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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初年夏,昭宁公主赴殷夏边境与夏国左贤王进行会谈,双方缔结茶马互市契约。公主立功回朝,帝大喜,欲在其原本实封三百户的基础下再行加封五十户,被公主婉言拒绝,道只愿为君分忧,为国效力。帝笑赞主能干知事,乃诸皇子皇女之楷模。
皇嗣楷模昭宁公主推辞了天子加封,一时声望被朝野推到新的高度。
“她方立功,本就在势头上,又有这番辞让推波助澜,如今是越发势盛了。”沈皇后摸着元羲献上来的上好紫貂皮,笑着说道:“这是她先前送进宫来的,见了这等货色,宫中是人人称颂。”
镇国公夫人听了,顿了顿道:“公主声势烜赫,也不过一时,娘娘有大皇子,却是一世无忧。”
秦氏今日进宫,亦带了沈珏带回来的几张顶好的皮子。虽则宫里必是不缺这些的,但也是一片心意,不说君臣,便是平常人家,亲戚之间走动也该有所表示。
沈皇后笑了笑,淡淡道:“然则沛儿有他皇姐在,在御前却是半分显不出他来。”
实在是元羲这回锋芒太过,叫沈皇后替自己儿子拈了酸。虽则她也明白公主终究是公主,于大统无碍,却也不妨碍这一刻她心中的不甘。
秦氏宽慰道:“公主与皇子,怎可相提并论,更枉论是娘娘所出的大皇子。”她想了想,字斟句酌道:“老爷说,陛下有用公主磨砺大殿下的意思,陛下心中,自是有数的。”
沈皇后默然不语,而后冷道:“以沛儿的身份,要磨砺他,陛下该给元羲多么大的权势。”
镇国公夫人道:“公主如今已是这般煊赫声势,陛下应会缓一缓,毕竟大殿下还小。”
沈皇后摇头道:“这一年方才过半,她却已外出办了两件大差,还都办得可圈可点。这两件差事为她赢得了足够大的本钱,往后她便是声势下来了,再提起这两桩,亦是实打实的政绩。”
有了实实在在的政绩,她的声势随时都能起来,也因了这些个实绩,她与旁的皇嗣们之间的差别,也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一个于国家有建树的公主,在天子和臣民心中的份量,总归是与旁的皇嗣不同的。元羲有长姐的名分在,又有功于社稷,在立储之前,只怕她会一直压在诸皇子皇女的头上。
没有一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别的孩子压在头上,更何况是身在敏感的皇家。
秦氏亦是孩子的母亲,自也明白皇后所虑,只得道:“陛下是极为看重大殿下的,不至于叫旁的人越过大殿下去。且说到底,公主总归是要嫁人的。”
沈皇后扯了扯嘴角道:“男人家与女人家疼儿子方式是不一样的,且你看陛下哪有半分要嫁女儿的意思?”
这话秦氏没法接。
可不是,昭宁公主被天子外派办下一桩桩差事,父女两个看样子都没有元羲要嫁人的觉悟。
元羲及笄礼后,还有一帮勋贵老臣蠢蠢欲动,到后来看清了形势,便都歇了心思。到如今,是再没人提起此事。
公主的亲事毕竟是天子家事,又不是太子聘太子妃,朝臣也能说上话,这个事,当真是全凭天子作主的。
元羲不出嫁,自己的儿子如今又没有储君的名分,便只被她压着的份,皇后如何不气。她有一瞬间,甚至生出当初元羲大闹琼林宴时若顺水推舟叫自家侄子尚了公主的念头,若是如此,今时今日她便也不必操这份心受这个气。
这个念头就这么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旋即又被她否决了。
韶卿尚主,到底可惜。
她想起沈珏,话锋一转道:“谈及儿女婚嫁,韶卿身上的一年之孝也快到了,兄嫂可有替他留意人家?”
秦氏今日入宫本也有试探皇后口风之意,先前在大慈恩寺得了那晦气的下下签,她对儿子的婚事颇觉棘手,便想问问这位当皇后的小姑的意思。
“妾这里,尚未有合适的人选,娘娘可有中意之人?”
皇后想起先前她看中的钟琳后来却同顾家大少爷搅合在一起,还闹得满城风雨,如今秦氏问起,她一时想起旧事难免受挫,便道:“毕竟是韶卿自己娶媳妇,你是他母亲,可知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这一问,却也是问住了秦氏,说起来她还真不知她儿子喜欢什么样的。
儿子大了之后,离母亲越来越远了。她有时都不知他在想什么。且自从她得了荣枯大师之言,只越发觉得昭宁公主是儿子命中注定的桃花劫,在心中把她当作了假想敌,只皇后跟前这事也不便说出口。
沈皇后见她迟迟不言,便道:“兄长忙于外务,本宫虽是他的姑母,到底也是外人,韶卿的亲事便要你这个当娘的多留意一些。”
秦氏应了“是”,沈皇后找着娘家人倒了苦水,心里头稍微舒坦些,秦氏又坐了坐,宽慰几句,正预备告退,那边厢天子着人传话,说是叫镇国公夫人多留一会儿,等下与两位沈大人一道留在宫中用膳。
今日她与丈夫儿子一道入宫,如今她在皇后那儿说完了话,陛下那头却还未放她的丈夫和儿子。如今天子传来口谕,她自只有遵旨的份儿。
从前天天一个锅里吃饭,后来君臣有别,如今再这般,是要叩谢圣恩的。
皇后赏了传口谕的人,复又转头同秦氏笑道:“便再同我说会儿话,他们议起事来,也不知要让人等多久。”
甭管天子心里怎么想的,面上给她娘家人的礼遇一样不差,她自也高兴,连话里头都透着轻松的意思。
然而这回却是等不了多久,很快又有人来请皇后和秦氏过去清辉阁用膳。
清辉阁是赐宴近臣的便室,沈皇后带着秦氏到时,天子已在那边了。两人目光一扫,却见元羲赫然在列,沈皇后面色如常,当先福了身向天子告罪。
天子虚扶了皇后一把,其余人复又向皇后行礼,然后秦氏再向元羲、大皇子行礼。她把自己放在大皇子前头,元羲笑意盈盈说了夫人请起。
君臣见完礼,方才一一入席。
今日是便宴,天子为示亲近,几人共坐一桌。矩形食案东西长而南北短,帝后坐北朝南,镇国公一家子位列西席,元羲与大皇子依序坐在他们的对面。
这食案很大,这般几人坐在一边,却也并不拥挤。入席之后,身边还有宫人打扇侍酒的余地。
这种场合,也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原该是君臣互相吹捧的场面,天子却让元羲说些在卫城时遇到的趣事。
元羲便笑道:“要说趣事儿臣便要说起一个人,忠毅侯家的三公子裴忌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靠着马吊牌同夏国使团随员打成一片不说,庆典之时场下赛马,场上他却开了盘,听说是大大赚了一笔。”
赛马场上之事在座知道的人不少,她便也索性大大方方主动提起,神态自若,全无半点扭捏心虚。
大皇子自小受严师管教,听到此事只觉不可思议,忍不住道:“皇姐所言当真?这世上竟有这般不顾场合不分轻重之人?”
天子听了却是笑了起来,道:“裴卿的这个儿子,朕也有所耳闻,据说在城中开了酒楼,与韶卿相交莫逆,应是有些本事。也难怪韶卿在底下赛马,他却在场上设赌局。想是对你极有信心。”最后一句,却是看着沈珏说的。
沈珏听天子提及自己,接过话头道:“陛下容禀,裴忌性格跳脱,常爱与臣开玩笑。这回他能赚,许是因他平日里打马吊输得太惨,上天都瞧不过去,方才叫他赚上一回,倒不是他真对臣有如何大的信心。”
他说了一句玩笑话,便是镇国公夫人听了都是一愣,转过头去看自己儿子,心想他长大后在御前便十分端正恭谨,今日难得这般放松随意。
天子喝了一口葡萄美酒,淡笑道:“总归你是胜了的,还帮元羲赢回悬黎珠,元羲,你后来可有好好谢谢韶卿?”
秦氏一听心中吃惊不已,似乎韶卿与昭宁卫城之行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
元羲听了天子的话却是笑盈盈道:“父皇当我这般不知事吗?自然是好好谢过沈大人的。”她谈笑自若,言及沈珏亦如谈起普通臣子一般,实在看不出这人三年前还曾当众说出心慕沈珏的话来。
沈珏想起那份谢礼,微微勾了勾唇角,满脸温雅无害。
天子似乎提起了一丝兴趣,问道:“哦,你是怎么谢的?朕听听可有失礼之处?”
元羲便十分自然道:“儿臣花了重金,从夏人那儿买了上好的胭脂马送予沈大人作谢礼。届时夏人的胭脂马一到,儿臣便挑最好的那匹给沈大人送过去。父皇觉得儿臣这番心意可算诚心?”
秦氏听得惊疑不定,想问却不敢问,只想着回头定要找儿子问个清楚。
天子拈着胡须笑道:“不错,总算未失公主气度。”
方才几人对答,只几个小辈开口说话,皇后沈德音和镇国公沈南英俱都一言不发,譬如镇国公沈南英,倒不是不知道此事,只一时摸不准天子之意,便作壁上观,不曾插嘴。
元羲蹬鼻子上脸,自得道:“儿臣出门在外,一言一行皆代表我大殷皇室公主,自不敢有丝毫失礼之处。”
她却是明白,她的父皇到底还是注意到了那一场众目睽睽不似寻常的献礼,这才有今日当着镇国公夫妇的面殷殷相询的一幕。
沈珏那日做的,实在是太露痕迹了。
她暗暗想着,咬住了酒杯的边缘,目光在他身上轻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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