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羯帝终究记挂着受伤众人,只绕着猎场草草找寻了几圈,便冷着脸回到了营地。太子和众多随行的贵族亲眷自然紧随其后。刚进王帐,百媚千娇的美人就端着醇香的奶酒款款而来,轻言细语询问春狩的情况。
“哎,遇到了些状况,朕只猎了两头狼和六只狐狸就草草归来,不过那狐狸皮质不错,改天让绣娘给你缝个狐皮坎肩。”羯帝揉了揉爱妃的发顶,“你又不跟着去,可惜了顶好的箭术。”
美人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羞涩地说,“臣妾有了,这几日害喜的厉害,实在是不方便嘛。”
“好,好。”羯帝拊掌大笑,“再给朕添一位皇子,以后好跟着哥哥们骑马打猎,读书习字。”
“孩儿还太小,哪里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美人娇嫩的酥手抚上他宽阔的肩膀,“陛下也别太着急,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就可以睁着眼睛喊父皇了。”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羯帝说着,解下骑装,换了身宽松的常服走了出去。身后的美人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甜美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测的一抹冷笑。
此时太子也早已换好了一身常服,规规矩矩的对父皇躬身行礼。羯帝清了清嗓子,吩咐让营中所有人都到空地上集合,若是受伤起不了床,也需经贴身的鹰羽卫亲自验看才可留在毡帐中。
宋宣娆镇定的让前来察看的鹰羽卫进帐,把宋砚身上的伤痕展示给他们,这才跟着凌王一起来到了营前的空地上。她与太子飞快的交换了个眼神,太子也若无其事的轻轻颔首,表示稍安勿躁,一切尚在可控之中。
身着青衣的凌王很快出列,在最前方和膀大腰圆的兄弟们一起,像支摇曳在风中的翠竹。宋宣娆正遐想着,只听见身后一声极轻微的咳嗽,回首才发现乔照也带着唐廷赶来了。
训练有素的鹰羽卫拿着纸币迅速登记了众人的性命,与出发时的名册相对,这才发现肃王、睿王及紧跟着他们的十多位亲随并没有回来。羯帝鹰隼般的目光潦草扫过众人,吩咐各自回帐,非太子亲允断不可出营地。随后点了一队最为精锐的鹰羽卫,骑上骏马随自己重回猎场寻人。
营地前的诸人三三两两的散开了,此刻正逢傍晚,草原上雾气弥漫,众人都纷纷披上了厚重的裘皮抵御寒气。宋宣娆望着远处缓缓升起的明月,决定先在帐外吹会儿风。
忽然,她觉得肩头一暖。再回头,见太子阿绚带着随身的鹰羽卫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自己肩头也多了件柔软的雪兔披肩。
“这是几个月前我在阴山北麓偶然猎到的,雪兔皮不算最暖,却胜在轻薄好看,穿个心意吧。”阿绚温和笑道,“看什么这么出神?”
宋宣娆照着规矩道了谢,轻声告诉他,此刻月色婵娟,出没在寥落山峦间别有一番风味。
“我从书里读到,三国时代就有貂蝉拜月一说,看来美人们的爱好是相通的。”阿绚大手一挥,支开了跟在身后的鹰羽卫,和宋宣娆在营地里以前一后的缓慢行走着。
“太子殿下莫取笑我。”宋宣娆双手罩在袖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知道陛下找到肃王他们没有。”
“我这两个弟弟,母妃出身北边大贵族,身份尊贵,从小就争强好胜的。”阿绚苦笑着,“估计是被猎物吸引了注意力,不小心闯入崇山峻岭之中,迷路了吧。”
宋宣娆想起自己幼年迷路被身边人捡回的旧事,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砚儿的伤如何了?但愿敷过金创药,能好的更快些。”阿绚幽幽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差人去提醒了你,他却还是受了伤。”
“孩子贪玩,头一次见到这么精神的猎物,鲁莽的想往前冲也是人之常情。”宋宣娆眉目微敛,“太子又是从何得知?”
“丹朵的弟弟前几日去了我那儿,多灌了些马奶酒便口不择言地说起胡话来,我便想着支会你一声。”阿绚有些懊恼,“可人还是受了伤。”
宋宣娆在心里盘算着,以宋砚和凌王的个性,自然不会冲到豹子面前以短刀肉搏,就算心痒也会以弓箭猎取。而此次豹子死死追着凌王不放,他定不会袖手旁观,是让出了金丝软甲才被抓伤了皮肉。
“太子哥哥,郡主嫂子。”脸色惨败的凌王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鬼鬼祟祟的模样着实吓了宋宣娆一大跳。
“怎么回事?”阿绚浓眉一横,就要开口呵斥,吓得凌王一个哆嗦。
“凌王殿下又拿我打趣了。”宋宣娆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探究的看着他煞白紧绷的脸颊,“劳累了几天,怎么还有精神跑到这儿来?”
凌王警惕的环顾四周,只有几位身着弯刀的护卫在不远处张望着。“也,也没什么。就是担心睿王哥哥,不知道他回来没有?”
“胡思乱想什么,你自己都差点迷失在猎场中,我平日的叮嘱全当了耳旁风,还连累人家柳国公受伤。”阿绚拍拍弟弟的肩膀,“睡你的觉去,没准一觉醒来,父皇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凌王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嘴角勉强动了动,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对着阿绚微微拱手,转身朝毡帐走去。
“你对这孩子也太凶了些。”宋宣娆摇了摇头,“听砚儿说,凌王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只怕今晚又睡不好了。”
“可你弟弟伤成了那样,与他的冒进贪功脱不开关系。”阿绚闷闷的哼了一声,“都怪我平时太纵容他。”
宋宣娆反倒笑了起来,“你别发那么大火,又不是凌王伤了砚儿。我反倒要谢他把砚儿带了回来,没扔在荒山野岭喂豹子。”
她话音未落,山谷中想起了凄厉的狼嚎,一声声此起彼伏,足延续了半柱香之久。
“皇家猎场怎会有狼群出没?”阿绚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紧张的问隐没在黑暗中的鹰羽卫。
一位脸带刀疤的黑衣男子站了出来,“依陛下的习惯,每次狩猎都会亲手猎几匹狼回来做褥子,故而没有对狼斩尽杀绝。想必今冬食物充沛,灰狼繁衍生息,所以比以往多了。”
“把营中所有的鹰羽卫集结起来,点上火把,再带上识途的老马,跟我走!”阿绚目光灼灼,大手一挥就要出发,又忽然想了什么,转过身对宋宣娆道,“好好呆在毡帐里,不要出来。”
她回到毡帐中,见竹音正低着头打扫着地上的几片碎瓷,昏白的奶茶流了一地,而弟弟正裹在毡毯里,嘴角紧抿着,仿佛是在和他人斗气。
“郡主,这……”
宋宣娆站在一边,袖手看着竹音打扫干净地毯,这才把面如土色的小丫鬟拉到了角落里。
“睿王的伴读来了,冲小国公发了一阵火,还骂了些难听的话。”竹音双手不住揉搓着,不知该不该复述给主子听。
宋宣娆冷笑一声,睿王的伴读阿达尔出身北羯将门世家,全族以战死为荣病死为耻,最瞧不起南边那些吟风弄月的楚人。阿达尔因为前些时候和人摔跤扭伤了脚腕,故没有和睿王一起去皇家猎场,不过也强撑着来到这里,不愿意放弃随羯帝春狩的殊荣。
“一个腿脚都走不利索的人,不必挂怀。”
“可小公爷发了好大的火,阿达尔也不甘示弱,还把奴婢送上的奶茶连碗一起砸了个粉碎。”竹音抽噎着抹了抹眼角,“他虽然脚伤了,仍壮的和铁塔一样,又是那样的身份,根本没有人敢上前阻拦。还好小公爷及时住嘴,他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郡主,这事要告诉太子殿下吗?”
“让砚儿自己笑话吧,他也这么大了,不能总活在太子和我的庇护之下。”宋宣娆掏出手帕,替竹音擦了擦眼泪,“你也吓着了吧,没关系,料那泼皮杂碎也不敢在我毡帐中对你们动手。以后再遇上这种事,你尽管喊外边的侍卫过来。也不用他们动手,袖手围观当个人证就行。”
“连陛下和太子殿下对您和小公爷都是和颜悦色的,奴婢就是不服这口气。”竹音一跺脚,双眼恨恨的剜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毡帐。
“陛下礼遇我们,是做给满朝文武,和边境线上那些犹豫在战与降之间的兵将看的。”宋宣娆神情漠然,“阿达尔当然不必拘礼,索性大闹一番,知道最多告诉太子不过换来几句呵斥而已。说到底,这征羌大任,还得他们全族鼎力相助。”
“那就愿他腿脚永远都无法复原,跛一辈子,被人嘲笑还娶不到老婆。”
听着竹音的咒骂,宋宣娆灵机一动,想起铁齿铜牙的南楚襄王,连带着他身边寸步不离的唐廷和李元谋,借着夜色掩护无声微笑起来。
“下次阿达尔或者再有别的什么人来闹砚儿,你就去找南楚襄王求助。襄王帐下人才济济,能文能武的都占全了,定能兵不血刃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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