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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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舒宴听英语如听天书，歌剧那东西只能听懂零星几个单词。玖兰枢也并没有提出去看莎剧的要求，但舒宴还是预订了门票。

【[注]环球剧院只在5到9月份会有莎剧演出，余下时间可以参观博物馆，舒小宴和玖兰枢目前在一月份，以下内容作者纯属胡扯请勿追究细节。】

作为伦敦出名的剧院之一，这里演出的莎士比亚剧都还带着伊丽莎白一世时的风格，没有过分繁华的背景，可以说相当简洁。大部分都交由观众自行想象。这也尤为考验演员功底。

舒宴接到票的时候并没有注意演的是什么，确切的说她也没看。随手交给玖兰枢，她走下台阶的时候忽然发现少年并没有跟上来，舒宴讶异的回过头来，疑惑叫道：“哥哥？”

少年看着手中的门票，忽而抬起头来对着少女缓缓弯起唇角。他扬了扬手中的门票，语声带着几分缱绻和诱惑：“阿宴想要和我一起看这部剧？”

舒宴连剧名是什么都没注意，愣愣点头：“是啊。”大概以为少年还顾虑着她的英语水平，急忙弥补：“没关系的，感觉哥哥会喜欢的样子呢。虽然我听不懂，不过……”她有些羞涩的把手背在身后，摇晃着身子：“哥哥你肯定会为我翻译成中文吧。”

反正座位是在一起的，小声一些估计不会打扰到别人的。

玖兰枢意味深长的看了少女一眼，颔首应允：“当然，这是我的荣幸。”他将门票收到上衣口袋中，走下台阶握住舒宴的手，垂眸笑意温柔：“我们走吧。”

舒宴虽然直觉哪里不太对，但想来想去一切都很正常，只好暂且放下。事实证明，当她知道哪里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

因为要去看歌剧，舒宴觉得最好还是应该穿正装。总不能穿着羽绒服牛仔裤跑去环球剧院。虽然这并不违规，但总感觉和里面的气氛不太搭配。

伦敦是著名的四大时尚都市之一，对于衣饰也有着独特别致的设计。舒宴和玖兰枢跑去牛津街买衣服。少女站在橱窗外，看着人体模特或坐或立，玻璃上映出少女和玖兰枢的影子。

玖兰枢属于天生的模特，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少女拉着他推开服装店的旋转门，咬着下唇打量那些衣服，最终犹豫片刻：“哥哥你看这件，去试穿一下好不好？”

少女期待的看过来，玖兰枢当然没办法拒绝。舒宴的眼光很好，那是一件白色棉质衬衫，衣领和袖口采用的是东方刺绣，金色勾勒出干净流畅的纹路。搭配及膝的暗红色收腰外套，

少女的手指在一条条领带中滑过，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少年替她做出选择。他选了一条淡紫色的丝绸领巾。少年推开试衣间的门时，四周一时寂静下来。

玖兰枢更适合穿正装，严肃的正装并不会带出古板的意味，相反显出满满的雍容华贵。那种举手投足皆是优雅的气质，简直令人痴迷。他向舒宴走来，仿佛立于顶端的王走下王座，四周的人都该臣服跪拜，而唯一拥有站立直视他资格的少女，则是他的王后。

舒宴忽然就忘记想要说的话，她启唇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怔怔看着少年向她走来，璀璨灯光下他眼眸粲然如星，对着少女伸出手来：“阿宴，是对这样的我感到满意吗？”

那两个字从他薄唇中吐出时，都带着低醇清冽的意味。舒宴下意识把手交付到少年手掌中，空着的右手抬起来，似乎想要触碰少年的面颊，最终似乎有些胆怯一般停在空中。

玖兰枢轻轻抬手覆上少女的手背，带着她纤细的手指抚上自己的侧脸，忽然弯唇浅笑：“阿宴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他凑近少女的耳畔，呢喃暧昧的开口：“我并不介意阿宴一直注视着我，可是时间不多了，或许你更愿意回到酒店再继续？”

舒宴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猛然后退一步，结结巴巴的开口：“那个，谁、谁要看你了。我、我……”她一时词穷，只好泄气的跺跺脚，转身拉开店门跑了出去。

玖兰枢去收银台付了款，随即转身跟上。他走在少女的身边，街道上行人纷纷注目，而俊秀英挺的少年拉起少女的手，自然而然的做出保护的姿态。

——

歌剧开始的时间是在晚上，华灯初上时，逐渐有车辆停在环球剧院外。玖兰枢从出租车上下来，绕到后方替少女打开车门。他把胳膊垫在车门上方，预防少女会撞到头。

这是个很体贴的举动，舒宴笑着说声谢谢。少女轻轻跨出车门，来来往往的人注意到这对来自东方的客人，都带着赞叹的眼神。

少女穿着件浅粉色呢绒大衣，搭配着淡黄色圆边礼帽。礼帽上带着浅粉色蝴蝶结，飘带垂下来。她穿着一双高跟的白色长筒靴，大概是从没有穿过高跟鞋，少女把手搭在玖兰枢臂弯处维持平衡，迈步时小心翼翼。

这样的谨慎并不没有让人觉得好笑，相反这种稚嫩却有着别样的美感。他们相携着向前走去，少女的鞋跟轻轻敲击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来到剧院内坐好，舞台上灯光变换，周围人都禁不住屏住呼吸，期待着开场那一刻的来临。

事实证明，舒宴的确很后悔。今天上演的歌剧是莎士比亚著名悲剧作品《罗密欧与朱丽叶》，虽然结局的确很悲伤，但……相恋时刻的甜美仍旧会被完整明显的表现出来。

女高音唱着婉转的音调，面色绯红眉眼含情。舒宴坐在台下也面色绯红眉眼含情……她不是被歌剧感动的，她其实根本没听到这位昂首高歌唱的是什么东西，她面色绯红的原因是她身边坐着一个尽职尽责的翻译。

玖兰枢的嗓音本好，四周都是暗淡的，只有灯光照亮白色的幕布，以及台上穿着华丽服饰的演员。他和舒宴坐的很贴近，因为怕打扰其他人的关系，少年把头侧过来，温热呼吸浅浅扑在少女面颊上。

昏暗光线中他眼眸如星，薄唇轻轻开合，吐出暧昧眷恋的情话。嗓音低醇优雅：“爱情怂恿我探听出这一个地方；他替我出主意，我借给他眼睛。我不会操舟驾舵，可是倘使你在辽远辽远的海滨，我也会冒着风波寻访你这颗珍宝。”

卧、卧槽！要不要这么诱惑。

舒宴几乎都要钻到座位底下去来逃避，她心跳的很快速，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少年的声音呼之欲出。她红着脸颊侧过头去，瞪了玖兰枢一眼：“哥哥你……不要说了，其实，其实我能听懂的。”

她情急之下随口扯了个理由，却忘记她的英语就算有玖兰枢补习，也堪堪混了个及格。玖兰枢故作不解，疑惑的看来：“阿宴，怎么了？”

他微微停顿，作为一个合格的哥哥，需要包容着妹妹的小任性，但同时也不能太过纵容妹妹所说出的谎言。玖兰枢自认为他目前占据着舒宴哥哥的身份……那就必须要履行相应的职责才对。

于是少年含笑说道：“阿宴的英语水平好像提高了很多，让我很欣慰。那不如阿宴将刚才那句话翻译给我听吧。”他微微停顿，抬眸看来：“我相信，阿宴一定会乐意的。不是吗？”

最后一句疑问尾音上挑，简直妖孽的过分。舒宴下意识捂鼻子，停顿半天，泄气的小声抱怨：“哥哥最坏了。”

她很久没用这个口头禅，在这种环境说出来不像是抱怨，反而像是在撒娇。玖兰枢唇角愉悦的上扬，笑意怎么也忍不住。

最终他还是继续凑到少女耳畔，清晰的为她翻译出刚才的一句：“这一朵爱的蓓蕾，靠着夏天的暖风的吹拂，也许会在我们下次相见的时候，开出鲜艳的花来。晚安，晚安！但愿恬静的安息同样降临到你我两人的心头！”

救、救命啊……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舒宴一直保持垂首羞赧的模样，听着那些暧昧的情话在耳畔被呢喃而出。坐在舒宴身侧的外国汉纸无意中扫了这对来自东方的客人两眼，心说哎呦卧槽看不出来东方人也对歌剧这么了解，看这位小姐的情态，简直是深有感触啊。

——

歌剧到了尾声，落幕前主演人员齐齐站在台前向观众鞠躬。观众们站起身来报以热烈的掌声，舒宴也站在其中。来听歌剧的人大部分自己开车前来，玖兰枢和舒宴是坐出租车，回程时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好在环球剧院距离泰晤士河并不算很远，酒店也是一样。两个人再次选择走回去。虽然舒宴这一身衣服靴子很漂亮，但舒宴第一次穿高跟鞋，走了一段路就开始不适应。玖兰枢感受到少女搭在他臂弯中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他的衣袖，轻声问道：“阿宴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舒宴轻轻跺了跺脚，白色高跟靴子上装饰的飘带绒球也跟着晃动。她扯着玖兰枢的胳膊站住身子，声音软软糯糯：“脚很疼，果然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玖兰枢并没有说什么，他摸了摸少女垂落肩头的发，替她将帽子扶正。随即蹲下身来：“距离酒店不是很远，阿宴我背你回去。”

“欸？可、可以吗？”舒宴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过多矫情。玖兰枢要是决定了一件什么事情，别人最好按照他的想法去做。因为就算故意反抗，也会被他带动顺着自己的思路走。

少女的手臂搭在玖兰枢肩头，轻轻绕成一个圈。他们穿着华服欣赏完经典流传的歌剧，可现在只能走路回酒店。安静的街道上只有昏黄的路灯一盏盏照耀。仿佛十二点到来魔法结束，灰姑娘失去了水晶鞋和南瓜马车。

可是没关系，没有水晶鞋不要紧，没有南瓜马车和珍珠项链也不要紧。因为王子还愿意俯下身让少女靠在他后背安眠，就算到了十二点又怎么样呢？有你陪伴着，就足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