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破碎(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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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昀染显然不想。

她当然不想。

我扫视了一圈不大的包厢间，里头除她以外，并没有阿朔的身影。

漫步走进去，拿脚把门关上，我站了一会儿好让眼睛适应灯光明暗的转换，在她面容在我眼中变得清晰後走向她。

她倏然起身与我拉开距离。

「你要g嘛？」

「你这麽怕我，是已经听陶颖她们说过学校的事了，还是李侑瑄告诉你你们露馅了？」

「阿朔等下就会回来，你不要乱来。」她没有回我话，而是拿起手机，警告似地对我说：「不然我现在就打给大大。」

一PGU落坐在沙发上，我把玩着手指头，不以为然地回嘴，「你打啊，正好来让他看看你的真面目。」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听不懂就算了。」我伸手进外套口袋里，手指在里头的手机画面上0索，双腿交叠，向後靠上沙发椅背，「我只是来跟你把话说清楚而已。」

h昀染没接这话，目光依旧警惕。

「就算我跟大大分手了，我也不会让他跟你在一起，所以你Si心吧。」

「你凭什麽？」h昀染原本温温柔柔的嗓音一下变得高亢，可即使是发脾气，她看上去也依旧气质优雅，眼眶红得楚楚可怜，任人看了怜惜。

可惜现在在她面前的只有我，我根本不可能怜惜她。

「别跟我演。」我面无表情地看她，「我嫌恶心。」

这话彷佛按下了h昀染身上的开关键，她脸上的难过神情一下收得乾净，冷冷地盯了我半晌，她忽然又笑了，姿态优雅地在距我最远的沙发上落坐。

「既然这样，我们好好说说话吧。」

「我听说你一直都是被人捧着的，所以可能对自我认知的不太清楚，但我还是得告诉你，别对自己太自信了。」h昀染拨了拨浏海，把垂落脸颊的发丝塞到耳後，柔声道：「大大迟早会回到我身边，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对你Si心。」

我挑了下眉看她，「你这是承认你跟李侑瑄一起设计我的事了？」

「你不都知道了吗？我有什麽好不敢承认的？」她哼笑一声，半点不遮掩自己对我的恶意。

「包括找人灌我酒的事？」我接着追问。

「大大告诉你了？」她露出一瞬的讶异，随後掩唇轻笑，「啊，是侑瑄说的吧？也是，大大也不可能告诉你。」

她眼中闪过得意，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我，而我半晌无语，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的话。

敏谦没告诉我大大知道。

是她骗我，还是大大确实知道却替她隐瞒？

「不怕告诉你，我不打算收手，要是你想继续我也随时奉陪，李侑瑄会怕学长而打算收手，我却没有顾忌。」她定定看我，笑容微歛，脸上的神情认真且坚定，「只要大大能回到我身边，我什麽都会做。」

我深呼x1一口气，暂时将心里那点疑惑搁置，面上神情不变，探手进口袋将录音中止，无所谓的哦了一声，我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她，「那我拭目以待。」

话说完我就打算离开，急於去找大大问清真相，h昀染却状似无意的又开了口，出口的话成功让我顿在当场。

「对了，你见过小小了吗？」她抿唇朝我笑，语气愉悦轻快，「说起来可真巧，当时替牠取名时，只是想着刚好能与大大昵称对应，没想到你也叫小小。」

本就逐渐下坠的一颗心，因她这番话而重重摔落谷底。

所以猫的名字是她取的。

所以大大在与我说起时，脸上的不自在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想起名字的由来。

我整个人如坠冰窖，寒意油然而生，还有些想笑。

原来都是我过於自以为是，连这点情绪都分辨不清。

「啊，你该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h昀染以手掩嘴，一脸抱歉地望着我。

「你也别难过，男孩子嘛，总是这样，习惯就好。」歉意转瞬而逝，她换上笑，缓缓挪步向我而来，与我对视，「他是有些不成熟，但也没关系，你把他还我就行。」

一边说，她一边向我伸手，手指轻缓地抚上我的脸颊。

肌肤相触的刹那，胃里猛地一阵翻搅，我恶心得不行，旋即抬手隔开她的手。

手才挥出去，她忽然惊呼出声，分明我也没怎麽用力，她却整个人动作极大地向後跌坐在地。

我冷眼看着她的举动，心脏骤然一跳，像算准了似的，包厢门在这时候被人从外头推开。

「昀染！」阿朔大步走进来，搀扶起她，仔细打量她，对她不住呼疼似乎十分紧张，「你有没有怎麽样？」

「我、我没事，不要怪她……」她一边说，一边看向门口处。

循着她的视线望去，我不怎麽意外地看见大大的身影出现在这。

打电话给大大不是个威胁，她老早知道阿朔是去找大大，也早知道我会来找她麻烦。

阿朔是个聪明人，敏谦的问话想来有他的技巧，可他依旧能够猜出他询问的原由。

我以为是自己在给人做圈套，没想到一脚踩进圈套的其实是我。

将视线落在大大身上，几日未见，他看上去并没b我好多少，同样是一脸的疲倦。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等待他做出反应。

就在我面前，h昀染还楚楚可怜的低泣着唤他的名字。

可大大没有理她。

他终於把视线自我身上挪开，看向阿朔，「你先带她走吧。」

阿朔看看他又看看h昀染，点头，起身拿过h昀染的包背在身上，搀扶着她走向门口。

途经大大身旁时，h昀染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张了嘴想说话，但大大毫不留情扯开她的手，还看了阿朔一眼，她只能重新阖上嘴，任凭阿朔把她带离这里。

门重新被阖上。

大大抬脚走到我面前，张了下嘴又缓缓阖上。

他没有针对刚才他看到的画面质问我，显然是没有相信h昀染的戏，可他同样也说不出话来，就像是与我无话可说。

我抿紧唇，也不说话，坚决不肯在这场冷战中先低下头。

然後大大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他抹了把脸，叹口气，低声问我：「小小，你到底想要我怎麽做？」

这话说得我心生委屈。

怎麽会是我想他怎麽样呢？我明明什麽也没强求，就想他像以前那样哄哄我。

咬了下下唇，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放刚才的录音，然後看见他的脸sE在h昀染问出是大大告诉我她派人灌我酒时变得铁青。

他的呼x1变得急促，颇有些手足无措，匆忙向我解释：「小小，我不是故意瞒你，我只是──」

「所以你真的知道。」我打断他，终於确认了这件事。

下坠的心脏一路坠至深处，在触及底部时应声碎裂。

「对不起，我──」

他又想跟我道歉，可我真的再也不想听见任何道歉的话，我厌烦的再次打断他，打心底感到疲倦。

「大大，我太累了，从她回来的那一天起，我每天都好累，我不知道她什麽时候会从我身旁抢走你，不知道会不会又有谁因为她来找我麻烦。」

我受够了她，受够找我麻烦的所有人，也受够这样脆弱的自己。

这不是我以为的Ai情。

如果早知道，会有那样一个属於他的过去，却不属於我的过去的人出现，当初我就不会给他机会，也不会任自己坠入Ai河。

因为喜欢他，所以对所有妄图接近他的nV生感到厌恶。

因为喜欢他，所以生气，所以吃醋，所以悲伤，所以痛苦。

因为喜欢他，所以从心开始变得丑陋，连自己都厌烦这样的自己。

我已经太累了。

所以我想跟他赌一把。

赌赢了，我们仍能在一起，不用再为这些恼人的事争执；赌输了，便是全盘皆输，两败俱伤。

我看着他，眼前逐渐模糊，使我连眨眼也不敢，深怕眼泪就此落下。

「大大，你做个选择吧。」

「无论什麽场合，你都不要再见她，不要再见阿朔他们，不要让她再有接触你的机会，这样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

「可如果你终究还是舍不下你这群朋友……」

我闭了下眼，赶在泪珠滑落以前抬手抹掉。对上他同样通红泛泪的双眼，我狠下心，一字一字把话说完。

「那你就选择舍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