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普通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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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舒眨了眨眼睛，没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她觉得自己的身份是暴露了的，就是不知道在港黑中有多少人已经知道了。不过无论如何，至少这位中原先生应该知道，毕竟是和太宰一起的“双黑”中的另一位。

但是既然他愿意扯酒馆老板这个皮儿，那就披着也无妨。

“喝。我走了这么久，终于回来了，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

让我好好看看你们打得什么主意。

以上，就是李望舒正当地蹭上了中原中也的车的理由。

当然主要原因是中原主动提出他们两个直接去酒馆，他开车带人，省着麻烦了。

可是，话虽这么说……

“我真傻，真的。”李望舒失神道。

中也上扬地“嗯”了一声，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中原先生有这样的好车，为什么还要做新干线呢？”

中也抽了抽嘴角，这是嘲讽呢，嘲讽呢，还是嘲讽呢？

这句话单听是在夸他，一旦结合他们现在是在开机车——虽然是从颜色到造型都非常酷炫的哈雷，但是，也改变不了这是一辆机车的事实——和李望舒冷嗖嗖的语气。

没有头盔的李望舒才不管自己的语气有没有哪里不对，她头都要被刮掉了，前面的赭发男人甚至连帽子都没有飞。

“啰嗦！”

李望舒从中也短短的回复里砸吧出了几分恼羞成怒，不由有点好笑，她伸手戳了戳中也，冷嗖嗖的语气散掉了。她揶揄道，“中原先生，可以让我的头发变得和你的帽子一样稳重吗？”

“哈？”中也的疑问在风中飘得零碎，但是李望舒听到了。

“我的头发快把我打死了。”车不是沿一条直线行进的，风也是来回的刮，李望舒说着话还“呸呸”地吐出了被风吹进嘴里的头发，周围的风景在黑色的发丝中飞速变化。

从这个体感，这辆机车绝对不是在以合乎交通法规的正常速度行使！

靠！太嚣张了！

“你把头发绑上啊！”中也怒道，“为什么要把异能力用在这上啊！”

“哈？！你还不是把异能力用到帽子上？！”李望舒也怒道，“我靠，我要是知道你是开机车，我才不会上你的车！”

机车的车速随着俩人的争吵而逐渐增加，但是两人都没有发现。

“那你刚刚看见的时候干嘛上车！”

“我来都来了——”

“那就是你自己选的啊！”

“那你不会开慢点——看好路啊啊！”

正前方是一辆正要停下的大货车，此时再减速已经来不及了，中也一扭车头，反而又提高了车速，来了一个绝地漂移。

李望舒差点被这一下子甩飞出去，连忙抱住了中也的腰，把自己的尖叫吞了回去，坚决不在外国的黑手党面前丢份。

“你干什么！”

“我差点飞了！我不会撒手的！！”李望舒说话都破音了。

她猫在中也身后讲话，省着被灌一嘴风，说完才又抬起头，意外地发现中也的耳朵到脖颈都微微红了起来，因为他本人白皙，所以看得特别明显。

李望舒索性死死抓紧了中也白色的衬衣，藏在他背后低低地笑了起来，“啊哈，原来是中原先生不好意思了。”

忽视了自己目前在一个跑得比四个轮还快的俩轮车上，发现有人也不自在了，李望舒的语气顿时游刃有余了起来，连随着狂风乱舞的头发都懒得管了，专心调侃中也。

“这么纯情吗？中原先生。”

“我看太宰他似乎很有女人缘啊。原来还有你这样规规矩矩的黑手党啊。”

“不行的哦，不能这么——”

“你闭嘴！”中也又加快了速度，就像在和身后的某人较劲儿一样。

“你降速！”李望舒更贴近了中也几分，近到这个人令人感到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

“不可能！”中也咬牙切齿道。

“那我也不可能！”李望舒立刻回道。

“你这家伙！”

李望舒装没听道，开始哼起了国内神曲。她猜，前面这位黑手党先生，一定就像上次被太宰耍的时候一样，眼睛闪亮，像是映着阳光的大海，一圈圈地荡出漂亮的波纹，是一个充满了勃勃生机的与太宰完全不一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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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正巧出现在酒馆门口，正在查看今天酒馆有没有开门，能不能好好喝一杯的酒馆三人组成功看到了两个互怼着从机车上下来的年轻人。

很眼熟的两位年轻人。

“……这什么情况？”安吾抽了抽嘴角，对这一场景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评价。

“大概是……年轻人的浪漫。”织田作镇定自若，波澜不惊，他一向如此，非常令人敬佩。

“？？织田作你说的哪里都不对吧？？这哪里浪漫了？！是惊悚吧？！”安吾推了推眼镜，掩饰住自己的惊恐，他目光落到鲜活得像两个最多三岁的小朋友的老板和中也候补干部。

“开机车难道是什么降智打击吗？”

他喃喃自语，语气非常空茫。

太宰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因为笑得太厉害，笑声中甚至笑出了一丝颤音。“降智哈哈哈哈！”

“太宰/死青花鱼，你笑什么笑！”

两人同时向太宰喊道。

于是太宰笑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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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五个人进酒馆的时候，太宰已经被混合摩擦过了，捂着头哀怨地和织田作与安吾抱怨，这两个人下手好重，你们都不帮忙的。

织田作笑而不语，认真地听他抱怨；安吾心说我一文员，上去帮忙挨揍吗？

心满意足解气了的李望舒“噔噔噔”跑进了吧台开了灯，灯管闪了两下，才放出了往常的光芒。

她一边挑选今天的要用的酒，一边心情大好地问道，“我还没吃晚饭，你们有什么建议的佐餐吗？我要给自己做点东西吃，顺便带点你们。”

“辣味咖喱？”织田作迟疑着说。

“pass——我想吃甜的。”李望舒拿出五只酒杯，冲织田作露出一个笑来。

“如果现在做的话，甜食大多都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吧？”坂口安吾理智地指出了这个问题。“你有什么事先准备好了的食物吗？”

李望舒做到椅子上，把自己转了一圈，点头认同了这个观点。“我记得冰箱里好像还有酸奶雪糕和甜咖喱，先喝点咖啡甜酒怎么样？”

太宰……太宰从和中也的争吵中抽空回了一句，“蟹肉！”

李望舒冷笑一声，“滚。”

中也？中也自觉不参与这个问话。

老板摸了摸下巴，其实她也问了中也，不过既然这位这么自觉地理解了二人并没有那么熟的情况，她就勉强原谅他刚才疯狂加速的机车吧。

安吾和织田作两位老实人对李望舒的话都没有意见，老板来做吃的，自然是主人做什么吃什么。

至于双黑……？

李望舒希望自己出来的时候，他们不要拆了自己的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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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李望舒端着三盘酸奶雪糕粗饼碎加上甜椰汁咖喱酱从后厨出来，挨个放在了安吾、织田作和太宰的面前时，双黑已经消停下来了。

太宰和织田作、安吾闲聊，中也自己坐在一旁把玩着空酒杯竟也不显得落寞。

“还有，请中也先生等一下。”

李望舒对于这种情况乐见其成，只要不拆店，一切都好说。

中也倒是有几分惊讶，扭头直视李望舒，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惊讶，“也有我的份吗？”

“当然……”

“没有！中也的给我——”太宰抢话。

“有你的。”

李望舒保持着温柔的微笑，狠狠地给了太宰脑袋一下，把他镇压了。

这是日常吗？！中也惊悚，居然打了太宰的头。他余光瞥到那边那个叫做安吾的文员样的男子也是一脸惊悚，顿时放心下来。

看来不是日常。

“老板——你竟然敢打我的头呢。”太宰被打到的时候愣了一下，才抬起头，鸢色的眼睛就像是两片枯萎的树叶，毫无生机。

李望舒嗤笑了一声，“太宰，你应得的。你自己知道”

太宰皮笑肉不笑，关于窃听器？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又被李望舒敲了头。

“太丑了。”

老板淡淡地说道，“你中二吗？”

太宰摸上了自己两次被敲的地方，脸上难得有了迷茫，目送着李望舒转身走了，转头问二人，“她怎么不怕我的？”

“可能老板比较厉害。”织田作波澜不惊地道。

“因为你在这里只是一位客人啊。”安吾随意地说。

太宰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来回戳着空空的玻璃杯，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织田作和安吾说的话。

中也没有插入他们三个之间的谈话，他只和太宰熟一些，还是恶友，懒得插话。

但他想了一下，也许是因为，灵魂深处，这两个人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只有一点点。

李望舒将盘子放在中也面前，另一盘放在了自己面前。

紧接着给面前的四个人都满上了冰冰的咖啡甜酒。

“每次来喝酒，老板都在研究不同的搭配方法呢。”安吾咀嚼过淋了咖喱的粗饼碎雪糕，喝了一口酒，由衷的感慨道。

“因为很有趣！我哥哥跟我讲过，人要多体验不同的生活！”李望舒吃了一口雪糕，一口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嘴里就像在放万花筒，不同的滋味混杂而漂亮地混合在口腔中，对于平衡度之间的平衡点把握得非常优秀。

“老板，辣味咖喱和甜品不太搭。”织田作尝了一口，做出了认真的评价。

“诶？老板特意给织田作放的超辣咖喱吗？”太宰感兴趣地探过头来，一根勺子蠢蠢欲动，“我也想尝尝！”

“别了，虽然咖喱味道很好，但是整体一点也不搭。”织田作伸勺子挡住了太宰，露出了回忆的表情，似乎是在回想刚刚吃到的东西。

李望舒把之前中也看过的那瓶托卡伊开了瓶放到中也面前，“你应该会更喜欢烈一点的酒吧？不过我这里大多是甜葡萄酒，你凑活一下吧。请，72年的托卡伊。——甜品，不想吃就别吃了；酒也是。”

中也动作停住了，维持叼着勺子的姿势抬头看着老板，有浅浅的笑意“这么明显？”

“还好。”李望舒安抚道，“不过我有位朋友，每次不想吃，又被我逼着吃的时候，就是这种强作镇定的表情。”

中也接过了酒瓶，在心里低笑了一声，是吗，原来如此。

李望舒回身戴着手套取出了两个早就准备好了的球冰，“你要吗？贵腐酒偏甜的口感，可能不是你的喜好。”

“不用了。”中也取过自己的酒杯，“我乐于尝试。”

李望舒也不劝，把两个冰球投进了两个干净酒杯里，倒了两杯白兰地，“织田作，太宰，你们两个的。安吾君的番茄汁马上来。”

“等等！”安吾震惊，“为什么我是番茄汁？”

往白兰地里添加苏打水的李望舒头也不抬地回道，“你来之前就喝过酒了吧，还是别贪杯了，醉酒误事。”

“老板是怎么看出来的呢？”太宰撑着脸，笑眯眯地问道。

不安好心的问题。

李望舒把白兰地重重地磕在太宰面前，满脸笑容读作凶残地“温柔”地说，“看屁。”

安吾：……噗。

中也：噗。

织田作像在看小孩吵架一样安适，目光柔和，拿着酒杯慢慢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