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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挑人也是有讲究的,进来眼神就滴溜转不停的肯定不能要。
不论性情到底如何,进了高门大院连一刻稳妥都装不了可见是个眼皮浅的,留下来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聂怜也是管过王府的当家主母,挑人还是能拿捏得住的。
人伢子领来的小丫头们分站成两堆,一边是会些拳脚功夫的,聂怜也没客气,仔细甄选挑了七个,又在普通的女侍堆里选了九个。
她院子里的小丫鬟原本就不够数,陈氏不闻不问,那时的她也懒得张嘴,更何况还有迎夏每日在胡搅蛮缠,也无暇顾及。
先帝晚年奢靡,勋爵权贵人家有样学样,纵使聂怜现在挑了十六个丫头塞进院子里,却也不算多,更算不上扎眼。
等聂怜挑选过后,人伢婆把这十六个丫头的身契和户籍单子掏出一一递给聂怜,这才跟着易嬷嬷去了旁人的院子。
奴仆也分三六九等,签了死契的自然要比签了活契的更受主子重用些,聂怜倒也没勉强,摊开身契让人自己选,选完按个手印即可。
趁这功夫,聂怜翻看着人伢婆递上来的户籍单子。
权贵勋爵人家虽有着泼天富贵,里头肮脏事却也多。为了少生些乱子,人伢子通常会把这些被选中的丫头户籍递给买主,里头详细记载着这些丫头们的家中情况。一来是为了震慑这些外头买来的丫头,防止她们生歪心;二来是为了让买主一目了然,图个安心。
易嬷嬷找来的这个人伢婆还是个有门道的,递上来的户籍单子都是有衙门官印的,证明这些户籍单子是在衙门里过过手的,一般都作不了假,也好叫买主更加安心。
聂怜翻看着手中的户籍单子,发现其中有好几个都是因家中粮食不够,吃不上饭这才被迫出来为奴为婢的,不禁蹙起眉头,“今年庄稼还是收成不好吗?”
春晓立在一旁,闻言叹了一口气,“不怎么好,奴婢听看门的小厮说,京城里最近涌进了好些个难民,都是从外地逃荒而来。一些人家,可能连这个冬日都熬不过去。”
听言,聂怜手中的茶水都有些难以下咽。翻动着手中的户籍单子,心思却没在这顶上,“宫里怎么说,何时施粥放粮?”
春晓性子活泼,在府中人缘不错,不论是前院的看门小厮还是内院的洒扫婆子都乐意跟她说上一嘴,外面有什么事她也总能最先知道。
“宫里还没信呢。皇后娘娘怀有身孕又被关在景仁宫里,外面之事根本就不过问。”春晓压低声音,附在聂怜耳边小声说:“听人说,皇后娘娘这是有意要跟陛下别劲呢。”
“以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即刻施粥布粮,再发些厚实的被褥,怎么着也让人把这个冬日熬过去。可陛下不同意,说马上就是除夕夜了,一旦施粥布粮定然会有大批难民涌入京城,这样即不体面,也不吉祥,便一直拖着,现在朝中已经吵成一片了。”
“可奴婢实在是想不通,这体面和吉祥哪有人命要紧。”春晓就是逃难来京,投奔亲戚又被卖入将军府的,说起此事,不免有些哽咽。
仁孝帝好面子,他怎能容忍一群难民于除夕佳夜里在京城中到处流窜,抢夺粥饭,那岂不是坏他颜面。
他想看的是盛世繁华,百姓安居于世,一片繁荣景象。
聂怜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春晓的手,“跟刘管家说,早些通知各户庄子,再拿些银钱,准备施粥救人吧。”
春晓一愣,“我们将军府比宫里还早布施,是不是会惹陛下不悦。”
仁孝帝肯定是会不悦的,头一个布施的,百姓难民自然会更感激。他为着宫里的除夕佳夜摁住官府不让开仓放粮,却也更不愿意有人抢在皇家前头,出了这个风头。
不是权贵勋爵人家没有善心,实在是宫中不下令布施,其他门户哪里敢动。
这不是触仁孝帝的霉头吗。
权贵勋爵人家看宫里行事,富户商人看权贵勋爵人家行事,到头来苦的全是百姓,过完冬,冻死在街上的难民能堆满乱葬岗。
聂怜叹道:“人命要紧,不悦就不悦吧。”
知道了仁孝帝对威武将军府的盘算,其实反而更让聂怜安心些,至少明白仁孝帝为了五皇子,暂且不会动聂家。
既如此,何不利用这点,救治难民,也求个心安。
春晓猛烈地点了点头,眼里闪动着泪花。
等都签完了身契,迎春呈给聂怜一看,发现不少都是签了死契的。
聂怜微微一愣。这死契一签,生死就再不由自己说了算,等于是终生卖身到府上为奴为婢,除非主子开恩。
“你们可都想好了?”聂怜问道,“这身契一签,过了今日,可就不能反悔了。”
话落,地下站着的丫头们却纹丝不动,像是打定了主意。站在前面的一个,瞧着大胆些,左右看了一下开口说:“奴婢们不后悔。外面闹饥荒闹得正厉害,没跟人伢婆走之前奴婢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与其日后颠沛流离,还不如卖身进府为奴为婢,起码吃穿不愁,不会饿肚子了。”
聂怜叹了一口气,没接话茬,转了话音问道:“你瞧着,像是有些学问。”
“学问谈不上,奴婢父亲原是私塾先生,教奴婢识过几个字。”那丫头回道。
聂怜点点头,“你叫什么?”
“奴婢周安,给小姐请安。”那丫头上前一步,对着聂怜福身一拜。
“周安?”聂怜道:“听着倒不像是个女孩名,你既识字,人伢婆又说你拳脚功夫不错,可真?”
“回小姐的话,奴婢父亲原是私塾先生,母亲原是江南武行铺子的武娘,所以奴婢自幼习武,拳脚功夫自认不错。”周安回道。
武行铺子里专收孩童,自幼教习武艺,不论男女。长大后可自谋生路,也可经武行铺子引荐去达官贵人府中做个打手。
聂怜看过周安的户籍单子,母亲原是在江南知府做个女打手,后来嫁了人,生了周安,又死于饥荒之中。
“既如此,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做个三等婢女,出门在外,就请你多费心了。”
如今京城动荡,谋害曲家的元凶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聂怜出门,自然要带些会拳脚功夫的。
周安应声,“奴婢谢小姐赏识,还请小姐赐名。”
做了三等婢女就等于在主子跟前露过脸了,原先的名字便不能再用了。
聂怜却没有直接赐名,反而问道:“你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周安不明所以,“回小姐的话,是奴婢父亲取得,望我一生安然豁达。”
“安然豁达,是不错。”聂怜点点头,微微一笑,“既然是你父亲取得,又有这么好的用意,那就叫这个吧。”
周安微微一愣,顿了下这才回过神来,福身谢恩。
“剩下的,你和迎春先问问她们之前可在别处当过差,擅长什么,问好了再来回我。”聂怜站起身,对着春晓道。
进屋后,小朵上前替聂怜添茶水。
小朵年纪不大,人却还算机灵,办起事来也利索。
“你这几次差事办得都不错,今日起就升为一等丫鬟吧。”聂怜低头品了一口茶,浓烈的桂花香扑鼻迎面。
这是秋日里她和迎春迎夏一起摘的,晒干后就一直留着,喝惯了苦涩的茶水偶尔沏些,添了糖水,甜津津的。
“奴婢……奴婢谢过小姐。”小朵呆了一下,赶紧跪下,给聂怜磕了个头,“奴婢谢小姐赏识,谢小姐赏识。”
晋为一等丫鬟,不仅有了自己的屋子,银钱也多了足足两倍。体面,尊贵,更是不言而喻。
“还请小姐给奴婢赐名。”小朵磕头道。
“春字有了、夏字冬字不好,就叫迎秋吧。”聂怜想了想,却不愿意费脑,依旧按照四季来分。
迎秋应声,站了起来。
迎春进来半晌了,闻言笑道:“小姐身边要有六个贴身女侍才算规整,如今偷懒,以后可怎么是好。一年分四季,可没有这么多季节让小姐挨个取名。”
聂怜笑了一声,“如今你也敢打趣我了。”
春晓上去贺喜小朵,只是嘴边的笑容有些勉强,口中的话也是干巴巴的,听不出滋味。
她比小朵在聂怜身边伺候的早,如今小朵成了一等贴身丫鬟,在这院子里有了体面,可她却还是个二等丫鬟,眼瞅着小朵晋升,拿了赏钱,心里不免有些落差,很是失落难堪。
聂怜看在眼里,微微一笑。
小朵晋升为一等贴身丫鬟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院子,与小朵较好的下人纷纷前来贺喜,那些新来的也不免凑过来。
一伙人围着小朵,好不风光。
春晓本是要往里屋送茶水的,可眼瞅着院子里被花团锦簇围起来的小朵,不免有些移不开脚,手指紧紧地握着托盘,指骨泛着青白之色。
那群人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小朵面红耳赤,眸子亮晶晶的,咧着嘴笑的腼腆又灿烂。
春晓瞅着,却越发觉得扎眼,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不服,不甘,委屈,挤成一团,搅得春晓心都疼了。
“春晓,你站那里做什么,小姐还等着喝茶呢。”迎春掀开厚厚的棉帘子,探头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廊下的春晓,开口喊道。
迎春声音不小,惊动了院子里站着的那一帮人,纷纷抬眼望来。
春晓猛然惊醒,埋头往前走。握紧手里的托盘往前走,春晓只觉得丢脸。
强忍着,才没垂下泪。
凭什么,凭什么!明明是她伺候小姐更久些,却偏偏是小朵这个小丫头片子晋升了一等贴身丫鬟,而她却还要继续当着二等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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