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破碎(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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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单方面结束了通话，整晚都没有再打来。

早晨在闹钟响声中醒来时，我久违地感受到对起床这件事的无力，自从与大大有过早餐店的约，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未曾找上门来。

我翻过身，拿起手机查看讯息，与大大的对话依旧停留在前一天晚上。

不只没有打电话来，他连讯息也不想给我发了。

我有些茫然无措。

以往我们也吵架，可每每争执过後，大大总会先来哄我，自然而然就会和好，从不需要我为此苦恼。

不是不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我拉不下脸主动道歉，抱着手机在床上纠结半晌，我还是退出与他的对话，转而找上邓嘉佳，请她替我请假，随後将手机转成静音，随手抛回床头柜上。

尽管做好了决定不出门，脑中依旧忍不住去想他这时候在做些什麽。

想他是不是已经到早餐店了，会不会还是替我多买一份早餐，在早餐店外迟迟等不到我怎麽办？

我想了无数个可能，唯独没想过要立刻起床出门见他。

只因我怕这也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他都气得不想与我和好了，也许我到早餐店後，才会发现孤零零等在那的人是我。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就足以让我勇气全消。

我不想这样。

所以我蜷缩起身子，将自己包裹在棉被里，然後紧闭双眼，强迫自己再次入睡，把所有关於大大的一切抛在脑後。

浑噩地过了一天，也捧着手机等了一天。

晚上入睡以前，我再次点开对话确认，大大依旧没有发来讯息，也没有打电话给我。

我盯着萤幕上前天他才发过的那句「喜欢」，不明白为什麽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我的错吗？不是的吧。

明明是h昀染的错啊，是那些来找我麻烦的人的错，我不过是想谈个恋Ai而已，我有什麽错？

我也难受、我也委屈呀。

迟迟等不来他的安抚，让我先前的无措转为愤怒，既为自己一整天的忐忑感到可笑，也为大大的沉默感到不满。

行吧，不理就别理，不就是冷战吗？

我气得关掉手机，抛回床边，再不肯让自己像个傻子似的苦苦等待。

这场假我足足请了三天，直接把事假一次能请的天数请到底。

为此，周六早上老齐特地打电话过来，提醒我下周一必须得去学校上课，顺便把假单补上。

我不甘不愿地应下，心里满是抗拒，但也知道自己若想顺利毕业，还真非去不可。

犹豫着是不是先发制人发讯息给大大，告诉他以後不约早餐店，以此避免早晨可能有的尴尬，敏谦却突然打来电话，打断我的纠结。

他已经很久没给我打过电话了。

从他意识到我不再接他电话那时起。

我习惯X地想把手机转成静音，再次忽略他的来电，却又突然想起来我与大大现在的关系，好像我已经没有不接他电话的理由了。

自嘲地想着，我滑开接听键，轻触扩音。

大概也没料到我会接通，敏谦似乎愣了一下，而後张嘴就是嘲讽。

「……你手机还能接电话？」

知道他是对我这段时间的不联系与不回电不满，我没与他计较，懒懒地问他：「找我g嘛？」

「学校的事我听说了。」倒没有与我继续与我闲扯的意思，敏谦很快切入正题。

「所以呢？」我换了个姿势仰躺在床上，把手机搁置在耳旁，「老齐让你来劝我去学校？」

想起稍早前说了足有半小时的来自老齐的那通电话，我有些头疼地在他才说了个「我」字後赶紧打断他道：「别念，我星期一真会去学校。」

「没要念你。」敏谦笑了声，又很快肃起声音，认真道：「我找你是要说h昀染的事。」

又是这个名字。

我厌烦地蹙起眉头，光是听见她就已b听老齐碎念还要更加令我烦躁。

「提她g嘛？」

「关於你姐的事。」敏谦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情绪，「是李侑瑄告诉她的。」

这怎麽又有李侑瑄的事了？

迟疑着，敏谦又说：「先前找人灌你酒那事，其实是h昀染的主意。」

她与李侑瑄早就有交情了。敏谦说。

更深入的情况他没有问，只大概知道两人是国中时候认识，h昀染恰好帮过李侑瑄一次，而後两人便一直有来往，即使後来h昀染出了国，两人也断断续续有过几次联络。

我与大大的事情，也是李侑瑄透露给h昀染知道的。

灌酒事件以後，知道我没有任何事情，还与大大关系越发得好，h昀染彻底坐不住了，这才会趁着假期飞回国内，打算亲手拆散我们。

在她与李侑瑄详细打听我的事情时，李侑瑄想起了姐姐的事。

事实上，关於我姐，李侑瑄只在过去我与敏谦说起时偷听过一两句，知道的不全面，但这并不妨碍她自我脑补後补全内容。

时间过去太久，她又太过讨厌我，最後连她自己都信了这个被她加工过的故事，压根儿不记得最初她听到的内容并不完整。

知道我之於敏谦的重要X，李侑瑄做事颇有些顾忌，不敢再有太大的动作，两人几番和议後，最後选择这样的方式，既是要让我名声受损，也是想破坏我对大大的信任，从而与他争执，届时h昀染再以贴心温柔的前任身分出现在他面前，安抚他受伤的心灵，重新在他心上占据位置，一点一点夺回大大的心。

自然，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如果不是敏谦反应快，一下查到她们身上，後续还有各式各样的小事件等着消磨我与大大的感情。

而不得不说，作为最厌恶我的人，李侑瑄确实了解我的脾气，光就这个计画的开始，她们已然成功了一半。

我们现如今的结果完全在她们的预料之中。

所以现在h昀染已经以贴心温柔的前任出现在大大眼前了？

我可去她妈的。

「李侑瑄不会再惹事了，我保证。」敏谦的嗓音低了下来，他大概也没想过，被他严厉警告以後，李侑瑄依旧在背後偷偷做了手段。「小小，我——」

打断他听上去明显带着歉意的话，不想从他口中听到任何抱歉，也不需要他再对我保证什麽，我只问他：「你能知道h昀染现在在哪吗？」

敏谦没有立刻回我，默了片刻後问我想做什麽。

「去把话说清楚。」我闭了眼，阵阵的倦意向我袭来，「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保证了敏谦，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去解决。」

「你别……」劝我的话才出口便中断，又是片刻的沉默，敏谦叹了口气，终是妥协，「我帮你找，你等我讯息。」随後便结束了通话。

敏谦做事一向很有效率，没等多久就发来h昀染此时的定位讯息。

也是巧了，她这会儿正跟阿朔在一起，在东街上的一间MTV馆。

确认了她的位置，我换掉睡衣，简单把头发束成马尾在脑後，抓上钥匙与手机快步出了门。

搭上公车抵达东街，我顺着地图指示找到位於巷内的MTV馆，藉口朋友在里头，轻易被柜台小姐放进门，对方还亲切的指引我包厢所在位置。

我立在包厢门前，深呼x1了一口气，伸手推开门。

MTV馆的包厢门一贯是没有锁的，不小心被人开错也是常有的事，门大开时，h昀染还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向我瞥来视线，然後在与我对视後僵在当场。

我以为再一次与她碰面时我会大发脾气，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与她撕打在一块，可事实上，我b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冷静。

就这麽站在门口与她无声对视半晌，我缓缓启唇，面无表情问她：「跟我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