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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聪明,什么都瞒不住郡主姐姐。”
“少套近乎,我看你小小年纪倒是老江湖一般。你这身本事哪里来的?”上回这孩子将那晋阳府弄得如入无人之地,这一次又在晴天白日之下,趁乱进入了自己的车,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我父王啊,就是我爹。”小少年丝毫不掩饰,反倒有些自豪,“别崇拜我,我也就学了他这么点。”他伸出手指,掐了一小截子,“就这么点。”
归晚扑哧一声笑了。这个时候看,这元劭还就是个孩子啊。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上回他来给自己带了消息,这回归晚觉得他应该也不是空来。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少年并不掩饰,“你想听好消息么?”
“好啊。就好消息吧。”归晚点头。
“乔嬷嬷被放出来了。”
归晚当时愣了一下,直到元劭又重复了一遍,“乔嬷嬷没有死,活着被放出来了。”
归晚这才反应,忙问,“在哪里?”
“她闲在应该回不了晋阳府,节度使不会再放她回你身边,不过她眼下没有性命之忧是了。”
归晚听闻她没事,却到底想着去见嬷嬷一面,此时只恨不得快马加鞭回去,一面又期待从元劭这里得到些什么,“你知道乔嬷嬷在哪里,是不?”
“这个么,我不怎么清楚。不过她没事的,你放心好了。处月雄好不容易决心放了她,怎会让她死了?”
归晚还要追问,元劭则叹息一声,“你来回只追问你的嬷嬷,可想知道那个坏消息么?”
归晚神情紧跟着一绷,“什么消息?”
“我,我要离开这里了。”
小少年叹了口气,看着宋归晚道,“你说这是不是个坏消息?”
归晚张了张嘴,心思说这算是什么坏消息,可见元劭这么失落的样子,她怎好说算不上坏消息?
“我就知道郡主姐姐心里舍不得我!”小少年先自作多情,认定归晚舍不得他。
归晚道:“好吧,我是有些遗憾的。毕竟这一回得谢谢你,若非你上回为我求情,嬷嬷只怕不会获救。”
“你怎么知道的求情的事情?”
“你忘了么?我还托你送了信函给他呢?”
小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觉得未必是自己的缘故,大约是郡主的这封函起了作用,但无论如何,郡主姐姐承他的情分,他就莫名觉得开心,那因即将要离开的愁绪,也因此淡了许多。
“等以后我再回来,接郡主姐姐去云中城去。”
归晚这才意识到,元劭乃是匈奴王的外孙,家住云中城,“你的家乡有不少牛羊是么?”
“那是自然,有骏马,也有山峦,也有城池,很美,郡主会喜欢的。”
归晚点了点头,也许在每个人心中,自己的家乡都很美的。
很久之后,她才明白,这世间不少人将他乡认作了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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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夏日炎炎,外面的蝉鸣一波又一波。僻静的厢房里,鸣翠热得都挽了袖子,手上的团扇不住地扇着,再要给郡主扇风时,却见姑娘闲闲地歪在竹榻上看一本闲书,面上竟然无一丝汗液。
鸣翠好生羡慕姑娘的心境,自从一年半前,节度使出征在外,老夫人入山修行,姑娘到底是郡主身份,又得了老夫人特许,才主仆几人来到离苑住下,因为少了晋阳府的那套规矩,主子姑娘又是心性好的,委实日子还算舒心自在。
这两年,节度使常年在外,总共回过两回,却也只是在晋阳府短暂时日,故而郡主与节度使并没有碰上面。鸣翠晓得,并非是军务繁忙的缘故,委实因为两年前节度使就厌弃了姑娘。一开始鸣翠还为姑娘难过抱委屈,后来看姑娘来到这离苑后,心性渐渐开朗,言行也放开了不少,鸣翠也跟着高兴,私下里主仆之间恢复了在相府时的称呼,这里好似再也没有什么郡主,更没什么夫人。
鸣翠此时蹑手蹑脚凑上前,想看看主子在看什么书,一面摇着扇子给姑娘扇,归晚感觉到凉意,侧首看见鸣翠看过来,忙得阖上了书。
“姑娘又看什么书?”
“一本《西山游记》。”轻薄宽大的罗袖瞬时就覆盖在书皮上,但却还是被眼尖的鸣翠看出了点什么,她抿嘴笑着戳破,“怕是后山游记吧。”
归晚见被戳破,忍不住啐道:“就你嘴快,回头给你看便是。”
“奴婢可不敢看。这等后山狐仙鬼怪的书,瞧了晚上没法起夜了。”鸣翠似笑而笑打趣,这是暗指小郡主明明胆小,却又忍不住看这类神奇志怪的书。为这,鸣翠还藏了这书,又几次威胁:小心狐仙找上姑娘门呢。
归晚知道鸣翠比自己大了近两岁,素来嘴巴又厉害,赶忙几分讨饶道:“哎呀,好鸣翠,你就让我安静看会儿吧。”察觉她还擎着羽扇,便道,“你自去凉快吧,别给我扇了。”
鸣翠被郡主嫌弃的推了出去,却依旧是笑盈盈地回头看自家姑娘。隔着纱帘瞧着竹榻上的主子姑娘,这两年变化可真大,原本身材娇小的人儿如同抽条一般,如今居然要比还要高一些。
正是夏日,蜜合色纱衫儿,罩着浅色纱挑线缕金曳地裙子,这是时下新款。因着姑娘这两年个子长得太快,原先的衣裳都小了,不得不说这套夏日裙衫很合郡主的气质,清透中隐隐透着温柔的秀色。
鸣翠自小与姑娘伴到大,如今乔嬷嬷不在身旁,她心里竟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和骄傲,她笑盈盈地走向外间,一面自言自语夸赞:“姑娘真是体贴人意,连摇扇也免了。”一面扇风走出来,“怎么我觉得要热死了呢。”
迎面便是在给金鱼喂食的锦带,见了便打趣道:“主子是心静自然凉,姐姐却风风火火的,不热你才怪。”
“合着你不热么?主子前日还把纳凉的冰给了谁屋里呢?”归晚分到些冰窖里的冰,因锦带体格丰满些,便赏了锦带他们。锦带则揶揄道:“说的好像是你不和我一个屋里住一样,主子自然是疼咱们啊。”
两个婢女在外间说话,归晚终究是收了书。想到那句心静自然凉,她忽然生了一些感触。
其实自己并没多么心静,出汗少多是因为活动少,鸣翠和锦带则是屋里屋外的忙碌,自然辛苦些,她分冰块给她们也是因为此。要说这夏天哪里会不热,不热就不会穿这纱衣了。她虽然住在这离苑,可这一应吃穿住行用度皆是按照郡主的标准来的,她如今可算是实现了当年的愿望,真真是如那水中的金鱼儿,无风无浪不缺这那,可她却没有表面上那么心安理得。
当年乔嬷嬷虽然保下了一条命,却再也留不得自己身边,处月雄派人将她送回南梁,明面上是乔嬷嬷年纪大了思乡心切,实则不过是给相府一个下马威,连带着相府在晋阳城的谍网一并铲除,还将两个看不顺眼的侍妾拨给了乔嬷嬷,一并打发了回去。南梁和他都各退了一步,表面上的和谐不过是利益捆绑,在那之后处月雄还为南梁拿下了被狄人占领的西京旧地。这些她也是断续曲折得来的消息。这离苑的生活虽自在,却南来北往的消息闭塞一些。
外面的蝉鸣特别吵,归晚索性书也不看了,走了出来笑道:“看你们一个个热的很,不若明日我们启程去凡净山看望老夫人,顺带消暑几日可好?”
锦带是个闷不住的性子,这离苑虽僻静自在,却呆久了会觉得无趣,登时拍手称赞,“郡主真是贴心人,要是定下来,奴婢可去打理包裹去了?”
别看鸣翠素日是个不能将就的性子,却到底历练得多,此时思虑得多些:“你先不急,待回头问了陈嬷嬷吧,看看出行方便了再决定。”这陈嬷嬷乃是当年李承瑾派到归晚身边的二位嬷嬷之一,如今另一位留在晋阳府,这陈嬷嬷便跟着归晚他们去了离苑住着。
如今这离苑的内务管家几乎是陈嬷嬷一手操持,底下的丫鬟小厮也听她的。好在陈嬷嬷这人对郡主还是比较宽裕的,加上归晚又不是那等生事耍主子威风的人,主仆相处还算融洽。
归晚见鸣翠犹豫,却朝她眨了眨眼,“不用担心,只需和嬷嬷说,我要去看祖母,她能不允许么?”
鸣翠见姑娘如此信心的样子,也乐得支持她,“既这么着,奴婢们可就忙了。我让丫头去喊了嬷嬷来。”
不多时陈嬷嬷前来,归晚端庄坐在那儿,仿佛还两年前端庄娇柔的小夫人,她简单说明意思。陈嬷嬷果然面上有些为难:“这几日人伏天,老奴担心郡主路上中暑。这凡净山与这儿到底还有二十里路。”
“嬷嬷是知道我的,我尚没那么热。只是这几日午睡,总梦见祖母她老人家。这酷暑天,我这个晚辈理应去瞧瞧她,陪陪她。”陈嬷嬷想,郡主夫人一个月前刚从凡净山回来,如今又要出门。可主子孝心,身为奴婢怎能阻止?她想了想,终于是应了,“老奴这就是去安排车马。”
待陈嬷嬷离去,归晚高兴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近乎要跳起来,朝归晚挑了挑眉,示意看我说对了吧?
鸣翠这段时间越发觉得郡主比之从前更开朗欢脱了,若不是她个子长高,身材发生变化,她都要以为如今的姑娘比从前还幼稚呢。
为了不引人瞩目,不过是两辆普通车马,主仆几人从清晨赶马,至午后便到了凡净山。
早有童子通报入山。如今凡净山有道庙香火,比从前气派不少。山下就能遇见不少来庙中上香的人,若是逢了庙会便更热闹,这也是归晚喜欢来这儿的缘故。老夫人修身院落自然不是山下,而入山之后,拐了另一处山门庙宇。
老夫人如今入山清修,也不似从前那般避世,不过是习惯了这种熏香问道的环境,加之归晚几乎每两个月来探望住着,此时已经迎了出来。
“丫头,这一路奔走,不热么?怎么又来了?”
“祖母,晚儿想您了,又记起您这儿山高林密的,总是比离苑凉快些,便来叨扰了。”
老夫人戳了她一下额头,“这张嘴越来越会说了,哪里是想祖母了,是你觉得闷了吧。”
归晚如今身高,比祖母要高一点,搀着她的胳膊,半撒娇道:“祖母,您不会嫌弃我了吧?”
老夫人回头望着她,“我是怕这儿斋饭清苦,怕你正长着个子受不住。”
二人言笑惬意,入了道观后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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