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弑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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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两声，陈单凌被这敲门声唤醒。

他先往旁边看了看，陈忆楷的说话声从餐桌的方向传来。

凌推门出去，打着哈欠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哥哥今天又起这么晚呐？”

凌伸手按在陈鹿的额头：“你烧退了没？”

“还有点没力气……”

“医生下午会来吗？”

“嗯已经约好了，听说那个医生看病挺厉害的！不知道需不需要开什么药…”

凌听喻涟说着，把陈鹿牵回座位让她坐好，然后又打了个哈欠。

“还没睡醒呢？”“用你管。”

凌对楷翻了个白眼，坐下看着早餐有些苦恼。

他看到楷的瞳孔正是竖瞳：“你吃完了？”

“这不盛情难却嘛……我吃个一顿也没啥。”

“说啥悄悄话呢？”

“没。你今早没课吗？还不出门？”

“今天训练室那儿放假一天，我就可以在家歇歇。而且我们陈鹿病没好呢，老爸我怎么放心矮”

“肉麻。”

凌说着又想躲进房间。

“哎哎，早饭没吃呢？”

“我好困。”

“吃完再睡！差这一下嘛？来来来。”

搪塞失败，凌不情愿地坐了回来，端起粥喝了小半碗。不适感呛得他剧烈地咳起来。

“别急呀单凌，慢点慢点～”

凌放下碗闭眼静了好一会儿。

涟递来杯水，凌接过喝了几口缓过劲来，白趁机悄悄地处理掉了剩下的粥，这顿早餐才算敷衍结束。

楷也挥挥手跟着凌又回到房间，关上门关切道：“您还好不？”

“每次最头疼的就是饭点…”

“唉，您要不啥时候出来躲几天？”

“怎么躲？”

“就是找个机会说去朋友家玩几天啊啥的～先躲我家也成？”

“……再看吧。”凌拉过被子盖好就又睡下了。

午后时分，凌醒来发现楷已走了。

他去客厅看到一个陌生人正写着一张单子。

“单凌醒啦？”“嗯。”

“这位就是医生噢，他也帮你看看吧？”

“我又没生玻”

“看你最近精神气色都这么差，我可不信哦。”

凌叹了口气坐到一旁。医生开好单子向涟嘱咐几句，就转向凌这边。

然后医生脸色一变。

凌心知缘由，心虚地避开视线。

医生轻轻拉过他的手腕，丝毫没有摸出脉搏的迹象。

又以手电的光打上凌的眼睛，强光照射下，凌的瞳孔也收缩成了一条竖线。

手电关闭，凌变成竖瞳的那只眼闭上适应了一会儿。

“你们两个围观干嘛？”

“嘿嘿，哥哥不好意思啦？”

“嗯～好吧好吧，我们先去旁边～”

把母女二人搪塞走，凌才松了口气。

“来，说‘隘……”

凌照做。医生看完扔掉取出的棉签，见母女俩不在近处，质问了他：“你是这家什么人？”

“……你自己不是能看懂吗。”

“我可不能确定。我了解到的吸血鬼，没少迷惑人类。”

“那你觉得，我的状态比它们好吗？”

医生迟疑了一下。

“我的保证在你看来可能不太有说服力。

“但我不打算伤人，将来也不会。”凌认真地看着医生。

医生轻轻笑了一声：“就好像一个人说他这辈子不会吃饭一样。”

“爱信不信。”

见凌的不友善，朽白很快拦中间。

“你意欲何为？”

“蝠灵？”医生眯起眼，更加警觉地盯着凌，

他从包里握住把小刀，刀把握在手中攥紧。

“你试吧。”

凌将手腕内侧朝上，抬到医生面前。医生迟疑一下，迅速在凌的手腕上划了一道。

“主人？”

刀口冒出热气，原本划伤的口子略微扩大了一些，血液哗地流了下来。

凌疼得眉头紧拧，收回手用力握紧伤口，血还在大量地流，难以愈合。

“…你是四翼。”

“既然你知道这个……也就明白刚才我的话是可信的吧。”

“我会看着你。”

“我无所谓。”

白处理好了桌上的血迹，也暂时地止住了凌的血，在那医生走后，才检查了凌的伤口。

“…这是什么？感觉有点烫。”

“这是银器造成的损伤。一般吸血鬼只会血流不止，对四翼有灼烧之效。

“以您的体质，或许时隔半天才能愈合。您需要先包扎。”

凌去了客房的顶柜取来医疗箱，绷带缠好后以牙咬住拉紧，包扎完成。

待到傍晚时分，凌做好菜时恒也提着菜回家来了。

“嚯，今天你做菜呀？”

“嗯。”

“你手怎么了？”

“哦…没事，摔了一下。”凌把饭菜全部盛好摆上桌，绷带透的红更多了一些。

“我给你看看？”

“不用，下午医生不是来过吗，他顺便处理过了。”凌敷衍着上楼，轻轻叩响卧室的门，招呼涟和鹿下楼吃饭。

白在书桌上侍立，见凌略行一礼。

凌愈发虚弱，夕阳还未下山，他只能坐在天台门后闭眼歇息。

“单——凌——不吃饭吗——”

凌艰难地调整呼吸，红色的眸子已很亮了。

“请把饭菜交由我吧。”白拦下了要上楼来的恒，又托着拿回卧室消耗尽了。

血已经浸透了纱带，“啪嗒”“啪嗒”，血滴落在地上的频率越来越高，白赶来又为凌止了一次。

“为什么还没好？”

“这意味着您的状况比属下的预估更糟。”

凌“啧”了一声，一手按在眼前继续调整，也更加烦躁不安。

白轻轻拉开天台的一道门缝，开锁的声音刺得凌头疼。

见天色已暗，白飞离家中寻血源去了。

凌缓了一会儿，踉跄地走出天台的门，靠在墙上完全无力。

然后，他再次接触到那股灼热感。

“…还是想杀我吗？”

“传言四翼死不了，又没人试过。”

“你是什么人？”

“『弑鬼人』。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只负责肃清吸血鬼。”

凌看到那“医生”，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凌笑了好一会儿，笑得有些瘆人：

“现在知道肃清吸血鬼了？”

他望着眼前的『弑鬼人』痛心地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着：

“真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他一把夺过弑鬼人的银刀将人按在地上，把刀抛到了天台的边缘，他死死盯着面前人的眼，眼中尽是杀意，

“我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反倒来杀前几天还是人的我吗？1

凌怒吼质问着他。

“所有吸血鬼都不值得原谅。”

“我凭什么要你原谅？！是我杀过人吗？1

“未来就不一定了。”

“未来？你算什么？用你断定我的未来？”

凌全力扇了弑鬼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已极度亢奋，喘息更加粗重了，他没注意到恒正好来了天台。

“我再问一次！我被你所说的吸血鬼杀害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说什么我不值得原谅，你也配吗1

“单凌？你……”

凌惊醒，回头看到恒，僵在了原地。

弑鬼人又摸出另一把银刀刺进凌脖颈上的大动脉，凌嘶叫着倒了下去，忍着疼蜷缩着发颤。

“单凌！单凌你没事吧？”

“你是这家的男主人？”

“你为什么害我儿子1

“职责所在，肃清……吸血鬼。”

凌的血液很快在身遭蔓延成了血泊。强制的蝠化让凌的吸血鬼特征尽数显现在了恒的眼前——朽白的视觉干扰已经完全失效了。

随着流失的血液不断增加，凌的意识已经在理智边缘挣扎。

他愤恨地瞪着站在一旁的弑鬼人，蝠化的长发盖住了他的脸，衬得眼神更加幽怨。

恒还在耳边呼唤，声音越来越远。

凌强忍着疼与杀欲，奋力以最后一丝理智把恒推到天台的门边。

“老爸……回去。”

－－－－－－题外话－－－－－－

弑鬼者(同“弑鬼人”)：人类自发形成的“专门肃清吸血鬼”的极端组织，随身携带的武器均是纯银的器具，不分是非地痛恨着所有吸血鬼。因其常常刺激无攻击性的吸血鬼失控，反而成了一个很麻烦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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