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实难辨敌友
興昭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39章 实难辨敌友,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興昭五,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这一问问来,对方也抬起头看到了萧颖和萧宁,指上方道:“这些郎君小娘子,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了半天,满脸涨红,甚是焦急,不难看出他的气愤。
话说着竟然要拂袖而去,萧宁却将人拦下道:“不急,且随本宫一道进去瞧瞧。”
并非商量,而是不容反对,欧阳齐人已经走到这位燕县令的面前,请人务必乖觉些,萧宁都发话了,他若是敢不去,便莫怪他要动粗了!
燕县令明显一僵,似是想不到竟然会被拦下。
萧颖亦是半眯起眼睛扫过这一位,最好这一位跟这些事没关系,否则便莫怪她手下无情。
而萧宁走入其中,自有人将二楼门打开,果然看到屋内一群少男少女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屋里,燕县令立刻冲进屋,指着里面的情形冷声地道:“公主和长公主看看,你们看看这是”
“这是什么?燕县令,都还没纵乐一番,你倒是急着走啊。”都以为屋里倒下的人皆是不省人事了吧,结果燕县令才要控诉一番,竟然被人捉住了手,直接往里一拉,燕县令被推倒在地。
萧宁对这事,面带笑容,恍若不见的坐在一旁,完全是看好戏的样儿。
萧颖虽然奇怪,不过一眼看到本来东倒西歪的人全都站起来,哪里有一丁点在楼下看到的癫狂模样?
且进门前看到的所谓并不清醒倒下,甚至似乎纵欢过度的人,全都精神抖擞地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燕县令。
木红娘在萧宁的耳边低语一句,萧宁闻之抬眼扫过燕县令,挥手道:“将所有门窗打开。”
若是遇上这混居一处,无男女之别的事,谁不是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看见。
萧宁倒好,竟然让人将所有的门窗打开,这是想让天下人都看见,屋里究竟怎么回事?
得令,立刻有人将所有的门窗打开,外面本来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扬州内最大的教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夜幕降临,正是寻欢作乐的好时候。
女孩子绰约多姿,歌声曼妙动听,这样的教坊,一掷千金!
萧宁环手抱胸,“你们自便。”
未必不是在等萧宁这一句的少男少女们,立刻应一声唯。
“燕县令,请饮一杯酒如何?”萧宁瞧见一个容貌上佳,却带着几分阴柔之气的郎君取过一旁的酒,欲请燕县令饮上一杯!
不过是寻常的喝杯酒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待客之道,以酒敬之,不是正显得他们对客人之喜?
未料及那一位燕县令却急急忙忙地避开道:“不,我不喝,我不喝。”
不过是寻常一杯酒水罢了,如何就喝不得?
木红娘那是相当的自觉,为萧宁端上一些小点心,且由衷地称赞道:“点心做得不错?”
“那是自然。”萧宁亦取了一块吃,这语气叫木红娘听来,怎么有些不对劲?
萧宁眨了眨眼睛,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那阴柔少年并不打算因燕县令的拒绝而放弃,一把将燕县令按下道:“怎么,燕县令不是说这是上等的好酒?既是好酒,怎么你就喝不得?”
“啊,这是什么?”这个时候,一个清秀女郎突然从亮出一个荷包,这是她是从燕县令的身是取下来的。
燕县令大惊失色,急忙要夺回,叫阴柔少年按下,不许他轻举妄动。
清秀女郎拿在手上,“五石散,燕县令,这可是朝廷禁药。随身携带,你这是意欲何为?”
“你胡言乱语!”燕县令大声地回应,并不愿意承认。挣扎想让阴柔少年快些放开他。
“是真是假,一验便知,公主与长公主皆在此,你是觉得谁能糊弄?”清秀女郎面带笑容地接话,燕县令不由地握紧了拳头,千算万算,一着错算!
萧宁并没有接话,很显然想让他们自己解决。
想让人承认,就得凭手段。
“既然燕县令不承认,你将这壶酒喝下,连同这荷包内的东西,一并都喝了。”阴柔少年可不是见好就收的人,既然萧宁的意思也是看他们行事,他自不必手下留情。
“说的是,若是燕县令服下这酒连同荷包内的东西都能安然无恙,便是我们构陷于县令,我们听凭公主和长公主的处置。”清秀少女补充一句,且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一位燕县令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男一女配合得叫人挑不出半点错,他纵然再想矢口否认,不愿意配合,难道不是因为他心虚?
心虚的结果和试验的结果都是一样?
燕县令待要再说话,阴柔少年道:“请!”
酒往燕县令的面前塞,便是在无声地告诉燕县令,有话可以说,不过得等他把酒喝完再说。
同样,一旁的清秀少女也将荷包内的东西递到燕县令的面前,这配合无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相识许久。
萧宁在旁边瞧着,至于燕县令的为难,她只管吃她的点心!
在军中这些时间,萧宁忙里忙外的,顾不上填饱肚子,这终于闲下来,还能看戏,一边看戏一边吃,日子端是逍遥自在得很。
萧颖也瞧得甚有意思,自然不忘同萧宁道:“莫忘了我们的约定。”
“姑母怎么这个时候还能记得咱们的约定?”萧宁吃着看着,甚觉得自在,听到萧颖一提,亦是一愣,都这个时候了,好好看戏不就好了,提起约定做甚呢!
“你有意为之,不就是等着看这一出?若不然,如何得知何人可用,何人不可用?”萧颖鄙视地扫过萧宁一眼,要不是萧宁有意道破这群少年少女随她而来,且似乎另有安排,让人既想算计这群少年少女,趁机也想算计萧宁。
萧宁要的就是他们各出手段,且看看这些少年少女有几个能应对。
萧颖早就看出萧宁的盘算,很显然现在就是收网的时候,不提醒萧宁,万一萧宁不认账,那该如何是好。
“长公主,长公主。”燕县令这个时候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将视线落在萧颖的身上。
“怎么?你是对他们的提议有异议?亦或是做贼心虚,自知这两者是何物,不敢碰?”萧颖纵然不知原由,有人一开始就对屋内的少年少女扣下一顶淫秽之名,也正是想借此,让萧宁背负一个管教不当的名头,萧颖为扬州刺史,同样不能幸免。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
萧宁把人家各家的希望带出来,事不让人做,倒是让人玩着,玩着玩着吧,让人名声败坏,这自然也要将过错扣到萧宁头上的。
燕县令脸上一阵阵发青,萧颖冷哼一声,根本不把燕县令的反应放在眼里,仅是问起一旁的人,“事情的来龙去脉,谁说来听听?你们方才东倒西歪了一屋子,又是何原由?”
“旁人不就是想看这一出戏吗?我们不过遂了他们的愿而已。”阴柔的少年说起此,眼中认过阴冷,若不是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坚守住律法,怕是早就将人杀了吧?
萧宁看在眼里,眼中闪过警惕,这样一个杀气极重的少年,若是用得不好,将会成为一把无法控制的刀!
“殿下带我们出来,这些日子只让我们四处玩耍,不过是想看看我们之中谁能沉得住气,谁又能够聪明地洞察殿下的意图。不知,我们这些人的反应叫殿下满意了吗?”清秀少女朝萧宁作一揖,含笑而问。
“依你所见呢?”萧宁不答反问,她满意或是不满意的,对他们而言是很重要,却不是最重要的。
“诬告何罪,你们知?”萧宁于此时又冒出这一句。
视线更是落在燕县令的身上,燕县令本来已是面如死灰,被萧宁提一句醒,瞬间似是来了精神,立刻质问,“就算臣知晓此中何物,臣身上也带了禁药,亦不过是依律处置,臣愿意接受。不知郎君和女郎指我何罪?”一瞬间,打量萧宁的视线无数,这确定是我方队友,不是敌方的?
萧宁浑然不觉,难道他们以为这个道理她不提,就没有人想得到了?
别开玩笑了,就算燕县令突然被捉个正着,的确不曾防备至此,并不代表任何事!
这天下的聪明人不是只有他们,想跟那狡猾又无底线的人相比,就得比他们更狡猾,唯有如此,才有可能斗得过他们。这一点萧宁得亲自为他们上一上课,好让他们牢记在心。
阴柔少年和清秀少女都脸色一青,指之何罪,按他们的意思自然是指燕县令带他们来这教坊,更是陷害于他们。
这酒里被下了五石散,燕县令身上也带了五石散,这原本是证据确凿的事,但,难道这教坊之内带了五石散的人,都是加害他们的人?
“以五石散助兴,虽是朝廷下令禁之,可是这教坊之内,多少人随身携带,不如请长公主和公主查查。若是长公主和公主认为可以将所有人一并入罪,臣无话可说。但旁的罪名,臣不认。”燕县令得了萧宁提点,似是瞬间被人在脑袋上开了光。
萧宁想他会寻的借口,人可就全都说出口了。
“你”一旁的少男少女们,总是有人沉不住气,往前走了一步,气得要把人吊起来打。
这时候有个结巴的少年出头,“我,我有,有,有,有证据。”
结巴啊!萧宁倒是早知道身边的人都有什么人,不过,她可不管结巴不结巴。不就是说话辛苦了点,听着辛苦了点,没有任何关系,只要这个人是有本事的,萧宁照样用。
把人送过来的,也是早知道萧宁的个性,本着一家子里,哪怕这是个结巴,并不妨碍人是有真本事这一点,利落地趁萧宁的班底未成前,能塞过来,必须要捉紧时间的塞过来。
萧宁看对方说得辛苦,吩咐道:“取纸笔!”
玉毫马上去取,送到那位结巴的小郎君面前,萧宁道:“写下来亦可。”
办法,谁能想出办法解决问题,就听谁的。话说不利落何不写下来,不让耳朵受苦,还能让免对方说得辛苦。
结巴的小郎君甚喜,朝萧宁拱手相谢,萧宁挥挥手,让他且莫客气了,写下来吧,现在需以正事为重。
不敢怠慢,他们这一群人相处这些日子下来,算是达成了一定的共识,都认为能跟在萧宁的身边,这就是他们成为萧宁的人的机会。
无论萧宁为何放任他们玩耍去,既然放他们去,他们且该玩的玩,该观察的观察,该防备的防备。
这一入扬州,都不用萧宁吩咐,他们照常玩去,但闻萧宁提醒扬州官吏们的话,立刻引起他们的正视。
在一定的程度上,他们不管是不是一心追随萧宁的人,跟萧宁出来,就是被贴上萧宁的人的记号。
这么样的情况下,若是他们发生任何问题,都会被扣到萧宁的头上。
想对付萧宁的人少吗?
不,并不少,甚至就是他们之中的人家,未必没有这份打算。
是以,萧宁放任他们玩耍,并不急于在第一时间用他们,这其中亦有深意。
比如他们若想完好无损的回去,若是没点真本事还真是不行。
这过程,就是萧宁观察他们的时候。若是他们可以保全了自己,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毕竟跟在萧宁的身边,能为萧宁所用,便是要成为萧宁的左膀右臂;不助萧宁,反而让萧宁终日护着他们,这像样吗?
至于第二步,就得看想通过他们算计萧宁的人,作为棋子的人,能不能利用各怀鬼胎的人,达到在萧宁的面前崭露头角的目的。
阴柔少年和清秀女子出头了,看似他们捉住了证据,但如燕县令的狡辩,若是拿不出实证,想让燕县令承认他竟然算计于一群少年少女,绝无可能。
萧宁饶有兴趣地等着,对结巴少年挥笔如洒的写下他的所见所闻,更是证据,并不急于一时。
阴柔少年与清秀少女走了过去,仔细地想查看结巴少年究竟写了什么。
待看完后,脸上有些惆怅!
结巴少年是一落笔,立刻将纸与萧宁送上去,“殿下,请,请,过,目。”
这一字一顿的,话说得实在是辛苦。萧宁伸手接过,一阅毕道:“燕县令,你为何在此?”
第一问,是少年少女们还从未来得及问起这个问题。他们是想吓得燕县令惊慌失措,最好能让燕县令承认他所犯下的所有过错,不想萧宁点醒了燕县令,叫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萧宁这代结巴少年而问,燕县令本是来了精神,甚是以为他定然可以躲过一劫,但现在看来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萧宁再有此问,纵然面上带着笑容,谁心里都清楚,这一笑非同寻常。
最好莫要以为萧宁这一笑,那是要与他交好。
恰恰相反,只怕萧宁这一笑,能要了人的命。
“臣,臣只是路过。”燕县令倒是想起一开始的说辞,急急地脱口而出,“听闻楼上传来动静,又是相熟之人,故上来查看,不想竟然看到淫秽之象。”
说到这里,燕县令一脸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污了他的眼睛,叫他甚是难受的样儿。
“县令确定?”萧宁对此仅是按纸上所写再有一问,且看看燕县令要不要改这口供。
“他撒谎。”燕县令说话的时候,人群人总有那按捺不住的人,急急忙忙地喊了起来。
阴柔少年在这个时候一眼扫过那开口的人,萧宁低头一笑道:“欲成大事者,若是连最基本的隐忍都做不到,你们倒是告诉我,你们能做到什么?”
萧宁有此一问,再是想插话说话的人,这一刻都赶紧把嘴闭上。
见无人再开口说话,萧宁算是满意了,再问燕县令道:“燕县令,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最好考虑清楚后再回复我。我要提醒你的是,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你可就再没有了。”
燕县令被萧宁提醒一句,那是瞬间意识到,可能,或许,他可以脱罪。不想萧宁接着问,叫他再不敢轻率。
“怎么?”萧宁再一问,完全不给人多想的时间,想应付她,哪能那么便宜了人!
“殿下,我确实是路过。”事到如今,燕县令便想啊,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坚持,保持一开始的说辞。
“这教坊中人来人往的,人确实不少,燕县令是一人进来或是与人一道进来,一查便可知。”萧宁于此时开口,燕县令反而松了一口气。
一群少年少女都脸色一变,人怎么进来的,再没有比他们各自更清楚的人。
“啊,你们不是一起进来的啊?”观众人的脸色,萧宁似是才意识到,好啊,她倒是把这一点忽略了。
一时间,众人都对自来有睿智之名的萧宁心存疑惑。就这样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打下这个天下的?怎么都不觉得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对付天下各路诸侯。
天下就那么好打的吗?都不费吹灰之力就打下了?
“真是可惜了。不过,唤人上酒的是何人?”萧宁又提出此问,这一回本来怀疑萧宁智商的人,静默了。
燕县令面上一黑,这时候木红娘已然提着一个小哥走了进来,在小哥的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妇人,见木红娘的举动,显得紧张地道:“这位女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屋里发生的事,跟我们绝无干系。”
倒是不用人问,先一步把话都说了。
木红娘道:“你说没干系就能没干系,人是在你们教坊出的事,任何事,不问你们教坊,那是要问谁?”
中年妇人虽然神色有些慌乱,还是有条不紊地对答,“瞧女侠说的,我们这教坊,人来人往,咱们也不能把客人往外推,可是客人进了门,他们干些什么事,我们确实是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若是不能配合我们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你且瞧瞧,究竟与你们教坊有干系或是无干系。”木红娘只管将那小哥往前头推,好让人老实些。
燕县令在看到木红娘将人请进来时,眉心不断地跳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来,小哥,这屋里的酒是你上的,且看看这屋里的人,是何人唤你上的酒?”木红娘已然知晓萧宁何意,这不就配合起来。
燕县令想道屋里少年少女们沆瀣一气,为了诬蔑于他,一致指证他带他们入的教坊。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既然如此,干脆寻来与此事并无干系,更无厉害于其中的人前来做证,看谁还有话可说。
燕县令想说话,又想起这个时候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若是一言不发,更有可以会为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中年妇人冲进来,本来以为木红娘捉人来是想闹事的,现在看来倒不是!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她也注意到,这屋里坐着的萧颖和萧宁。
眉头轻轻地跳动,好在她很快控制住,垂下眼眸不让人看出她眼中的惊讶!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两位竟然来了!
“啊!”小哥被硬拉进来,心中恐惧万分,好在听清了木红娘的话,亦是松了一口气,“谁叫小人上的酒啊。小人记得,记得。啊,就是他,就是他。这么一群小郎君和小女郎的,独他一个老头,小的记得最清楚。”
这话可不就是抽燕县令的脸了,谁说的他是自己一个人来?
就他自己说的,他是一个人来的!
萧宁看着想动嘴的燕县令,“难不成你是想说我在冤枉你?”
“殿下。”燕县令自明了,有些话是断然不能脱口而出的,想说萧宁冤枉人,理由吗?
萧宁哪里来的理由冤枉人?
这话谁都有数,真的假不了,假的也断然是真不了。
“如此,有他指证,你说的话并不全真,也正是因为如此,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萧宁似乎在仔细的看结巴少年的写的内容,以此而实施。
结巴少年纵然结巴,行事一向干脆利落,听萧宁说一句话,看一看纸张的,急得嘴都冒泡了,恨不得冲过去捉住帮萧宁,把该说的话说出口。
一个结巴都如此急切,更何况其他人,都是一样的急!
萧宁似是有意为之,慢慢地看着信,就好像想看看到底都有什么人等不了。
“啊,看见了。你既是路过,听见了动静才上来的,与他们是熟悉亦或是不熟悉?”萧宁面带困惑地望向燕县令,燕县令连忙道:“自是不熟悉的。”
萧宁颔首,“不过你方才说是见到熟人故才上前查看,不想竟然看到这等淫秽之境。本宫的耳朵没听错,记性想是也没有差吧?”
燕县令这一回更是面如死灰,萧宁视若不见。
“说了半头,只听燕县令东说一嘴,西道一句,倒是没有来得及细问你到此的经过。此处并非你管辖之县,你到此是有何公干?”萧宁再继续追问,这翻来覆去的提问,且看看慌乱的燕县令能不能道个所以然,而不自相矛盾。
燕县令道:“殿下怕是忘了,是殿下召臣等来此,想让臣等观军法之严。”
萧宁拧紧眉头,“看我果然是不长记性,我自己吩咐下来的事竟然都忘了。”
说句良心话,这会儿听着萧宁说话的人,真都急成一团了,萧宁怎么这样呢?她到底是有没有记性的?她这不断地问来,究竟是在帮他们问话,亦或是在帮燕县令脱罪?
好着急,好想帮萧宁问话了啊!
然萧宁是公主殿下,更是他们这一回一道出来必须要通过她认可的人,若是他们犯上,得罪萧宁,回家去后,必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臣,臣是公主殿下让臣等离开后才离开的。”
“彼时是什么时辰?”
“未时!”
“何时入的扬州城?”
“未时三刻。”
“你在扬州呆了小半日,去往何处?见过何人?所为之何?”萧宁继续地追问,燕县令这会儿的脑子只有萧宁的问题,一个个的答来,“就在扬州城内转了转,不曾见于何人,只为领略扬州的风景。”
“为何来到教坊之内?为何羞愤离去?”同样的问题萧宁可不是第一次问,而是第二次。
燕县令警惕无比,再次答道:“路过教坊之地,闻教坊传来声音,故上楼查看,不想竟然看到淫秽之象。”
“你与他们之间可有相熟之人?”萧宁再又问?
“并无。”燕县令再答。
“你是一人来的教坊,从何处入?”萧宁问。
“正门。”
“五石散是不是你下在他们酒中的?”
“不是!”
“你为何留于扬州城?”
“我为观扬州内风景!”
“你如何来的教坊?”
“路过。”
“酒是何人取来的?”
“是他所取!”
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萧宁终于是不问了,一众人听着萧宁问得极快,压根闹不明白萧宁何意,可是无人敢打断问话,当然也会不由自主倾听萧宁的问题和燕县令的答案。
结果,萧宁声音停下了,不少人都反应不过来萧宁为何不问了,聪明人却知道,萧宁这是得到她最想要的答案了!
“知道什么叫不打自招吗?”萧宁看着燕县令指向小二哥的手,半眯起眼睛,燕县令这一回还能如何狡辩?
燕县令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他自己的手,他的嘴,就这样把他矢口否认的一切都落定了。
一群担心萧宁不可靠的人,这一回终于松一口气,看着萧宁的眼神也都大不一样了!
好嘛,萧宁这个办法确实不错,省了人往后再审讯了!
萧颖自打萧宁开始说话,她就自觉的把嘴闭上。
待燕县令把自己卖了,萧颖冷声开口,“你好狠的手段,竟然要毁了他们。”
燕县令已知,事到如今,就算他再想矢口否认,也断然不可能。亦不再掩饰。目光凶狠地盯着萧宁道:“要怪就怪他们为何跟着萧宁。我要对付的从来都是萧宁,他们,不过是棋子罢了。”
这一点都猜到了,一群少年少女受了无妄之灾。
但,想跟在萧宁身边的人早该料到,萧宁的敌人从来不少,若不想最后要萧宁护着他们,他们该做的就是先学会保全自己。
指望萧宁护住他们,萧宁只有一个,他们有无数人,莫不是以为萧宁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护着他们?
萧宁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听见了吗?这就是你们将要面对的事。”
对于燕县令,萧宁丝毫不以为然,只问年轻人们是否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世上险恶用心之人数之不尽,纵然没有为公主效命,我们若想在这世上立足,亦需要与天下无数人为敌。”没有想到,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那清秀少女。
沉着开口的人,低眉垂目间透着不屈。终此一生,与人斗,与人斗,是生而为人永远无法逃脱的命运。
萧宁笑了,“顾相之女,类顾相也。”
不错,此女正是顾义的女儿顾承。
一个承字取为女儿身,多少人想得到。
萧宁却想啊,这一位是寄存了顾义的多少希望。
“殿下过奖。”得萧宁一声称赞,颇是叫人欢喜,顾承眉宇间可见喜色。
阴柔少年于此时开口道:“类此人者,不堪为官,望殿下处置。”
萧宁转头看向萧颖,“姑母以为呢?”
萧颖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扬州刺史,不能把人当成了摆设。
“当如是,将其下狱,再以查查。不过,他这个县令之位?何人自荐之?”萧颖可是一个擅长捉住机会的人,这一刻马上想起她的另一个目的。
狡猾啊狡猾!萧宁瞪了萧颖一眼,萧颖视若不见,说好的各凭本事,谁要是能把人骗,不,让人心甘情愿为她们所用,这人就是谁的。
说好的话,断不能言而无信。
萧宁不能当众拆萧颖的台,但也绝对不接受人就在她的眼前被人骗了去,她不阻止!
“我公主府内属官尚未定,你们谁愿意自荐之?”你有县令之位,她这公主府的属官也不是摆设。
萧颖大骂萧宁心计深,这么一说,哪里是再让人选的,分明就是干脆亮了底牌,让人定是都挑的她。
“愿为公主差遣。”大半的人都朝萧宁作揖。萧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暴击!
幽怨的眼神落在萧宁的身上,故意的,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说好的凭本事争,当姑姑的当着她的面抢她的人,她要是不反击还像样吗?
结巴少年倒是个例外,朝萧颖道:“长,长公,主,不,弃,某,某愿!”
“好!”萧颖听这断断续续的话,为了不让自己惨得无人问津,结巴少年方才在纸上给萧宁出的主意她都看到了,是个聪明孩子,岂能不用之!
结巴少年大喜过望,自家叔父说的,萧宁最是喜欢务实的人,最好他能一步一步的历练出来。
公主府的属官,这是离萧宁最近的地方不假,可是一但萧宁身边有了无数的属官,想出彩太不容易。
作为一个结巴,遇事想出主意,这话说得都没有人家顺溜,风头都让人抢尽了!
既如此,何不另辟蹊径。
公主喜欢做实事的人,且大昌朝也是需要做实事的人,他还年轻,如今跟在萧宁的身边,看起来能学到的东西不少,但想成为萧宁身边得用的人,不如一步一个脚步地走上来。
攒够了资历,待将来这七位宰相退之,便是他们年轻人的机会。
至于少年结巴这一点,结巴没事,萧谌和萧宁用人都不在乎这点小问题。人只要可靠能干,能安天下,也能养百姓,一切并无不可。
这要是换了前朝,大兴朝,看人看脸,说话也得利索,要是一个不利索的人,纵然是再有本事,朝廷都不会要。
萧宁的视线落在结巴少年身上,这一位她可记得是明鉴的侄子,名明庭。
也罢,人各有所志,并不是选择留在扬州为县令便不可用之。
十五六岁的少年,若是这个时候便开始出仕,十年二十年后,这样的人才不知会长成什么模样。萧宁颇是期待。
至于燕县令,萧宁冲萧颖道:“都交给姑母了。”
无论是现任的燕县令,还是即将接管县令一职的明庭,都一并交到萧颖的手中。
“我会查明。”燕县令究竟理理心血来潮生的恶念,要毁了这十几位少年少女的前程,亦或是他与人另有合计,这是萧颖该查的。
扬州之内,萧颖早已不是初来乍到之人,理所当然,她得弄清楚了居心不良的人。想算计萧宁的人,何尝不是在算计着她,若是不将人收拾了,她在扬州能亦不能安生。
“都随我走吧。你们愿意为我所用,我亦需知晓你们有何才何德何能,我当如何用之。”萧宁含笑说起,人也已然起身,至于一旁的小二哥和教坊的管事,萧宁从腰间丢出一个荷包,“打扰你们生意,结账,还有赏你们的。”
准确无误的丢到了一旁的妇人手中,妇人总是有见识的人,尤其明了这一声的殿下所指的究竟是何人。
眼前这一位竟然是镇国公主,这,这出人意表。
“公主殿下,不必,不必。”妇人连忙将手中的荷包塞到萧宁手里,“当日萧家军入扬州后,救民于水火,更是收留老弱妇孺,扬州百姓,无不对公主感激涕零。公主到此,妾绝不敢收之分毫。”
“你们感谢是你们的事,吃饭喝酒给钱,亦是天经地义的事,万万不能由我开此先例,叫你们受累。这点钱事小,若是此风一开,你们将来如何活?”萧宁自有计较,中年妇人想得没有那么多。
遇上这位传说中的镇国公主,她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好好地感谢镇国公主,旁的她哪里考虑得许多。
“我入扬州,是为让百姓过上安生太平的日子,不是想让百姓因我诸多受累。钱你只管收下,改日若是谁人上门,你且说,连我一个镇国公主上门喝酒都要给钱,他们哪一个比我还位高权重,敢不给钱?”萧宁还能跟人逗趣。妇人闻之一愣,但亦不得不说这确实在理。
“拿好了。这是你该得的,纵然是天王老子来,吃饭喝酒给钱,这才是真正天经地义的事。”萧宁且让人将钱收下,这个典范,她定是要做好了。
“公主殿下说得对,管事的将银子收下,也正好叫那仗势欺人的狗东西瞧清楚了。论权论势,天下何人比得过镇国公主,镇国公主都愿意守的规矩,他们怎么敢不守。”人群中有人明了萧宁这样的做法,是为天下人竖立典范,自是欢喜无比,大声地叫唤起来,且让众人都明白萧宁这一番苦心。
“公主殿下圣明。”更是有人大声地叫唤!
一声一声的叫唤,众人都立刻明了,亦喜于萧宁的公正。
萧宁道:“再补些点心。”
这突然的一句话,叫众人一愣,萧宁道:“你这教坊的点心味道上佳。”
“公主放心,妾立刻命人准备。”教坊管事立刻明了,马上命人去准备。
萧颖在萧宁的耳边轻声道:“你这可是一举两得。”
“何止,是三得。”萧宁并不避讳地承认。
萧颖露出笑容,萧宁已然朝外走去。莞尔一笑,萧颖跟着一起离开。
其余人也不再说话,跟着萧宁一道离开了。
这个时候的木红娘却不忘留下,带上萧宁心心念念的点心。
得公主殿下夸赞过的上佳点心,往后这人就算不上教坊寻欢作乐,为了这点心也要来尝尝味道,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
当然,这个教坊可是萧宁的地盘,人来得多,钱赚得多,萧宁何乐而不为?
一举三得,确实是一举三得,不怪萧颖夸赞。
“嘭!”然他们刚出教坊的大门,空中突然亮起一阵烟花,那是红色的示警烟花,萧宁一看,萧颖道:“这是海边告急,出事了!”
信号,萧宁自是明了,想她巡水军时的发现,如此信号,莫不是海贼上岸了?
萧宁闻之沉下了脸,纵然早有预料,亦明了海贼既是贼,最喜欢的正是趁人之危。
扬州的水军,先前数贺遂所领的兵马最是骁勇。萧宁原以为贺遂在扬州这些日子,未必不能寻几个帮手,结果一到扬州,军中的情况比萧宁所以为的要差得多。人,鱼龙混杂,实在不可取也。
贺遂不在,海贼若是上岸,这场仗如何打,萧宁在此,更要打得漂亮。
“姑母,你们先回去,此间事有我。”萧宁并不迟疑,既然前方告急,她岂能视若不见。她在此,百姓有危,她自当身先士卒。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