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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挟着她走出了一段路,待看见前面一匹闲置的马匹,有那么一刻他似乎在犹豫想带她一起走,他的目光在归晚的脸上逡巡一番,看得出,他终是放弃了。
也许他是在担心她的伤,又或者是不想让她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杨文晟一跃上马离去,被留在原地的归晚身体跌落在了地上,但她似乎没有怨言,她口中喊了一句,“三哥保重!”
杨文晟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再答应,直急奔赶路。
然而下一刻,那匹急奔而走的骏马,忽然发出一声嘶鸣。顷刻间人仰马翻。
紧接着唰唰唰,十来支箭向人马射了过去——
“三哥——”归晚大喊一声,一面想跑过去,然而她双腿发软只能爬。
她被人从地上给揽了起来,她仰头看见李承瑾的脸,挥拳头喊:“为什么不讲信用?!为什么!”
“郡主?郡主——”
归晚忽然被人喊醒,她看着熟悉的帐子,微弱的灯光,才恍然意识到适才可怕的经历不过是一场噩梦。好漫长的一个梦。
鸣翠披着衣服过来,挪一盏灯凑近,见自家郡主面色苍白,额头冷汗粘湿了刘海儿,气喘吁吁的模样,知道是被噩梦惊魂,“主子,只是个梦,别怕。”
归晚的后背已然出了一层冷汗,此刻浑身疲惫无力,冷得有些颤抖,她低低的问,“我可是喊了?”
鸣翠咬了咬嘴唇,不敢说出真相,郡主在梦里喊得可惨了,自己就是被郡主惊起来的。
“奴婢也没听仔细,好像是说梦话了。”
归晚点了点头,半天才转动了脑袋看着鸣翠,见她穿着单薄,便道:“你去睡吧,我也接着睡。”鸣翠此时已经找出了新的寝衣,“主子,换上干燥些衣裳,会睡得舒服些。”
换上干爽衣服的归晚,躺在被窝里却再也睡不着。
她觉得这个梦不会是凭空就做了的,若是从前她大约会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然几回梦境的提示,让她感觉这是一种预兆,是在告诉自己三哥会有危险。
翌日归晚命鸣翠唤了锦文而来,因知道锦文与三哥也相识,便让她给三哥送份点心。
“如今本郡主回了晋阳府,一应俱全也方便,做了几样梁都的点心,麻烦你往驿馆一趟。”
待锦文走了后,鸣翠似乎有些不理解:这等给三公子送糕点的事情,郡主为何不遣自己身边的贴使丫头去呢?
话说杨文晟此刻并不在驿馆。
街上人来人往,看上去如往常一样,然细心的人总会看出些门道,似乎有些外松内紧。烟花巷出来,会走近一家死胡同,胡同里塌了一半的墙,看痕迹是新塌的,引得几个官差一样的人在墙根上察看。
“这墙里的园子原本住着一些突厥女子做暗娼,后来出过事情,便被查封。不曾想反倒成了地下暗桩的集散地。”
在里头已经空无一人,怀疑是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原来是晋阳城主管刑狱的人在查案。“把情况记录好,及时和闵大人回报。”
待刑狱的人离去,才有身影从那片倒塌墙壁的背面现身。看服装打扮像是突厥男子。看来适才的那群人并没有仔细搜查,亦或者故意放水。这突厥模样的男子,很快消失于胡同。
锦文去驿馆送糕点,因杨将军不在,其下属并不肯放她入内,锦文只得说明乃晋阳府的身份,那人才勉强放她入内,锦文将糕点盒子放于内堂,已有杨文晟的属下接了过去,锦文再三嘱咐他交于杨三公子,并言明是郡主的恩赏。
锦文走出来,登上旁边毫不显眼的车轿,然她一时没有说走,而是隔着帘子悄然打量这驿馆附近:今儿有些奇怪,街上似乎安静得很。那府上赶车的马夫迟迟没听见回应,才提醒道:“锦姑娘,准备妥了么?”锦文这才“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可以走了。”
车辆压过滚滚的石阶时,待转角时听见界面上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兵甲摩擦的声音。一队铁甲士兵正小跑着而来。锦文心口猛地一跳,赶紧收好了帘子。
“郡主,郡主!”
鸣翠慌张入内,见郡主正在临窗的凳子上看书卷,气质安然,初春的柔光晕染在她的额头,让她慌张的步伐不由地一滞。
许是没听见下文,归晚这才将视线从书本里挪开,抬头道:“怎么了?”
“锦文姑娘回来说,一大批铁甲兵正前往驿馆的方向去——”
话音未落,只听见哗啦一声,郡主手里的书滑落在地。
归晚直接站起了身子,“锦文呢?她可是看清楚了?!”
锦文早已在外面候着,闻言也入了内,躬身回话道,“奴婢亲手瞧见去的方向正是驿馆。而且,而且……”
归晚急问,“有话你且说啊!”
“奴婢从街上听闻,今日河东军在抓捕突厥人细作。所以郡主也不必担忧,兴许就是抓捕突厥细作?”
锦文的话丝毫不能减轻归晚的担心,只更加让她心急如焚。她尚且记得上回偷听李承瑾与渤海郡王的谈话,说的就是三哥与突厥人私下有联络。她原以为定然是渤海郡王大荣兴在泼脏水,如今归晚反倒害怕那担心成事实。
这怎么可能啊?归晚不敢置信。
她虽然是一介深院的女子,可自小喜欢读史书,也接触一些民间的话本子。自然知晓前唐是如何灭亡的。前唐国君好大喜功,终亡于外族反叛,这突厥人更从中推波助澜。突厥人本是居于漠西北,一路向东迁徙而来,居于北方,趁着中原混战,几次南下劫掠拓疆。
故而,中原王朝是视突厥人为敌患。而舅父与梁帝以中原王朝的后继者为己任,又怎能与突厥人里应外合?
但她隐隐又有些害怕这是真的。毕竟如今北方大部早已不是前唐臣属,与篡了前唐的南梁关系并不友好。早年间归化前唐接受汉化的匈奴人、羌人、狄人也纷纷自树一帜,致使“诸侯”连年征战,就连归顺南梁的沙陀人处月雄,南梁都防范不信任,又怎么可能对北地各割据势力放心?
南梁若真与突厥人合作,归晚会觉得很失望。但她觉得三哥那样正直的人,绝不会这么做!
归晚让锦文退下,自己却在屋里如热锅里的蚂蚁,走动不安。“鸣翠,你和我换了小厮衣裳,出去一趟。”
“郡主要去哪里?”
归晚看着鸣翠思想转得很快,“我记得你说原本在西苑养马的刑义章,如今已经被节度使提拔入西大营?”见鸣翠还是不解,归晚又道,“刑义章如今在晋阳城门处当值。我需要他的帮忙。上回他来见我,我就看出他对你很是倾心。”
鸣翠立时就明白了郡主的言外之意,便点了头,“郡主想我怎么做?”
“三哥有危险。”归晚声音很低。
鸣翠惊得张了口,“你是说——”话音戛然而止,她被归晚示意低声,“你赶紧去准备,不可声张。”
不多时,乔嬷嬷入内,为郡主换衣衫,一面低声道:“郡主出门可要小心”说着一个东西递给了归晚,是一个玉扳指,归晚吃了一惊,却瞬间明白了。
“早些时候,老奴不想让主子涉险,如今更不想主子出事。带着它,主子会方便许多。”
归晚有些哽咽:“谢谢嬷嬷,之前都是我误会了你。”
“郡主莫要见外,只希望这一次三公子能化险为夷。”
一炷香后,归晚与鸣翠二人扮作俩小厮,跟着府里去采购的马车出去了。待出了府邸,马车上鸣翠一头雾水,不知往何处去。
归晚却吩咐她,“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找刑义章,到时设法让他放行。我接洽三哥。”
二人分开后,归晚按照乔嬷嬷的吩咐,找到了接洽点出示了玉扳指证明身份,果然有人主动来为她服务。到此时,归晚才明白这玉扳指乃是南梁在晋阳城的谍网联络方式的一种。但他们却并不知道归晚的郡主身份。
“公子如今确实在遭人追杀,好在他提前有所防备,如今不在驿馆。”
“那他可是安全?”归晚担心这。
“尚且安全。但眼下想出城并不容易。据可靠消息,处月雄已经布下网络!”
“那三公子可是与突厥人——”归晚小心翼翼的询问。
“自然是他们的构陷!没想到处月雄这么着急背信弃义,居然敢诬陷三公子!”
果然如此!归晚原本就觉得此事蹊跷,此时自然相信三哥。
“姑娘,眼下当务之急是将三公子转出晋阳城。”
“那你带我去见他吧!”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对她还有些不放心,便解释道:“姑娘勿急,眼下公子不易暴露他的行踪,多个人知道多些暴露的可能。眼下出不去,姑娘现下且莫动心思,着了别人的道。”
归晚见他们不信任自己,有些着急,“可是三哥在城里终归是不安全的!若是我现下有出城的办法,三哥可愿意出城?”
见她言称三哥,又见她年纪尚小,这些人大约有些猜到归晚的身份,不由地吃了一惊,便试探着问:“姑娘当真有法子?”
“眼下并无确切的把握,只能在等城门那边的消息。”
“城门那边亦有我们的人盯着,若真有消息,自然有人会传消息过来。眼下郡主应早些回去,免得被人怀疑。”
归晚见被猜出来身份,本也没打算隐瞒,便点了点头,她凝望了一下院落深处,有心见三哥一面,终究是有些话说不出口。
“也好。你们若有三公子的消息,及时传告于我。”
“郡主放心,我们会保护好公子。”
归晚有些失望的离去,这些南梁的细作显然不怎么信任自己。连乔嬷嬷手里都有的玉扳指,却唯独自己手里没有。也许当初舅父就不想让自己与谍网有联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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