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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瑾今日一身玳瑁色华服,实乃不是他自己惯常的风格,眼下已经有些后悔。早知今日自己要恢复身份,便不弄这么一身士绅衣裳。
他略作整理了一番,到底去了宋归晚的厢房。
鸣翠端着洗脸水往那园子里泼去,忽然觉得有身影停住。
然后鸣翠忽然发现视野里一双玄靴,自己泼出去的水好似溅了这靴子上面了。鸣翠心下一慌,抬首见是晋王爷,那脸暗沉地和天阴一般。她赶忙擦了手,上前见礼,“是奴婢失礼了,请王爷责罚。”
他生平最厌恶胭脂水粉,若是平时泼了他洗脸水,李承瑾定然责罚,可想到是归晚的洗脸水,谅她病着也就饶恕了。
“郡主如何了?”
声音听上去没有往日的缓和,鸣翠赶紧道:“昨晚郡主睡了一觉后觉得好了不少,又服了药,今日轻快了不少。”
一面说着,一面跟在晋王李承瑾后面。
李承瑾忽然顿住了脚步,“昨夜他来过?”
鸣翠眨了眨眼,理解这个“他”是大夫,便道:“王爷您忘了么?大夫奴婢请了来,是您让大夫回去的。”
李承瑾点了点头,是啊,有苏子骞在,哪里需要别的大夫。没作他想,便走了进去。
归晚今日好了许多,只是鸣翠等人依旧不敢让郡主下榻,唯恐再出现反复,此时归晚在那斜倚着看书。光影之下,齐腰墨发披散下来。
李承瑾大约有七八日没见宋归晚,见她此刻面色苍白,背影单薄,心里是有些内疚的。原本自己早该来探望她的,因抽不开身,不过是因为没有将她放在心尖上。
“郡主可是好些了?”他语气疏离淡淡,让归晚有些恍惚。
昨日明明这人还为自己看病,甚至还为她按摩足心。算了,不计较了。这人就是这毛病,阴晴不定。
归晚心情好,不与他计较,她笑语盈盈,“好多了,这多亏了王爷呢。归晚多谢王爷关怀。”
李承瑾领着别人的恩情,心有愧疚又觉得遗憾。但看那宋归晚的样子,想来已经是好了病症,看来是不用人操心了,故而他只是疏离淡淡道:“我答应祖母好好照顾你,自然不能失信于她老人家。”
归晚握着书页的手下意识地一顿:这人怎么这样?好好的是要把话聊死。
一时二人陷入沉闷。
归晚放下书,打算主动开口,她歪着脑袋看过来,含笑:“真没想到,王爷还会些岐黄之术。”
李承瑾微微一怔,觉得这丫头的笑有些扎眼,但面上很快恢复如常,“一点皮毛而已。”他和苏子骞相交,若说不懂一点也是不合常理。
“王爷过谦了。昨儿您按摩得十分受用,归晚都睡着了,醒来王爷已经走了。”
李承瑾面色一暗,方才知道那苏子骞为归晚按摩过,按得哪里?他直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处。
但他还极力撑住,想是那归晚发烧昏迷,大约是针灸按摩的头部。
归晚想起昨夜李承瑾为自己按摩足底,此刻有些羞涩,“昨日我那般失礼,让王爷见笑了。”
李承瑾微微蹙眉,素日这宋归晚对自己都是以牙还牙的,如今却对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他忽然意识到,昨夜可能发生了什么。
“郡主仪容雅正,即便在病中亦是妥贴。本王不觉失礼。”
归晚歪着脑袋看过去,微微盯着李承瑾,总觉得这会儿的他与昨夜也有些不一样。说不上来。
既然李承瑾不觉失礼,她便将那双足从毯子下面拿出来,天气炎热,裹久了自然热。
那样一双小巧的足,就这么在李承瑾目瞪口呆下,伸了出来。
虽然裹着罗袜,但这双足,对李承瑾来说却是两辈子的诱惑。那些闺帷中的旖旎画面,便不可遏抑地闯进了李承瑾的脑海里。
那双玉足,是他上辈子捧在手心里把玩不舍,含在口中不过瘾的挚爱。他知道自己的这个癖好,难以启齿。
可是这种闺房之乐,也不需要为外人道也,只要彼此心甘情愿就好。
脑海里热血充了上来,下意识地,李承瑾就握住了她的一双足。
归晚浑身一颤,明明昨夜他为自己按摩脚心处,她泰然接受,甚至睡着了。可这会儿,那双足握在他手中,竟然微微颤抖。
不,是他的手在颤抖。
她脑海里忽然想起两年前,李承瑾曾对自己做过的事。他把玩过自己的脚丫。
那时候,她尚且不太懂这些,只以为李承瑾怜爱自己的足踝受伤,为自己抚摸。可如今却恍然明白过来,再看他眼神里的热烈,分明是一股欲念在。
归晚下意识地想抽开脚,却被束缚在大手中。一只罗袜,被忽然揭走。
他的手心有些烫,烙在她的皮肤上,她的心也跟着颤抖。宋归晚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他也许要和昨晚一样,便小声道:“王爷是要为我按摩足心么?”
李承瑾微微一愣,目光如炬,凝视着宋归晚,归晚怯怯的补充了一句,“昨晚,归晚确实觉得按摩之后好多了。”
她极力安慰自己,李承瑾这么做是出于医术考虑。
却不想,这么一句话,犹如闷雷一般炸在了李承瑾的脑海里。
昨夜那苏子骞为她揉捏脚心了?联系到今日那苏子骞的反常行为,他的呼吸蓦地汹涌起来。
手上的动作忽然一狠,归晚忍不住喊疼。
他近乎逼问:“是怎么按摩的?”他将那只玉足缓缓靠近自己的下巴,他下巴上有新长出的胡渣,归晚嫩白的玉足被扎得一激灵,这样的反应瞬间让李承瑾的怒火失控,扬声问,“他是不是这样对你?!”
归晚哪里受得了这种逼问,登时一脚蹬在了他的脸上,“放肆!本郡主岂是你能折辱的么?”
“李承瑾,你听着!你不要以为我病好了,就想欺负我!”归晚涨红了脸,眼眸里含泪,“昨夜你不过是隔着罗袜,为我按摩了一会儿罢了,别以为自己居功了,你若这般行事,到了南梁本郡主自然不饶你!”
后一席话,是宋归晚故意说的。因为在李承瑾说出“他是不是这样对你”时,宋归晚就忽然意识到昨夜那人不是李承瑾。是自己大意了,李承瑾就算会一点岐黄之术,又怎么可能堪比大夫。
联系以往的事情,她猜测此人可能是苏子骞。她不想让李承瑾误会自己与苏子骞的关系,但见他这副怒火攻心的样子,不知为何她又隐隐觉得畅快。
这叫什么事呢?戏本子上说这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可不信,那苏子骞敢扮他的身份,李承瑾会不知道?
李承瑾见她这幅了然的模样,忽然意识到自己适才太过失礼了。那贼丫头很是聪慧,只怕猜出些什么。又想到适才那丫头的脚蹬在脸上,这会儿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昨夜之事,他也从归晚口中知道了个大概,他强迫自己摆正心态:苏子骞是个大夫,归晚是病患。可到底心头不舒服,忽然再次抓过那丫头的脚丫,在那脚丫上报复性地咬了一口。
归晚吓愣了,这浑人疯了么?
李承瑾看见小丫头一副吓傻的样子,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噙着笑意离去。
归晚目瞪口呆,看见那厮留在自己脚丫上的牙印子,暗骂:恶棍!
李承瑾此去自然是急着找苏子骞算账,思及苏子骞今日的表现,大约是料到自己死期而至,想着躲回药王谷。他与苏子骞十多年的交情,这人医术高,讲意气,就是为人倜傥,风流不羁。李承瑾重生之前,原也英雄少年,豪放不羁,与苏子骞性情还是一拍即合的,重生之后,才愈发沉稳厚实,威严沉敛。
苏子骞自然不会坐等晚上的践行宴,都言李承瑾与小郡主的关系甚冷,但接触下来却发现传言并不可信,李承瑾分明对这个郡主很是看中,且那郡主如今生的花容月貌,他是花丛中穿过的人,自然晓得什么叫绝色。
那小郡主自小深闺中长大,又被李承瑾雪藏于内院,如今李承瑾袭任晋王之位,小王妃倾城之姿初绽……
苏子骞收拾了行头,让仆从准备车马。仆从回禀车马今日用的急,暂时用不上。苏子骞当时就生气了,“混账!本公子自有来时的车马,用不着旁人的!”且说如今修整在此,不急着上路,又怎会没有车马呢?
苏子骞想了想,“那给我牵来一匹赶脚程的千里马吧。至于我的华美车驾,留给晋王吧。”
“后院那边说,说马匹也不方便。”仆从不敢不说。
这分明故意的!砰地一声,苏子骞坐在那儿直接摔了茶碗!这时便听见熟悉的话音传来。
“苏子骞你这么急着走作甚?莫非是忘了晚上的践行宴?”
苏子骞抬首,果然是那李承瑾冷着脸,正负手走来,听着他话里更是带着刺儿。
他清楚地看到那晋王腰上佩带着短剑。
苏子骞心中立时有了数,登时换了副笑脸,“晋王爷?您怎么有功夫来了?正想和你打招呼呢,实因千香阁的老板与我是旧相识,那边有个姑娘病了,苏某得提前赶过去,这践行宴就不必劳烦王爷了。”
絮絮叨叨一番,不过是开脱。李承瑾冷笑一声,就坐在苏子骞石桌的对面。
旁边的小厮正在收拾被苏子骞砸碎的茶盏,苏子骞对着李承瑾赔笑脸,但是对小厮却是难掩此时的焦躁,登时对自己的小厮斥道,“还不快滚?!”
李承瑾冷峻的目光斜过来,“你还以为这世上真离了你苏子骞不行了?”
“自然不是,不然王爷怎会允我走呢?我在这也就是尸位素餐……”苏子骞打着扇子,耍起无赖,连自己都下嘴骂。
李承瑾年轻时与他相交,最佩服他这套洒脱无赖劲,可从前多佩服,如今就多厌恶。他不欲看苏子骞这无赖继续在那打马虎眼的。
蹭地一下,短剑出刃,苏子骞来不及合扇遮挡,那短剑穿过墨羽扇面,离着自己的面孔只有二指宽。
苏子骞的扇子常年随身携带,但他的这把墨羽扇并非普通的扇子,而是用以防身攻击之用。那墨羽,是用乌金打织的羽扇,十分耐久。
苏子骞内心一寒,好在那剑刃也不过是顿在那儿,力道没有继续下去。即便如此,苏子骞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李承瑾看见苏子骞瞳眸里闪过的惊惧,这才收回了断刃,继而和煦地笑了起来。
苏子骞只觉得那笑容有多和煦,就有多可怕。他真真切切意识到,李承瑾已非从前,他是晋王,是千军万马之统帅。
“新近得了一把短刃,据说是用若耶溪地的合金锻炼而成,听闻子骞你的墨羽百刃不侵。今日小试一番,不曾想竟破了你的墨羽。”
李承瑾淡淡说着,苏子骞却听得细致入微,再不敢和从前一般。
“若耶溪的合金名不虚传,能被其出的剑刃破了草民的墨羽,乃是子骞墨羽扇之荣幸。”苏子骞已然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说话谨慎。
李承瑾微微挑眉,收起那枚短剑,“此乃樊篱大师的嫡传弟子所铸袖剑,此剑器与子骞的墨羽扇甚是相配,子骞此去,吾仓促没有备礼,恰有此剑相赠,聊表谢意,还望子骞笑纳。”
李承瑾言笑晏宴,一面将短剑递过来,苏子骞心下鼓声雷动。他怎么听不出弦外之意?
苏子骞恭敬起身,躬身行礼,“多谢晋王厚意。只是苏某行医多年,已不再碰刃器数年,宝剑虽好,却并不适合苏某。此乃王爷臻藏之物,苏乃微末之躯,不敢夺君子之好。还望王爷收回赠剑,骞不胜感激。”
李承瑾心头冷哼一声,“子骞过谦了,这刃器我记得你甚是喜欢,何时就戒了呢?”
苏子骞淡声道:“王爷有所不知,刃器于我不过是凑个热闹,非心爱之物,因贪玩被刃器所伤,受了大教训,自此便戒了。”
李承瑾微微条了挑眉头,“当真戒了?”
“草民不敢妄言。”苏子骞的态度愈发谨慎,那素日难见正经的眼波里无一丝嬉言。
李承瑾并不在意他的真假,这苏子骞擅长易容,演个戏自带天赋。
他缓缓收起短剑,起身道,“既这么着,吾亦不强人所难。子骞乃当世神医,吾亦不想怠慢。来人——”
闻言,冯通前来,抱手行礼。
李承瑾问:“冯将军,苏公子的车驾怎么回事?”
“早在前些日因路况泥泞,车马的车轱辘毁坏搁置至今。”冯通道。
李承瑾微微皱眉,显然是有一丝不悦,“也没有其他的车马备用?”
冯通心里道:主公有没有车马您不清楚么?面上却恭谨回话:“因前几日与流民冲突,致使毁坏车马增多,备用车马只有三辆,为王爷和王妃所用。”
“苏公子不是外人,他急着赶路,把吾车驾拨给苏公子急用。”李承瑾不疾不徐道。
苏子骞知道这里头的门道,便也淡淡道:“晋王爷的车马,草民消受不起。给我一匹马即可。”
“子骞别与我见外。你此番离去,我无法设宴践行,又不能亲自送行,连那把樊氏剑都拒了。若再拒了车马,外头人只当你我生了罅隙……”
苏子骞想了想便拱手道:“多谢王爷厚意,骞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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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宋归晚病了一场,竟一时将那日李承瑾对流民格杀勿论的事情忘之脑后,直到彻底病好了,才渐渐回想起事情的起因与经过。
恰是李承瑾送走苏子骞就回来了。宋归晚此时看完了书,让鸣翠给自己梳头发。
“王爷。”鸣翠老远见了礼,李承瑾挥手让她退下。
归晚看到镜子里的那一人,挺直修长的身姿,单手背后,正向自己走来。她本该起身迎接,但想起这些日子的事情,心头不免生有情绪。
生病期间,她心里本是对李承瑾存着一些感激,直到识破那夜照顾自己的人并不是李承瑾,这种感激便也荡然无存,此为一桩。
这第二桩事,自然是气愤李承瑾瞒着自己,让苏子骞代替他来探问。他李承瑾可以做事不与她商量,但涉及她这个名头夫人,怎能任由拿旁人欺瞒她?这第三桩,便是那日雨天的杀伐阴影,还有她那久久挥之不去的噩梦。
宋归晚发现自己与他隔着太多问题。解不开前头的,后头得更乱,越来越乱成一团。
归晚原本想质问李承瑾,可这一刻又觉得毫无必要。既然不过是名头上的夫妻,干脆这么虚与委蛇下去未尝不可。于此她假装没瞧见他一般,一下下地用篦子梳头。
李承瑾走到她的背后,却只是静默地站着。
良久,那人声音几分慵懒地开了口:“你……散着头发时,甚美。”
归晚看见镜子里的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那种冷冽的笑容,让人浑然不舒服。她只作不理睬,继续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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