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醒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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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台阶散发着金色的亮光,就好像是用星星砌成的一样,台阶悬浮空中蔓延向上。然而这样辉煌奢侈的台阶上,却只有一位攀登者,只见那少女枯黄的卷发被照成亮金色,她佝偻着身体,嘴鼻费力的共同吐气吸气,被人厌恶的称为蛇眸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就好像被迷惑了的书生。
少女是如此痛苦,干瘦的躯干就好像千金重,每一步都要榨干全身的力气。此时的她觉得自己沉没在漆黑的深海里,无法呼吸也看不到方向,唯有最低处被人掩埋的财宝还不懈余力的为她发着怜悯的光芒。她明白时至今日已经没有挣扎踮起脚尖远离此地的选项,只有在别人进来前把自己拼命的埋进更加深的水里,比谁都要早的拿到宝藏,自己才有未来。
水强压着少女脆弱的臂膀想要让这个谁也不看好的卑劣之人碾成粉末,就像故事里反派的结局一样,在万众睹目和欢呼声中走向主角们希望看到的的结局。
生命的威胁以及求生的本能,都因为眼前闪闪发光的宝藏而毫无意义。少女终于登上了塔顶,抓住手中的星星,但身处的环境却并没有因为她的登顶而改变。
依旧窒息而难受,不过因为达到目标的狂喜让少女有了垂死挣扎的力气。
一个难以形容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我的通关者,你的愿望是什么?〕
少女喜极而泣,早已埋藏在心里的愿望终于有了重见天日的资格。〔我的愿望是……〕
她没有说完,因为她觉得此等场景似曾相识,时七终于意识到这里是个梦境,意识到这个情况,所有的难受与狂喜好似潮水般褪去。
她的大脑再次清晰。意识从这具虚假的身体里脱离,像旁观者一样漂浮在一旁看着台上重新开始演绎的闹剧。
台上的场景早已烂熟于心,时七再无继续观看下去的耐心,她扬起头看向天空,入眼是一幕漆黑的夜色,也不知道是从谁开始说的,说“塔里的天空并没有真正的星星,塔顶也只是谣言”。
事实也确实如此。
画面一转,不知怎么的,时七看到了台上深情演绎的少女身后的场景,那是些不复以往意气风发的年轻的男女们,但时七知道他们年纪并不是外在看到的那样。
他们之中有的气愤难以自持,似乎想要冲上高台把少女拉下来。有的极为挫败,似乎不能接受一个在他看来极为荒谬的场景。他们或许形态各异,但他们的此时的想法可能空前绝后的一致。
没有人真的认为台上的少女会有机会登顶,并且在他们之前。他们一贯对待她的态度就好像厨房里的蟑螂,阴暗街道里的老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看似怜悯实则藐视的对她既不屑一顾,又恨不得赶尽杀绝。
时七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挣扎的表情,就像以前他们看她一样,心情不自觉的非常愉悦。心想这真是个令人愉悦的美梦。
突然间,她灵感爆发,想说点什么,即便他们听不到也看不见。但这并不妨碍她想要好好发挥一下获奖感言,狠狠的向他们炫耀一下此时的美景。
可惜嘴巴刚张开口,腹稿还没有打全。她就看到了一个眼熟到胃酸的英俊面孔,他与周围的人的愤怒不同冷静自持的就好像块无趣的木板。他冷冷的看着台上的少女,眼睛中是深沉的阴霾。即便知道这是梦境,时七也不住打冷颤。
这时台上的剧情迎上了,少女激动到有些破音的声音,与冷冷看着她的少年的话语相重叠。
【请让我回到可以看见星星的地方。】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金色的眼睛毫无征兆的从注视台上的少女转向漂浮在空中的时七。时七心下一惊,周围变得模糊不清,渐渐的他也变得模糊不清。
可是他的声音就像厉鬼一样如影随形。
时七满头虚汗的从睡梦中惊醒,耳边似乎回响着不存在的话语,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蕾哈尔】
都市的夜晚总是喧闹的,时七家的小区,不远处就有一个不夜街,听说那里是四大家族之一投资建立的,相当的奢华。偶尔,在家里就可以听到那边热闹的吵闹声。
这些吵闹声,透过玻璃把她从还未散去的梦魇中敲醒。时七单手扶额,掩饰性的笑了笑,接着自嘲的说到。
“真搞笑,居然梦到了群手下败将。”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梦里梦到了闭卷考试允许搜手机,用手机搜完答案,发现是原题,高兴的不能自已,然后满脑子只想着把题背背。
这样诡异,却又不知道哪里很搞笑。
这时肚子开始咕咕叫,似乎不满意主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虚无缥缈的梦魇。回忆起,昨天晚上只是吃了一点点的煎饼果子,会饿也是情理之中。她打开手机发现才是四点,虽然有些早,但因为梦到了一群即便知道今生不会相见也会反胃的人,所以她还是决定先去找点吃的。
时七下床,穿上拖鞋,走到大厅,看到一个穿着类似藏族外衫的游牧人民,正葛优躺在她的沙发上看电视,许是看到精彩部分,正笑得得合不拢嘴。
她这是被私闯民宅了吧。她无语的想,活到现在还是第一回。脑内小剧场虽然很活跃,但实际上现实中却并没有那么轻松。
时七,时七默默的抄起一把水果刀,要知道单身女性独居可是很缺安全感的,会往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地方放些意想不到的东西,拿起就利索的扑过去,面无表情的问。
“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给你三秒钟时间回答!”
说着手里的刀也没有停下,向那个可疑人士逼近。刀是市面上最普通的刀,没有夸张的刀刃,普普通通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卖的挺火的那一款。
“卧槽!别,别,手下留情。”出乎意料的胆敢私闯民宅的男人,意外的胆小,被区区一个孱弱的少女吓得口齿不清,颤颤巍巍。
卡农本来是打算按照监察者的通常办案手法,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利用监察者的身份装个逼,然后让罪人相信他,并且让她主动接受矫正。只是没想到来的时候,碰巧在里面碰到了熟人。因为好奇他们是怎么个情况,于是派出自己的领域生物去打听了情报,这么一来二去,就失去了装逼的最佳时机。
于是他准备让自己的当事人先休息一晚,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恶魔监察者,绝对不是想要偷懒。等当事人睡下后,指挥通讯老鼠把门打开。再然后,然后就被抓住了。
卡农觉得自己绝对是唯一一个被当事人威胁的监察者,早知道就天亮再来了,没事儿看什么电视!太丢人了!
“你好,我叫卡农,是绯斯市的监察者,称号‘懦弱’。”
“你因为过于懦弱被系统评为罪人,请接收矫正。”说的同时,哭唧唧的颤颤巍巍的举起一只手比了一个耶的手势,还故作可爱的卖萌眨眼。
看到此情此景,时七觉得此人戏好多,想抽。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只不过手里拿着刀,所以动作从抽他,变成了险险的刀刃划过鼻梁,插进沙发里。
“哈啊?”时七一脚踩在沙发上,双眼透露着杀气,恶狠狠的瞪着他。就好像在看一条案板上的鱼。
“懦弱,你说谁,啊?我吗?”
“对对,对不起”卡农一向负责的罪人一般和他都是个战五渣,被人欺负连个屁都不敢放,哪里就见过这样暴躁的当事人。虽然心里清楚即便刀真的捅下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硬要说的话,两人真打起来,卡农不一定没有还手之力,毕竟当事人也只是给没有明显锻炼痕迹的瘦弱少女。
卡农并不能这么做,因为反抗只会加强当事人的警惕心,反而会增加完成任务的难度。只能用别的事情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至于对他这么警惕。
“我见过你哥!”
突然灵光一闪,卡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阳台上拿走了家里唯一的照片,把照片推到时七面前。眼前突然被推过来一个反光的物体,下意识的时七向后退想要避开,结果受力不均身体连连后退。
心中火气更胜,听他瞎说八道,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哥。
“我哪来的哥!”
突出这句话的同时,她也看清了眼前的不明物体,是个照片,里面是时七和一个男人,两人长得颇为相像,一看就知道是亲兄妹。
时七的脑子就好像是掉进冰窖里,瞬间清醒。她立马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眼前已久苦兮兮的人,没有发现他有发现什么的样子。也没有放下心来,只是脑子已经清醒,她也明白即便自己把刀捅进他脖子,对方估计还可以活蹦乱跳的,只能遗憾舍弃杀人灭口这个选项。
心下懊恼,怎么就说怎么不小心,还有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哥的事情,你见过他?”
现在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走。
时心里更加不悦,刚刚手里拿着的刀因为那一手恐吓插的有点深,可能是插进来木头架子里,她下意识闪躲的时候,把刀留着沙发里。
随后只见时七不慌不忙的从沙发前的玻璃茶器的桌面下抽出一把同款水果刀,继续对着他比划。
为什么还有,你到底藏了多少,在自己家还这么藏,你是有多没安全感!!!
“那什么,懦弱也不单单只是通俗意义上的,其实系统评你为罪人,可能很大因为你从来不干出格的事。”如果直说她可能有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她会不会恼羞成怒乱刀砍死他,卡农心里发毛,忍不住哭泣泣的想,拍档你什么时候回来,这年头连罪人都喜欢搞些乱七八糟的。他搞不定啊。
“出格的事,这个算吗?”说着时七就横七竖八的比划刀。卡农看着时七手起刀落屠夫模样,连忙附和,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甩过来。
“算算!你看那里!”卡农急中生智,指向时七右边的测量器,是卡农在看她耍刀的时候,指示测量器飘到那里。时七摸不准对方是不是故意引歪话题,时七下意识的向他指的地方看去,看到一个类似手机一样的东西无风自动飘到了她肩膀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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