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水落石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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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是邪门歪道，有什麽好惊人的？」纪雪灵哼了一声，「炼到最後，顶多就是像程东山那样疯狂而已。」

「那你就错了。程东山只是个自以为是的无知小人，根本没有遵照我教他的方式，他炼法的过程与目的全都是错误的。」何文远摇头说：「还是先让我把故事说完吧，好吗？等我说完，你们一定可以明白的。二位想必听过郭将军的故事了吧？一般人怎麽可能理解，当年郭将军据守孤城、满腔愤恨的心情？又何曾了解过，那几支箭矢被反覆捡回来，一再S向敌人後，究竟染上了多少鲜血与灵魄？当然他们更不可能明白，那一壁虎符当中，承载了多麽伟大的江山守护之责，以及最终却被国家抛弃的憾恨？我知道这是缘份，是上天赋予的使命，要让我参透真正的劫难，要让我印证修为与超脱的真谛。」他说得兴奋，咽了口唾沫，又说：「你懂了吧？这些年来，我一不求名二不求利，像黑羽箭那样的东西，对我丝毫没有用处，当然也任凭所有人你争我夺，都与我完全无关；我所追求的，是更有意义，也更伟大的层面。」说完後，何文远满心期待地看着纪雪灵，想听听她的看法。

「我不想懂。」纪雪灵摇头说：「我只觉得，妈的又一个神经病。最近遇到的疯子太多，而你算得上是最严重的。」

何文远哈哈大笑，摇头说：「我是不是神经病，你不已经亲眼见证了吗？」

「见证个P，我只看到一个老头在自我吹捧。」纪雪灵呸了一声。

「不，你应该看得更清楚一点。」何文远摇头。

「你到底要我看什麽……」纪雪灵皱眉，但话还没说完，只见何文远缓缓起身，满脸悠然，两手垂下，仰头深x1几口气後，也不知道使了什麽魔法，他原本童山濯濯，只剩几根白发，光秃的脑门上竟开始漫漫泛出发丝，而且还是深黑sE的，转眼变得茂盛浓密；跟着他抹了抹脸，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也随之变化，皮肤逐渐光滑，所有的斑点与摺纹都消失了，双眼更炯炯有神着。转眼间，从一个身T残缺又虚弱的老人，竟蜕变成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让纪雪灵看傻了眼。

「其实还远不只於此呢。」何文远傲然地站直身，本来弯腰驼背，就算拉直了也不会超过一百六十公分的瘦瘪身材，瞬间伟岸英挺，更衬托出他眉宇间的英气B0B0。

「现在你懂了吧？为什麽我不去抢那些没用的箭灵？因为权势也好、财富也好，全都是些生不带来、Si不带去，只能止於一身的东西，而虎符灵的奥妙之处，却是超脱一切，能永恒不灭的，这是天底下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也是只有我才能办到的奇蹟。」

不只是纪雪灵，李琰也瞠目结舌，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道之所在，即永生之所在。」何文远笑着说：「程东山无知，只知道炼法来谋取权势，却不懂道之真谛。试问，世间还有b这更迷人、更伟大的修行吗？应该没有了吧？」

此时破屋内一阵沉默。何文远满是睥睨，他苦苦经营一生，终於如愿以偿，可偏又只能以老庄的形象示人，个中压抑直到今天才能痛快宣泄；纪雪灵跟李琰则是震惊骇然，久久不能相信眼前所见。

在静默中，惟有风声呼呼，海cHa0远远不断。纪雪灵只觉得眼前这人其实早就疯了，他扭曲的人格与理念，都超乎了常人的想像，而做出来的举动，更无一不是需要漫长时间的安排与蛰伏，这种惊人的毅力及决心，不但一般人难以理解，就是放眼百家修道之法，也没有人会这样做的。

「既然你有自己的修为方式，那你Ai怎麽做，就尽管去做了，又何必非得把所有人牵扯进来呢？」纪雪灵感慨地问。

「因为要取得那样的法器，并不是我单独一人所能办到的呀。」何文远说：「就算我读懂了古籍，知道了修为之法，但总得要有人帮我把东西带回来才行呀。」

「这就是当年你跟程东山合作的原因喽？」

何文远点头说：「虽然已经调查到古文物的下落，但人生地不熟，我也无法取回，而光是为了找谁去办这件事，当初就让人煞费苦心。我物sE了很久，才终於选定了程东山。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敢把一切都托付给他，非得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确定人选的可信度才行。」

「会看上那种人，表示你的眼光也不过尔尔。」纪雪灵哼了一声。

「要论人品，他当然是不及格的。」何文远也笑了，说：「程东山这个人野心B0B0，贪婪而残忍，当时他几笔大买卖虽然都做得有声有sE，但风评却挺糟的。我那时感到非常不放心，所以又去调查他的背景，结果出人意表地，发现绕了好大一圈後，竟然又绕回了原点。」他看向李琰，再看看纪雪灵，说：「我查到程东山以前还有个老搭档，而他那个搭档後来退出江湖，经常出没在一个我曾经被拒於门外的小g0ng庙中。」

听到这儿，纪雪灵跟李琰都是心头一凛。

「是我建议程东山找人帮忙的，为了让他更容易监别古物是否有灵，我还帮他开了眼，让他通透天理。某个意义上来说，程东山也算我的徒弟了。」何文远苦笑说：「那时我还暗示他，要找搭档，就要找个绝对信得过，且本领与胆识都不能太差的人。但怪就怪我太过自信了，以为机关算尽，必能稳C胜券，却没想到，李老黑那天晚上动了手脚，坏了我满盘计划，而程东山更卑鄙，他只想着要独吞法器，简直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如果不是我一路追踪，或许虎符、黑羽箭都会被他抢走吧？」他边说边摇头：「不过尽管如此，後来他终究还是跟我翻脸了，甚至还暗算我，想要灭口。」

「可惜他下手不够狠。」纪雪灵冷笑：「要换作是我，我就把你切成八段，以绝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