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夏日祭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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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舒咬了一口热腾腾的包子，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她看着风担心又古怪的眼神，又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我想做凤梨宴了。”

风：“嗯？”

李望舒转了个方向，再次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幻术师这么讨厌的能力者。”

风：“哦？”

李望舒靠在推车上，头抵着车的杆子，头发披散在脸上，她本来就白，今天还穿了一身白裙，这么一搞就像一个大白天出来吓人的女鬼。

里奇试探着抓了抓她的头发，她懒懒散散地点了点调皮的小猴子，力道不强。

风问，“你——遇上幻术师了？”

李望舒勾了勾里奇的下巴，声调也是懒洋洋的，“没吃亏，师父别担心。就是累了点，好烦啊，在精神世界我没法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风奇怪，“在你的精神世界你为什么打不过他？”

李望舒猛地抬头，里奇被吓得倒退了一步，她没察觉到，而是在恍然大悟，“对哦！那是我的精神世界。对哦！是我的世界啊！为啥我打不过他？这不应当啊。既然是我的精神世界，那只要我想——”

“他打不过你。”风笑着补充道，“你可以按着他摩擦。”

李望舒立马站直了身体，整个人都好像容光焕发了起来，她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甜美又可亲，就是满满黑气——风好久都没看到自家弟子这个表情了。

她轻柔地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温柔地说，“我让他跪在地上叫爸爸。”

风：……

你是不是矫枉过正了？

但是风对自家弟子纵容得很，完全没有为那位不知名幻术师说话的想法，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摊子，问道，“夏日祭你想穿浴衣吗？”

李望舒想了想，“我好像没穿过？”她笑着问，“我穿了我哥会生气不？”

风跳到了李望舒肩膀上，里奇自觉地蹲在了另一边肩膀上。

她推起了推车。

“长风会给你买一衣柜邮过来。”

李望舒撇了撇嘴，道，“哼，就知道浪费钱，万一李家破产了怎么办？”

风笑着不说话，不戳穿李望舒开心到眉眼都极尽舒展的样子，也不戳穿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就这样往前走。

半晌。

“老师，咱们往哪里走啊？”

风：……

你不知道啊，就这么自信直接推着车走？

*********

一平是一个小近视，李望舒看这个可爱的小近视像个小鸡蛋，每一次看了都想磕一磕皮，扒出一个完整的嫩白鸡蛋。

虽然她并不喜欢吃鸡蛋。

但是一平真的好可爱，重要的事情要反反复复说。

“这个樱花很适合一平啊！”李望舒举着一件儿童浴衣和服，兴奋地往一平身上比划。

“啊！一平适合吗？”

“或者别的也可以！”

风远远地看着过度亢奋的李望舒，有点无奈，这姑娘自己买衣服没有兴趣，给小孩儿买衣服还挺开心的。

她一会儿肯定会忘了给自己带上一件，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他决定亲自给小姑娘选一件。

目光绕过一圈这和服店，最后落到了一件黑底儿红色蝴蝶落在深红色彼岸花上的浴衣。

彼岸花——地狱。

蝴蝶——复活、变化。

这件衣服一定很适合李望舒。

从寓意到颜色。

但是不想给她买这件。

风默默买下了黑底旁边的那件白底苍蓝色蝴蝶与浅蓝色的牡丹浴衣。

等三人出了和服店门，李望舒拎着一堆包裹，才惊觉，“咦？我没给自己买。”

她低头委屈巴巴地看着风，“老师，我忘了。”

风指了指其中一个袋子，笑着说，“在那里，我给你挑了一件。”

李望舒顿时弯起了眼睛，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小虎牙可爱满分，“师父最好了！”

*********

夏日祭的晚上，最让人期待的，大概就是小游戏，零食和烟花了吧。

天色由昏暗转至天光大亮，又从天光大亮慢慢转至昏黄的温柔。

一天就这样过去，就像过去的无数个日子，就像未来的无数个日子。

李望舒拿出了浴衣打算先洗一遍时，有些意外地拿衣服罩住了自己的脸。

“居然是白色的啊…牡丹，夸我好看嘛师父。”

闷闷地说完后，她把浴衣从脸上拽下来，托着浴衣细看，眼中满是柔和，“白色……嗯。很适合我。”

李望舒换上了浴衣。她之前没穿过这种服饰，但是在穿法上与汉服有几分相似之处，因此照葫芦画瓢，她勉强穿上了浴衣。

因为浴衣的颜色浅，她化了个淡妆，描了眉，勾了咖啡色的眼线，眼影腮红都是浅浅的少女橘色，口红也是少女感十足的蜜橘色，细细盘起的头发，两缕头发打着卷儿垂在脸颊两侧。

她满意地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哥哥，一推镜子。

“我出门了！”

风没换成和服，依旧是一身红色功夫袍。

一平换上了李望舒送给她的樱花和服。

李望舒看见她就忍不住“噗”了一声。

因为看起来真的很好玩儿。

夏日祭非常热闹。

此处强调一遍。

沿街上都是各色穿着和服的游人，有小孩，有学生，有成年人，还有年纪大的老者。

浅色的、深色的、花草的、动物的。

夏日祭非常热闹。

此处强调第二遍。

沿街上都是各种游戏和吃的，苹果糖、金平糖、巧克力香蕉，捞金鱼、勾水球、射击——

非常吸引人。

夏日祭真的非常热闹。

此处强调第三遍，也是最后一遍。

李望舒一眼就被那个射击游戏的项目吸引了，她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但是想到怀里的一平，又停下了。

“一平，你想玩哪个？”

风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你想玩什么就去吧。叫你来是为了一起看烟花。现在你自己玩就好。”

李望舒眨了眨眼睛，风已经稳稳地跳落在了地上，仰着头喊道，“一平，来，我带你走。”

一平嫩声嫩气地应道，“好的师父！师姐一会儿见。”

李望舒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风温和的眼神，她又咽了回去，心里一片暖意，“师父你总是这样，太温柔了。”

风拉好了一平，“你啊。一会儿在神社后面见吧。我觉得那里视野不错。”

李望舒微微上扬了唇角，双目有微弱的闪亮，脸颊带着一丝红晕，像春风新拂过的樱花，白皙带粉，故而分外娇软。

“一会儿见。一平，师父。”

姑娘明明是不矮的，却因为可爱的脸庞而充满了不堪折的少女感。

——所以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柔弱的少女居然拿枪打枪这么稳啊啊！！

射击店的老板在心里哀嚎。

顶着一脸甜蜜的笑容，500日元十次，买了六十次，全中。

对此，唯一的好处就是吸引过来了一大片人来尝试了。

老板已经拿下了最大的玩具熊，李望舒挥了挥手，拿过了最小的那个手机挂件走了。

她顺手买了一个苹果糖，酸酸甜甜的，非常可爱又非常好吃。

甜党少女一本满足。

面前是一个捞金鱼的小摊子，红黑交错的，黄黑交错的，纯色的，各式各样的金鱼活泼地游动，躲闪着人们的纸网。

李望舒眼睛一亮，踏着木屐快走了两步，走到了摊前。

伸出一根手指，“老板，我要一个网。”

老板笑呵呵地递过了一个纸网，建议道，“一个可能不太够哦。”

李望舒叼着苹果糖，冲店家比了个大拇指，接过了纸网和预备装鱼的碗。

“小姑娘加油啊。”老板给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显然是觉得小姑娘可能不太行。

小姑娘弯了弯眼睛，半躬着腰，手上毫不留情地掀起了一条早已看中的红色金鱼。

“哦哦哦！”老板惊讶，“这干脆利落的手法！厉害啊小姑娘。”

李望舒得意地冲着晃了晃手里的碗，一抬头看见了在这夏日祭氛围中穿着并盛校服格格不入的少年。

云雀恭弥。

她眨了眨眼睛，冲云雀挥了挥鱼网，眼似月牙。

像一只小动物，叼着一束盛放的绣球花。

她背后有孩子拿着星星烟花在笑闹，昏黄不明的灯光暧昧地打在她脸上。

李望舒好像看见云雀笑了。

居然有点温柔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