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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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丸银眼中闪过一阵愕然，蓝染也下意识地顿住脚步，东仙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三人的脸上都有几分错愕之色，他们随着乌尔奇奥拉进入偏殿，果然看到里面摆着一个四方麻将桌。

龙儿、妮莉艾露、史塔克还有莉莉妮特各坐一方，方才自摸和牌的正是龙儿，他此刻得意地捉起手边的画笔。莉莉妮特的脸上被各种水彩涂得花花绿绿，此刻垂头丧气，委屈得快要哭出来。

妮莉艾露和史塔克的脸上也没少遭殃，唯有龙儿的脸上白皙依旧。

“不玩了，不玩了！这个麻将一点都不好玩！”莉莉妮特拍着桌子，愤声抗议。

“行吧，那待会我们再玩别的，不过……”龙儿微笑回头，正好和蓝染三人打了个照面，“得先迎接一下远道而来的客人才行。”

莉莉妮特这才发现有陌生人进来，史塔克和妮莉艾露当然已提前发觉，默默抬手把脸上的污渍抹去。

“没想到远道而来的竟是护庭十三队的死神队长，而且一来便是三位，”龙儿悠然踱步，面带亲切的笑容，仿佛是个热心好客的东道主，“蓝染惣右介，市丸银，东仙要，三位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今日大驾光临，令我这无甚可观的虚夜宫蓬荜生辉啊。可惜我这宫殿尚未建成，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蓝染眉目温和，也和少年一般挂着温润的笑意，市丸银原本像狐狸一般的眼睛微微睁开，蓝色双眸里闪过些许意外之色。

东仙要目不能视，在他的感知里，这位虚圈之王身上并无丝毫灵压，因此完全无法判断其虚实，但他始终凝神戒备，一直紧绷着神经，不敢放松。

“阁下似乎对尸魂界了如指掌，这是我的错觉吗？”

“了若指掌谈不上，不过略知一二罢了。”龙儿抬手轻触自己的太阳穴，微笑着说，“蓝染先生，这副眼镜不大适合你哦。”

蓝染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微微一惊：“他此话大有深意，似乎能看穿我的伪装。此人能夺得虚圈之王的位子，实力自是不可小觑，也许计划要稍稍改变了。”

“三位此来究竟有何贵干，不妨直言吧。虽然我是很想招待你们啦，可惜宫中别无长物，一些粗茶淡水实在拿不出手，想必你们也不是特地来我这儿喝茶聊天的吧？”

“虚王陛下快人快语，是我们有错在先，未能提前预约，便擅自闯入，失礼之处还请莫怪。”蓝染突然改换态度，变成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笑意愈发温和。

市丸银、史塔克等人插不上话，莫名觉得两位正主的态度一般奇特，既不像针锋相对，又不像虚情假意，介于两者之间，态度之暧昧，令人琢磨不透。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龙儿彬彬有礼，蓝染也便换上了一副谦谦君子的态度，双方礼尚往来，只有身旁的手下们一头雾水。

“哼，死神不是虚的对头嘛，你们此番前来难道还安着什么好心？”突然的一句童声稚语，宛如道破了国王的新衣，殿中一时鸦雀无声。

市丸银、史塔克、妮莉艾露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说话的莉莉妮特，神情各异，乌尔奇奥拉的脸上古井无波，一直在关注着蓝染和龙儿，而蓝染与龙儿目光相对，双方互相打量着，似乎都想看穿对方伪装下的真面目。

龙儿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缓步走至莉莉妮特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莉莉说得也对，虚和死神的关系，当然称不上和睦，蓝染先生，你说是吗？”

蓝染收敛几分笑意，并未答话，原本他的计划是占领虚圈，若放在不久前，他只需面对一位拜勒岗，那么蓝染甚至无需任何助力，凭他一人便可轻易而举地完成计划。

但是现在情形有变，这位来历不明、实力未知的银发少年既然能收服拜勒岗，夺得虚圈之王的宝座，其手段当然不可小觑。再则这位少年态度暧昧，身在虚圈，竟然能知晓尸魂界的信息，凡此种种，让蓝染不得不考虑除了武力征服外，是否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蓝染沉吟未答，银发少年微微一笑，突然语出惊人：

“蓝染先生，可否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卍解呢？”

蓝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几分凝重之色：

“阁下何出此言？”

“也没什么特别理由，只是最近闲得久了，想找人切磋一下，活动活动筋骨。想必蓝染先生，也很久未曾遇到过对手了吧？”

“休得无礼！”一直默不作声的东仙要挺身而出，手按剑柄，“如果你想动手，那由我来做你的对手。”

东仙要擅自邀战，乌尔奇奥拉立时上前一步，拦在他面前。

“东仙，不可鲁莽。”蓝染轻声相劝，但是脚下并无动作，显然已看出东仙要此举意在激龙儿出手，好刺探他的虚实。

“小乌，退下吧，东仙先生既然想见识我的实力，我自当奉陪。”龙儿含笑上前，瞥了蓝染一眼，“不过，此殿刚刚落成，若有毁损，我可能会生气喔，咱们换个地方吧。”说着他抬手指向天花板。

随后，一行人步出宫殿，飞至半空，离地数千米，下方密密麻麻的大虚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举头望来。

“拜勒岗大人，那三位死神似乎想挑战陛下。”

“哼，除了老夫，任何人都不可能战胜那小子。这些死神不自量力，大老远跑来送死，简直可笑。”拜勒岗口中不屑，态度傲慢，却也默默抬头关注着天上的战况，心想最好来个两败俱伤。

“东仙，不可轻敌。”

“是，蓝染大人。”

龙儿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站在空中，乌尔奇奥拉等人退至一旁。东仙要神情严肃地来至龙儿面前，缓缓拔刀出鞘。

“卍解，清虫终式·阎魔蟋蟀！”

“哦？上来就放大招么，“龙儿微微一笑，“这是个明智的选择。不过，胆敢挑战我，你的眼力可不大好啊。”

随着东仙要释放出卍解，灵压形成一个范围巨大的黑色球形结界，将龙儿和东仙包裹在内。

“虽然感知不到你的灵压，但是能够当上虚圈之王，你应该不是泛泛之辈。”东仙要手握斩魄刀，缓缓说道，“可惜你现在听不到我说的话，进入我的卍解领域后，你的视觉、听觉、嗅觉，都会消失，也感知不到任何灵压，唯一剩下的只有触觉——”

“慢着，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单单要给敌人留下触觉呢？这不是画蛇添足，给自己留下破绽吗？”

东仙要吃了一惊：“你、你没有失去听觉！这怎么可能？”

龙儿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如果你的卍解只有这种程度，老实说，我感觉有点无聊了。”

东仙要听闻此言，不由怒火上冲，厉声吼道：“少瞧不起人了！”举刀便砍了过来。

龙儿抬手打了个呵欠，连眼皮都不抬，完全没有将对手看在眼里。

场外，蓝染、史塔克等人都在关注着战况，他们只能感受到东仙要爆发的灵压，对同样陷身其中的龙儿，却是半点也感觉不到。

“史塔克。”莉莉妮特拉着史塔克的衣角，小脸上闪过一阵担忧。

“放心，他不会输的。”史塔克轻声安慰，莉莉妮特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东仙要释放的黑色结界突然消失了，众人心中一惊，没料到这么快便分出了胜负。

东仙要前一秒释放出卍解，还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二人的身影再度出现。

只见龙儿手中捉着一只断臂，反观东仙要，却是右臂齐根而断，鲜血从臂膀处不断滴落，脸上虚汗直冒，大口喘息的同时，身躯微微发颤，充满着震怖之色。

直到此刻，他才发觉自己错得离谱，眼前的对手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可怕得如同怪物。

“作为胆敢向我挑战的嘉奖，你失去的右臂正是勇气可嘉的证明，至于这把刀，作为战利品，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龙儿从东仙要的断手上取过他的斩魄刀，握在手中，缓缓指向东仙要仓皇狼狈的脸。

蓝染和市丸银的脸色不由一变，前所未有地凝重起来，只见龙儿并无其他动作，但是他手握的斩魄刀竟然在缓缓消散，片刻间已彻底化为灵子。

东仙要感应到和斩魄刀彻底断了联系，整个人心神大震。他的刀和寻常死神不一样，并非自己觉醒而来，而是继承自死去的挚友，作为友人唯一的遗物，这把刀他看得重逾性命。

“啊！！！”东仙要仰天嘶吼，整个人陷入癫狂，“我要杀了你！”

“东仙，冷静！”蓝染闪身上前，按住了东仙要的肩膀，强制令他冷静下来。

“好，很好。”龙儿淡然自若地拍手鼓掌，“气势不错，东仙要，如果你是那种失败过一次便从此一蹶不振的家伙，那留着你的性命也没有意义了。倘若以后再也无人敢挑战我，那我的人生该是多么寂寞。你说对不对呀，蓝染先生，您是否愿意赐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