尔有些出格的地方,也不会让人察觉。等到确定了精神病痊愈的时候,舒宴也因为一个多月的时间渐渐习惯了玖兰枢的行事方法。
后来玖兰枢长相逐渐改变,因为并不明显,而且和舒宴朝夕相处,所以舒宴也没有发觉。
玖兰枢以想要收集自己曾经的照片为理由,从舒宴那里拿过了相册收藏起来。唯一一张全家合影也被玖兰枢放到了自己卧室中。失去了之前的对比,所以舒宴并没有发现察觉到什么。
而班级同学和白岫毕竟隔了一年半的时间,人都是有遗忘性的,之前舒华的长相经过这么长时间,恐怕不会有多少人记得清晰。
但季然不同。
这恰恰也是玖兰枢最为担心的一点。他不能指望舒华的父母也会模糊了自己儿子的长相,他们相隔的是一年半,而不是十年。即使舒华并非季然亲生的也一样,从小小的男孩坐在台阶上,对着漂亮明丽的女子仰头微笑的那一刻起,对季然而言,仅管是抱养,但舒华是同舒宴一样的存在。
玖兰枢眸光微暗,他同季然隔了一张书桌坐在对面扶手椅上,少年背部挺直,微长的刘海凌乱滑过秀挺鼻梁,双手随意交握摆放在书桌上,语声温和清润:“您说笑了。”
他自然的神态令季然狠狠皱起眉,季然打量着玖兰枢:“没有哪位母亲会认错自己的孩子,我也一样。阿华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坐姿,他也从没用过母亲这样的尊称。就算阿华他受到刺激在精神病院中,我也没有放弃过他……”
玖兰枢变换了一下坐姿,左腿叠在右腿上,是个随意的坐姿:“可您也并没有去看他。”
季然的不悦是写在脸上的:“你是在用我儿子的身体指责我的失职?”
“抱歉,我并无此意。”玖兰枢微微欠身表达歉意,他并不想和季然产生冲突。他并不是主动侵占这具躯体,可他内心深处仍然有着对舒华的愧疚。尽管身为处于金字塔顶端的血族并不需要这种心态。但他拥有过渴求亲情的感受,才会更加懂得珍惜。
作为始祖最终选择长眠于地下的玖兰枢,在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岁月中,也曾有过想要拥抱某人的心情。正因为如此,才会选择守护而不是掠夺杀戮。
玖兰枢内心深处一部分因为忽然得到了之前渴望的东西而欣喜,而还有一部分,则被逐渐加剧的愧疚蚕食。
他是外来者,就算他已经彻底融入这具躯体,这样的矛盾仍然存在纠缠在灵魂中。某种意义上来说,玖兰枢还是那个孤独沉睡在橡木棺材中的始祖,一个人禹禹独行,从没想过邀请某人进入他的世界,同时也拒绝着与被人分享美好。
美好是一件那么珍贵的东西,同时是那么稀少,所以他只要远远观赏就好,不愿触及。
玖兰枢抬手抚过额角,温和笑意藏在阴影中,看不分明那是真心还是伪装,可他语声诚恳:“您的敏锐真是让我吃惊,我并非有意侵占这具躯体。正如您所说,您是舒华的母亲,作为侵略者的我既然用这颗心脏才能维持住生命,注定了我对您有所亏欠。”
他微微叹息,真挚开口:“我很抱歉。”
这是玖兰枢第二次说出抱歉,他看着季然欲言又止的表情:“我不认为您会把我当成舒华,所以也不会说出‘请让我代替舒华继续承欢膝下’这样的话。但如果您对我有所求,我会替您完成。”
季然表面平静,可在书桌下的手却死死抓住裙角。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圈微红,她低声回道:“我只想让我的儿子回来。”
玖兰枢轻柔的把残忍事实吐出:“……我做不到。”
这真是个让人绝望的回答。季然颓然抬手捂住脸,背部微微颤抖,她没有发出一声哽咽,只是对玖兰枢说:“出去。”
玖兰枢微微迟疑,却换来季然更加尖锐的声音:“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她发鬓散乱,眼泪流下来模糊了精致的妆容,眼线笔晕染开一圈黑色。唇膏沾染到了手上。再没有了初见时的气质高华和不可逼视。
可这样的季然,却真正像一位母亲,而不是照片上不苟言笑的人。
玖兰枢默默站起身来,听话的走了出去,他反手把房门关紧,最后一眼,米色职业裙装的女子哭的双肩颤抖,无法承受一般嚎啕出声。
一直稳定的手指顿了顿,玖兰枢把书房门关好,客厅的灯已经熄灭了,唯一的灯光被房门阻隔在内。他安静站在黑暗的走廊中,身后是压抑的哭声,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玖兰枢面无表情的听着,独自在一片黑暗中站了很久很久,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应该被触动,他也的确保持着内心的平静。可他站在这里是做什么呢?忏悔么?凭吊么?人类的躯体就是这样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困意都会如期而来,仿佛只要合眼安眠就可以得到长达八个小时的逃避时间。
玖兰枢抬手扶住额头,唇角下意识勾起,笑意一如既往的温柔。他向自己房间走去,握住门把手的时候下意识回头看向相对的那个房间。明明已经打开了房门,却又松开手转过身,向对面走去。
舒宴并没有睡前把房门上锁的习惯,玖兰枢推开房门,本以为会看到少女熟睡的模样。可舒宴却并没有睡着,她散下头发穿着睡裙坐在床上,被子拉到肩部,胳膊露在外边,把胖乎乎的兔子玩偶抱在怀里,把两只长长的耳朵在一起打上结又解开,反反复复。
听到开门声舒宴警惕的抬起头来,随即笑起来:“哥哥。”
她向旁边让了让,她习惯了玖兰枢的靠近,会在做噩梦或者下雨天的时候抱着枕头和玖兰枢挤一张床。玖兰枢顺从的走过去,俯下身:“阿宴还没有睡吗?”
舒宴点点头,玖兰枢笑了笑,如舒宴所愿躺下来,两个人挤在小小的一张单人床上。舒宴很自然的靠过来,被玖兰枢搂到怀中。玖兰枢摸了摸少女散下来的长发,声音温柔:“阿宴有心事。”
舒宴很直白的承认:“是啊。”
玖兰枢隐约猜到了些许:“是因为母亲的事情?”
舒宴显然并没有隐瞒玖兰枢的意思,她背对着玖兰枢,玖兰枢看不到少女的表情,可他敏锐的抓住了少女的情绪变化。迷茫的,不知所措的,还带着隐隐的不解。舒宴有些迟疑:“哥哥猜到了,我觉得有些不适应,毕竟分隔了那么长的时间……”
玖兰枢没有再问,他只是更紧的将少女拥在怀中,尽管窗外并没有下雨,玖兰枢完全不需要这样做。
他声音很轻,可响在一片黑暗中,仍旧好听的不可思议。
他说:“睡吧,阿宴,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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