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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直笑问说道:“郎君有何感触?”
刘昱说道:“自古为臣,耿介难得,而善於纳谏,足能容耿介之士的主君更为难得。项羽帐下多阿谀附势之辈,堪称耿介者,范增、钟离眜等,不过数人,而项羽犹不能容之。之所以项羽为高皇帝诛,自有其因!姑丈,前夜你与我提起来了高皇帝给陈平四万余金,任由其用的这个故事,较以项羽之妇人之仁、猜疑心重,高皇帝与他相差何止道里计!”
刘邦给了陈平四万余金,任他花用这件事,说的是在刘邦与项羽争夺天下的过程中,陈平向刘邦指出,“项王为人意忌信谗”,因可用反间之计,挑其内乱。刘邦听了,便给了陈平四万余金,随他使用,而不再多问一句。这份气度确实绝非庸主可有。陈平拿了这四万多金,反间於楚军中,宣扬钟离眜等为项羽大将,功劳高多,然终不得裂地而王,於是都欲与汉为一,以灭项氏而分王其地。项羽竟是信了这个反间的传言,遂对钟离眜等起疑,不复重用他们。
“堪称耿介者,范增、钟离眜等”云云,说的则是项羽这边的事情。
范增是项羽的亚父,不必多说,钟离眜则是项羽帐下的一员重将,对项羽忠心耿耿,且是项羽帐下为数不多的耿介之臣,但项羽却不能听其谏言,最终甚至因为陈平的挑拨而猜忌於之。
傍晚时候,刘昱出营前往的地方,即是钟离眜的故乡。
钟离眜是朐县人,其乡伊卢,离这里很近。直到现在,钟离眜在伊卢、朐县,乃及沂平等郡都还很有名声。韩信是淮阴人,淮阴现属临淮郡,距离朐县只有二三百里,钟离眜与韩信的关系很好,项羽败亡后,他逃去投奔韩信。韩信时为楚王,刘邦怨恨钟离眜,令韩信把其逮捕,韩信起初没这么做,可是后来刘邦托辞巡游云梦泽,召各诸侯到陈县朝会时,韩信担心自己会被刘邦捕拿,遂就听了手下人的劝言,打算杀掉钟离眜,呈其人头给刘邦,以自免祸。他召见钟离眜,与钟离眜商量此事,钟离眜当时说道:“刘邦不来攻楚,是因我在,你想捕杀我讨好刘邦,我今天死了,你跟着也要灭亡!”斥骂韩信非是长者,然后自杀身亡。钟离眜死后,韩信把他的人头献给了刘邦,可却果如钟离眜所言,刘邦并未因此而饶了他,将他押解到了洛阳,又其后,刘邦赦免了韩信,将他贬为了淮阴侯,再后来,韩信死於吕后之手。
钟离眜的这一生,虽然称不上成功,他先是追随项羽,项羽败亡,继而投奔韩信,又被韩信出卖,但是观其形迹,察其言行,着实可以令人生敬。
去钟离眜的家乡看一看,看看在其家乡还有没有他的后人,听一听他家乡当地现下对钟离眜是何评议,这是陈直给刘昱提的建议,目的是希望能够通过於此,让刘昱进一步地认识到为直臣之难、为明主之难,让刘昱能够进一步地意识到为人主君者,应该怎么做才对。
此亦是陈直的一番良苦用心了,由刘昱刚才所发之感触看来,陈直的这份用心没有白费。
陈直甚是欣慰,抚须笑道:“郎君自小便英姿绝伦,汝父在世时曾言,光大汝家者,必郎君也。值今乱世,群雄竞起,郎君负出众之才,身为高皇帝之苗裔,只要能常自警惕,敬贤爱能,择才善用,高皇帝之业,郎君亦未尝不能达也!”
刘昱听了这话会怎么想,会不会因此而受到更大的激励?
曹幹并不清楚,但陈直此话入耳,曹幹却是吃了一惊!
知道刘昱、刘小虎起事是为了推翻王莽,复兴汉室,也知道陈直此人志向远大,性情坚忍,可他却也实在是没能料到,陈直心里所藏的抱负居然会这么的高远!
不止曹幹吃惊,戴兰、曹丰等人在听到陈直的此语之后,也都是颇为吃惊。
陈直与刘昱说了,转过头来,笑视帐中诸人。
诸人的神色,尽收入他的眼中。
有的人比较内敛,如曹幹,没有把他的吃惊外露,但像戴兰、曹丰等,城府不是很深的,吃惊的神色皆已显露在外。陈直看在眼中,心中满意。
要想自成一方势力,进而逐鹿天下,除掉君主贤明、谋士要有能力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得能让底下的人看到一个光明的前景,从而使大家愿意为君主效死,可以齐心合力。这句“高皇帝之业,未尝不能达也”,既是激励刘昱,另一方面,陈直也是在给曹幹等画饼。
则是说了,为何这个大饼早不画,晚不画,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画?
一来机会合适,刘昱刚去过钟离眜的家乡,陈直与他话赶话,说到了这儿。
再一个,曹丰、戴兰等人可能尚且没有意识到,目下的这个关头,对刘昱他们这支义军来讲,实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早前在东郡的时候,他们是董次仲帐下的一部;到了东海郡后,他们则先是听令於董宪,继而为力子都帐下一部,在东郡时的攻田家坞堡、在东海的攻南成等历战中,他们这支义军从来没有独当一面过,换句话说,他们之前一直都是更大的义军势力的附庸,从来没有以“独为一军”的身份去攻打过任何一个县城。这一回,通过王丹的帮助,他们获得了独取海西的任务,往大里说,这就是他们自成一番势力的开端!
政治上,宣告了他们这支义军已经有了“独立攻打某地”的资格。经济和军事上,在打下海西以后,胜利的成果将由他们独享,他们这支义军的实力必会因是而取得一个大的飞越。
无论政治上的意义,还是经济与军事上的意义,都可以称为质变。
戴兰、曹丰等没有太远的抱负,所以他们虽然也都知道,这一次他们能够“独取海西”,对他们这支义军的发展将会很有利处,可他们却不能如陈直这般,将这次“独取海西”的意义,看得更为深远。陈直有抱负,故他更能明白此回“独取海西”对他们这支义军代表了什么。
大饼可以画,却也得看发展阶段。
现下还刚只是一个转折点,大饼不宜画的太多,画的太多了,反而可能会起到相反效果。
将众人反应看在眼中以后,陈直怀着满意的心情,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多说。
他转开话题,笑与众人说道:“郎君今暮时分出营,去了钟离眜的家乡一游。钟离眜,你们可能不知是谁,他是项王帐下的一员重将,其家乡就在离此不远地。你们适才到时,郎君正与我谈说他的见闻、观感,谈兴正浓,故请你们暂坐,未有与你们说话,尚请你们莫怪。”
戴兰笑道:“钟离眜是谁,我是不知,但项王,我是知道的!陈君,我听说项王也是徐州人?他家是不是也在这儿?”
陈直答道:“项羽是下相县人。下相县距此亦不远。力大率不是领兵去打司吾了么?下相县就在司吾的南边,与司吾接壤。距离咱们现在所在之此地,三百多里地吧。”
戴兰笑道:“邻着司吾?那是不远!等回头咱有机会去下相时候,郎君,你可别自己去玩了,带上俺们一块儿,咱都去看看!”
刘昱矜持说道:“项羽的家乡有什么可看的?待到来日,我领你们去丰、沛,瞻览帝乡。”
“帝乡”也者,刘昱说的自是刘邦的故乡。
“好,好!”戴兰等人应道。
聊说几句,陈直抚摸着黑浓的长须,笑道:“刘郎今晚请你们来,没什么别的事,自入沂平,先克东安(业亭)、复下朐县,已是连着半个多月,咱们攻战不止,未有停歇。这些日来,郎君军务繁忙,也因此少与你们饮酒快活。故趁着还没到海西,把你们都叫了来,咱们今夜好好的喝上一顿酒!”笑与刘昱说道,“郎君,人已到齐,是不是可以上酒菜了?”
刘昱点了点头,说道:“上吧!”
陈直便就传下令去。
帐篷的帘幕掀开,七八个妇人捧着酒菜,鱼贯而入。
这几个妇人不是老营里的人,是在朐县掠来的,俱有美色,又都经过了打扮,莺莺燕燕,香气喷喷。戴兰、戴利众人,眼睛落在她们的身上,就如被磁铁吸住一般,再也移不开了。
知晓如果自己在,戴兰、戴利等人可能会放不开,因是刘小虎没有出席今晚的宴席。
酒菜上了,刘昱举杯,先与众人共饮了一杯,酒宴开始。
酒过三巡,戴兰、戴利众人各已微醺。
戴利的酒量不好,已是喝得半醉,拽起给他倒酒的妇人,将之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上下其手,涎笑不止。却这妇人就在几天前,还是良家女子,转眼间,朐县城破,她的丈夫为保护她,被贼兵杀死,其自身则被刘昱的部曲抓住,献给刘昱,成了刘昱的一个奴婢,任人宰割,其心其意,现会是何等悲痛,不言而喻。然而此时被戴利抱在腿上,却是虽有悲苦,不敢言说。
戴利这一下手,戴兰、孙卢等也都不再忍耐,各拽了一个妇人,抱入怀中。
就是曹丰也忍不住偷偷瞧了曹幹两眼,分明亦是色动。
这也不奇怪,曹丰三十多岁了,还没结婚,身体又没啥毛病,酒酣之际,眼见到这么多美女在旁,同僚们又各都是大逞手足之欲,他要是没点想法其实才是奇怪。不过到底是曹幹在场,他是曹幹的兄长,不好意思在曹幹面前做出什么不妥的举止,因虽色动,硬生生地忍住了。
“曹大兄、曹小郎,莫不是此数妇人不入你们的眼?”戴兰瞅见他兄弟两个不动,呵笑说道。
看这几个妇人多悲苦之貌,观戴兰诸辈不堪,曹幹虽不敢自居君子,亦是不忍,他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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