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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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州雒yAn

赶了几天的路，终於到了目的地。

魏深宓坐在马上，看着眼前繁华大城的样貌，眼底尽是赞叹。虽然自己也曾在书上见过洛yAn城的平面图，实际看过後才知道到底有多麽繁盛。

「飘儿第一次来到雒yAn？」

夏侯渊在魏深宓目不转睛时下了马，正巧见了她出神的表情。

魏深宓闻言俯下头，朝他点首。「嗯，我之前只到过小镇市集，没到过大城──妙才，晚些可以到市集上去吗？我想去看──」言语间，语调已有些兴奋。

那夜魏深宓和夏侯渊两人畅谈之後，便熟稔起来，魏深宓如今喊夏侯渊也不带尊称，直喊妙才。至於面对曹C和夏侯惇两人虽然已没有之前那般拘谨，但仍未到与夏侯渊这样的境地。

这问句，让夏侯渊下意识地朝曹C看去，魏深宓顺着夏侯渊的视线，也朝曹C望去。「曹大人，可不可以让妙才和我一起去……」

曹C睨了眼她那有所企求的眼神，水灵地令人不住怜惜，想要又不敢太明目张胆的要求……

「待你伤好些吧。你如今还不太能走，府邸就在城内，再过几日你脚伤养好，就让妙才带你去。」

「嗯，好。」魏深宓颔首笑了开，随即又不解地瞥了眼下马的夏侯渊。「妙才为何下马？府邸不是还没到麽？」

夏侯渊接过曹C递来的弓囊，里头装着她的弓箭。「咱先替你将弓箭拿去修理，再帮你挑把顺手的使用。」

「欸，那我也一起去吧……」总不好意思是自己的东西，还让人付钱处理，更何况那是姊姊做给她的。说着，就要下马，夏侯渊连忙伸手挡住她。

「不用不用，你和大哥、孟德兄先回去吧，咱回头便去。」

「嗯。」未等魏深宓应答，曹C先应，朝她瞥了眼，「飘儿，走吧。」然後便率马骑走，夏侯惇只冷睨一眼，随後也跟上曹C。

魏深宓又看了一眼夏侯渊，只好说：「那你小心些，回头见。」而後轻踢马腹，跟在夏侯惇身後。

「去吧。」

到了曹家府邸，下人看见曹C回来，本吆喝着要去喊人，却被曹C挡了下来，吩咐将人全都叫到厅堂去等。

家仆应诺，看了魏深宓一眼，只略有疑问地打量了一眼便下去办事。魏深宓扭伤的脚在上了药之後已无大碍，只是还不太能正常走路，未免加重脚伤，这几日下马都是曹C或是夏侯渊帮忙。

魏深宓思索着眼前情况可能不便再让人协助，想着要怎麽自己下马才不会再次让脚踝受创，素来安静的像是曹C影子的夏侯惇竟走了过来。

「夏、夏侯大人？」不会是夏侯惇要纡尊降贵地帮她下马吧？天啊──

只见他伸出手臂，动作不很轻柔地揽过她腰腹，一把将她从马上捞了下来。

魏深宓有些狼狈地挂在他手臂上，夏侯惇轻瞥她姿态发现不合宜，才勉为其难地将她打横抱着。

夏侯惇真的很不会抱nV人──魏深宓哀怨地腹诽，只能瞪着夏侯惇的下巴。

b起夏侯惇，妙才显然好太多了……呜呜，妙才你快回来，我想你……

＃＃＃＃＃＃

曹家厅堂里，曹C坐在中央夏侯惇在他右侧，魏深宓屈膝坐在曹C左侧，瞥了眼陆续自外头进来的人。

有男有nV。

魏深宓没有说话，看见他们瞧见她时眼底纷乱的情绪，有人平静有人讶异有人不解有人好奇……她无视那些表情，只是略作打量然後於心底臆测。

两个nV人……应该是曹C的侍妾吧。依她猜测，应该是丁夫人和卞夫人。

至於那些男人，应该是曹C的表兄弟吧……

「孟德，这是……」

曹C摆了手，先朝魏深宓一一介绍过去。一屋子站了五人，除了两名妇人装扮的nV人，还有三名JiNg壮的男人。

「那是曹仁、曹纯、曹洪，这是曹某内人丁氏，这位则是卞氏。」由左至右朝她介绍完後，他接着朝众人介绍魏深宓。「这是魏姑娘，今日起便要居於府中，你等不得怠慢。」

「呃……你们好，我叫深宓，魏深宓。可以和曹大人一样，叫我飘儿就好。」魏深宓有些尴尬，但仍是镇定地自我介绍完毕。

她本想，让她居於府上不过就是拨个房间给她，就跟在农庄那时差不多……为什麽要这样庄重且盛大地把她介绍给他的亲朋好友啊？她惶恐……

「那便劳烦两位夫人带飘儿下去洗漱。」曹C以示意一旁的丁夫人和卞夫人，两位夫人对看一眼，卞夫人脸带浅笑地朝她走来，魏深宓连忙起身，曹C见她能自己站稳，也就没有cHa手。

「飘儿脚上带伤，还需劳烦夫人照料。」只叮咛一句。

「是。」这次，是丁夫人应答。

卞夫人伸手yu搀魏深宓，被她婉拒。卞夫人也没有没有恼怒，跟着魏深宓身侧陪她缓步走出厅堂。

待魏深宓离去，曹仁才发话，「那姑娘是何来历？为何还劳你费心介绍，还交代不得怠慢？」

曹C和夏侯惇对看一眼，曹C接着说：「几日前我动身前往兖州山境寻山氏後人，临走之前山偃曾言，我之贵人虽为nV子，却贵不可言，晓我平生事迹。後来亦得证实，只是……许是她对我仍有戒防，许多事不肯轻言。」

「原来如此。」曹仁与夏侯惇对视，只见他也颔首，「既是你贵人，对你又为何戒防？难道她不是来助你的？」

「这事说来话长……」

於是，曹C简略的说起救起魏深宓的过程，也说了因为她从特别的地方过来，所以被h巾贼视为「神nV」，也因此饱受h巾贼追逐之苦。也说他并未让魏深宓知道自己是他的贵人，更让夏侯渊动之以情，利用她温软的X子答应暂时留在他身边帮助他。

「这麽说来，大人娶她便是，若是你的人，何愁她不帮你？」曹洪听完忽有此感，就这麽抛了出来。

曹C淡瞥，只是冷吐一句，那眼神别有深意。「你这话可别教她听见。这几日与她相处，她愿意亲近之人唯有妙才，若是说要纳她为妾，你以为此刻你还见得了她？」

「不如，将她许给妙才？」本以为曹洪已经语出惊人，没想到曹纯更上一层楼。

一时间静默无声。

「子和，别跟子廉起哄。」曹仁按住弟弟曹纯的肩，朝他摇了摇头。

都没人看到孟德的脸sE吗？竟还这样胡闹。

曹C轻咳一声，彷佛刚才的话他全数没有听见。「总之，元让说她会暂时留在此处。这期间，还望诸位可以齐心，想个法子让她留下来，或者让她与我们为友。太平道说她是神nV，其言词虽不可尽信，但多少必有异於常人之处……」

「知道了。那麽，如此贵人要如何称呼？」

「与我一同叫飘儿便是。另外……她尚不知自己是山偃预言之人，诸位不用特地告诉她，以免她心思多有揣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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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深宓沿路跟着丁夫人走，身旁跟着卞夫人，因为脚踝虽然能站但还不太能用力，大部分的重心还是放在左脚上。

跟着丁夫人走出这座院落，又进那座阁门，虽不大却有些难记。

「飘儿姑娘，还是让我搀你一把吧？」她身旁的卞夫人语调柔婉，秀丽的脸上尽是温和之意。

魏深宓轻瞥了她一眼，朝她浅笑。「多谢，我还可以走。只是不知还要走多久？」历史上对卞皇后的评价其实不多，但最为後人所知的便是她温婉大度、勤俭持家，是曹C在外十分放心的贤内助。

「就在前面不远，此院落乃是府中nV眷居处。我和姐姐都会在此处，姑娘若有何处需要帮忙，可唤我们一声。」

「呃，好，多谢。」魏深宓闻言只得陪笑应答，心里却想：自己怎麽可能麻烦太后出手啊？

「到了。飘儿姑娘，此处便是你的居所，你暂且住在这处，若有何处不妥，尽管差人知会一声。」走在前头的丁夫人停下了脚步，微侧身让身後的魏深宓可以略观自己的居所。

「好，多谢夫人。劳您费心了……」魏深宓此时只有「深感惶恐」四个字，但仍是故作镇定地微笑道谢，却见她此话一出，丁夫人竟微退身，彷佛不敢接受。

「飘儿姑娘不必如此，之後许有多处需仰赖姑娘，还望姑娘能尽力襄助。」丁夫人与卞夫人对看一眼，话中有话。

魏深宓浅叹，觉得有些无奈，看来，多少还是受到「神nV」这两字影响了。「夫人不用如此，若是我能力可及，必不吝啬。」

「多谢姑娘。」丁夫人朝她颔首行礼，微敛的眼眉添了GU恭敬婉约的味道，颇有当家主母之态。

「听闻飘儿姑娘不喜人服侍，那便不叨扰姑娘了。房内多处都已备妥，若还有不周之处，唤一声便可。」卞夫人显然是被交代好了的，许多细节处都正符合魏深宓心中所想，她不禁感叹卞夫人的贤慧真的从小细节就可以看出来。

「谢谢。」

於是，魏深宓走进了房里，丁夫人和卞夫人也先後离开。

待魏深宓关上门，背靠在门上，沉沉地叹了一气。

「跟着曹C过来，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啊……」如今迎接她的这个阵仗，开始让她觉得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