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是有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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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母女二人醒来，已是深夜，云杨坐在篝火旁，锅里煮着白天打来的吃食，见二人转醒，脸上强挤出一抹微笑

“终于醒了啊，来，稍微吃点东西垫一下，暖暖身子…”

“毅儿呢？”宋溪看着云杨，晦暗的眼神中透出一点期待：“我们的毅儿呢……”

云杨见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是没能说出来，脸上尽是痛苦之色，伸手从背后取出一个包裹

“那四个禽兽被我宰了，不过还是晚了一步，那四个禽兽正在煮食毅儿的断臂，我杀了他们，焚化了毅儿的断臂，将骨灰放在了包裹里，听他们临終之言，毅儿与其中一人掉下了万丈深渊…”

宋溪闻言，眼中仅剩的一点光芒归于沉寂，轻轻将包裹放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看着包裹怔怔出神，嘴里吟唱着未知的歌谣，一如当年每晚哄自己的孩子入睡那般……

云杨此时也是痛心无比地低下头

“爹……”正此时，云小溪的呼喊声幽幽传来，云杨转头，却见自己的女儿抱着膝盖坐在篝火前，燃烧的篝火照得瘦弱的身躯多了几分温暖，但此刻云小溪眼神中一片漠然

“我想修炼，你可以教我对不对？我想成为这世间最厉害最强大的修行者，我想杀光所有的坏人，让所有人听见我的名字尽是恐惧和颤抖，你能教我对不对，我可以的对不对！”

云小溪说着，渐渐有些激动与疯狂，若是此时有超凡入圣这等强者在一旁，定能看出云小溪周身萦绕着一丝晦涩的气息

云杨见女儿有些魔怔的模样，不忍拒绝，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数日时间缓了缓心情，众人再次上路，云杨也不再沉寂，一路表现得愈发强势，人玄九重的修为在一众流民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接连击杀了不少十恶不赦之人，震慑一众宵小之辈，渐渐地引得不少还心存一丝良知之人跟随

时间一长，队伍也愈见庞大，互相照应竟也形成了一股不弱的势力，云杨见状便是找了个靠近两国通道依山旁水之处建了一个寨子，平日里种些粮食，进山打猎，偶尔劫掠一番两国来使，倒也勉强度日

云小溪则每日除了修炼以外总是独自一人在墙角捏泥人，双手笨拙地捏着记忆中哥哥的样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前来投奔之人愈来愈多，想分杯羹之人，寻求庇护之人亦或是心怀鬼胎之人，不过只要没有杀人食人之举或是危及自己家人，云杨也懒得去过问

直到有一天，云杨带领一众人进山打猎，在山间的小路上，偶然遇到一名少年，少年约莫十四岁左右，穿着奇装异服，嘴里念叨着奇奇怪怪的听不懂的语言，正一脸茫然望着一众人不知所措……

………………

“小暮，你虽是无心修行，不过云叔还是最后再劝你一次，踏上修行之路，你才有机会去更辽阔的地域，见识到不一样的风景，才更有机会找到回家的路。”云杨喝了口酒，凝了凝神问道：“你可知这世界有多大？”

“哦？还请云叔讲解一番！”凌暮认真听道，虽是来此地两年有余，奈何此地本是穷山恶水，资源极度匮乏，这儿的人又哪知这世界的景象

而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怕是出门就被哪只野兽一巴掌呼上天，后空翻三百六十度侧旋转七百二十度华丽丽落地，数个时辰后惨兮兮化为山间一堆粪便

“咱们所在地为大苍国边境，这方圆十万里皆是大苍国土，而大苍国在东神域百国中只不过是排名靠后的小国罢了，更莫论此地往东数十万里外有道玄阁这一超然于凡尘俗世之外的仙门巨擎

而传说东神域最为强大的势力是一方镇世皇朝，那是凌驾于诸国与宗门之上的存在，其间修行者皆有移山填海之能！至于东神域之外的风景，连我也是一概不知”

云杨说到这也不由有些心驰神往，而后感慨道：“可惜常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跨越一国之地，除非……”

“成为修行者！”凌暮接着道，一提到修行者，凌暮脸上总是禁不住浮现一抹怪异的神色

“不错，成为修行者，才能真正算是立足于这世间，越是强大的修行者，便越是有机会去更遥远更广阔的天地，要知道诸国之间地域相隔遥远，而各国间的各种交流往来，皆是离不开传送阵！”

“传送阵？可是能将人随意传送到想去的地方的东西？”凌暮前世也算是阅文无数，对于这东西也不算陌生

“是也不是”云杨解释道：“传送阵多为两两之间相互传送，或是单向随机传送，并非随心所欲的去向任何地方，其阵也分大小，每个量级的传送阵也会有限定开启的时间与传送人数

并且每次传送都会投入大量的资源，而即便最小的传送阵，也可传至十万里之外，因此此物多为各大势力所掌握，而想使用此物，除非是各大势力的人，且身份地位还得非同一般，又或者………”

“成为修行者！”凌暮瞥见一旁不知何时又变得笑吟吟的云小溪，瞪了瞪云杨道

“不错，传送阵的使用除了各大势力核心人员以外，也就只有一些极为强大的修行者，无论如何，成为修行者，你才能真正走出这片穷乡僻壤，去更广阔的世界寻找无限的可能，才有更大的可能找到回家的路！”云杨笑眯眯道

老家伙，搞半天是当说客来了

好套路！

这忽悠人的功力，起步二十年

凌暮心中一阵腹诽，却也是认真思索了起来……

一旁云小溪急忙朝云杨打了个眼色，宋溪见状也用胳膊肘顶了顶，云杨轻咳一声，神色一正，拍了拍凌暮的肩膀道：“那个……所以啊，小伙砸！种地是没有前途的，这辈子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儿，修行者就不一样了，外面大好世界在等着你！刚好，明日启灵便是你的一道契机，你可要好好抓紧时间，抓住机会喽！”

说罢有些激动地拍了拍凌暮的脸：“年轻人哟，你还在犹豫什么，赶快行动吧！”

凌暮：“……………”

…………………

这个世界没有月亮，寥寥数颗星辰明灭不定悬挂在空中，与地上百家灯火一比较更是显得暗淡无比，白日的余温尚未散尽，村中三三两两人或是树下，或在河边纳凉，倒是显得颇为祥和宁静

“小暮哥，你的故乡到底在哪儿呀？”云小溪打着灯笼，照送着凌暮回家，一路好奇问道

“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也许我这辈子永远也回不去了。”凌暮有些淡淡的伤感

云小溪则露出一丝欣喜，转瞬即逝，偏过头像个好奇宝宝般问道：“听村里好多人说你是天人，你的家乡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那里的人都跟你一样厉害吗？”

“在一个美丽的蔚蓝色星辰上，那里的夜晚有无垠的星空，璀璨的皓月，那里没有修行者，只有越发先进的科技，那里和平安宁，或者也并不是，只是我生在一个强大的国家，和平的年代罢了。”凌暮回忆道

“可是星星总会掉落的啊，小时候听爹娘讲故事，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片夜空也曾群星璀璨，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上的星星开始掉落，每次掉落一颗都会化成流星雨，一直道现在天上的星星都快掉光了…”云小溪有些遗憾道

凌暮抬头看着夜空，凝眉思索

“那什么是科技呀？”云小溪越发好奇，驻足问道

“这个怎么解释好呢，可以生火做饭，制造雷电，可以轻易地将一座山夷为平地，也可以把一个普通人带到天上去，遨游天际驰骋星海，可以做到种种不可思议之事！”凌暮揉了揉少女的头，轻声道

“像古老传说中的仙人一样吗？传说仙人就可以横渡无尽虚空，甚至能创造世界呢，小暮哥哥那方世界的什么科技当真如此厉害，能让常人都总有如此本领？”云小溪闻言不由心生向往

“大概…要过很久以后才可以吧…”凌暮心中一动，抬头看了看夜空，有些出神

是啊，这方世界是否也是这浩渺宇宙的一角，只不过衍生出了另一个文明，而自己的故乡在无尽遥远的星空之外，在宇宙的另一头，而若这世间真有仙神，又能否真如前世中那般横渡无尽星空回到故里呢…

只不过，天上的星星会坠落，且从古至今经历茫茫多的陨石坠落，这片大陆依然生气盎然，一切似乎远远超乎自己所认知的

也许这便是修行者存在的世界应有的样子吧

凌暮整理了一番心情道：“若是一个人从普通人开始修行，多久能飞去星空？”

“不清楚，听我爹说爷爷在世时两百岁之龄突破至天玄，便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强者了，而我爹年轻时是云家自成立数百年以来的第一天才，修行不足二十年就突破了地玄境，听爹说，修为至天玄境便可短暂飞在空中，若是要去往那么高那么远的地方，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帝境可以做到吧”

“不考虑法财侣地天赋悟性等诸多因素，估摸着只要几万年左右就可以了，不过哥哥你放心，修为越高，人的寿命越长呢，欸！哥哥，你等等我……”

云小溪紧跟着凌暮的步伐，很快便到达凌暮的住处

“那小暮哥哥会去参加明天的启灵仪式吗？”云小溪一脸期待看着少年

“大概会去吧…”凌暮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去尝试一番不曾感受过的经历

“嘻嘻…，那好，明天一早你可得等我，可不许一个人先走了哦！”说罢不等凌暮回答，便独自一人提着灯笼一蹦一跳往回去的路走了

不过没蹦出几步又突然回头，嘟起可爱的小嘴委屈道：“小暮哥哥，我怕黑，要不你送我回去呗！”

凌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