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破碎(06)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包厢内静默良久，才听大大颤抖的声音响起，他红着眼眶，唇sE都白了。

「你能不能别这麽b我？」

我咬咬牙，别过头，实在见不得他这样，可让我把刚才的话收回，我也做不到。

「我答应过你，不会私下与她连络，不会单独跟她碰面，不会让她有任何机会，这些我都有做到。」

「但你不能……」他哽咽了声，缓了一下情绪才续道：「你不能让我因为她而放弃我的朋友，我们从小玩到大，我……」

大手捧住了我下意识以指甲刮着指腹的手，止住我的举动，我忍不住转头看他。

「小小，我喜欢你，可他们是我的朋友，你不能非要我在这之间做出选择，这不公平。」

我其实也很清楚这样人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在他独自与小舅回到国内，面对全然陌生的一切时，是他们出现在他面前，带他走出被母亲抛弃的Y影，重新变得开朗yAn光。

他很喜欢他们，也很感激他们，即使h昀染出了国，他们四个男孩子也没有停止见面，感情从未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减少。

我知道是我自私了，可我也是真的害怕。

「从小一起长大」是我始终无法突破的关系墙，即使今日我们不因她分手，继续交往下去的某一天，也有可能因为唐五或是其他的谁对我的不满而导致争执不断，最後分手。

h昀染的存在就像颗未爆弹，她不会轻易放下大大，她随随便便在几个朋友面前装可怜，就足以b得他们让大大在我与他们之间做出选择。

我不想成为被选择的那个人。

我只能让大大先做出选择，然後一遍遍告诉自己，现在的这个决定就是最正确的决定，是为我们彼此都好的决定。

我没有做错。

这根刺已经扎得太深、太牢，每一次动弹都血流如注，我不想再任它留在那里，过着假装它不存在的日子。

没等到我的回话，大大手下微微用力，他定定看我，问我：「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回视他，cH0U手反握住他的手，连带把几天前没能说出口的话告诉他。

「照片也好、不跟你哭诉也好，你怎麽会觉得这是不信任你的表现？是因为相信，才觉得没有必要。」

「我不相信的始终都只有h昀染一个人而已。」

「我再怎麽信任你也做不到把一个对你有企图的人摆在你身旁，我不敢拿你来赌，不敢去赌一个对你有企图的人会不会突然脑cH0U做出什麽肮脏事情来。」

大大闭了下眼，忽然一把搂住我，力气大的令我双臂生疼。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为什麽非要因为她而……」

他的声音依旧发颤，哽咽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是因为害怕，也因为悲伤。

耳旁，他压低声音哀求我，「我们不吵架了，不再为这些人吵架了好吗？我不会再阻止你和学长联络，你也别再因为h昀染跟我生气了行吗？」

我闭了下眼，摇摇头，伸手推开他。

大大的脸sE一下子变得苍白，他双目赤红，双手捏成拳头。

「我不懂啊小小，为什麽非得让我做选择？我可以不见h昀染，可这跟他们有什麽关系？我为什麽不能与他们见面？他们是我的朋友啊。」

他这话说的我忍不住笑，可笑过之後，心里只觉荒凉。

我想我终究是赌输了。

原本就不是能够共存的关系，我都能想到的可能X，他不晓得是从未想过，还是压根儿就不觉得自己的朋友会这麽做。

「大大，你别天真了，不是只要你不给h昀染机会就可以。」

「阿朔他们不会为了你我的感情疏远h昀染，但他们会听信h昀染的话，要你疏远我。」

「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开口，问你要选择他们还是我，这与我现在要你做的选择没有不同。」

「所以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到时候你选谁？他们吗？还是我？」

这些话就像是把双面刃，既是对他残忍，也是对我残忍。

话说到最後，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开始发颤，只觉心如刀割，疼得几乎要窒息。

大大的眼彻底红了。

他忽然伸手捏住我的手腕，随後亲身凑向我，头一回不顾我的意愿，吻住我的唇。

与以往温柔的抚慰不同，这个吻带着残暴与掠夺，一手握得我手腕生疼，另一手牢牢的压在我的後脑勺上。

许久许久，他才退开来，红着眼看我。而我扬起手，毫不犹豫地向他的脸挥出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包厢里头，大大手掩唇角，眸中染上错愕。

我轻咬了下下唇内侧，抱歉的话在舌尖打转，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其实挥掌的刹那我就後悔了，我无意打他，只是有点气恼而已。

而他愣征一瞬，突然笑了声。

右侧脸颊上，那鲜红的掌印衬得他的嘴唇越发苍白。

以手背轻抵颊上的红印，他止住笑意，所有的温柔与温暖在那瞬间跟着从他身上褪去，眸中翻滚着怒气与难堪。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也有尊严，我也骄傲？」

「这巴掌也好，每一次的争执也好，一不高兴就口不择言，说尽伤人的话，即使是你的错，也还是要我先去哄你。」

「是不是在你看来，我就是这麽卑微的一个人，所以你连道歉都不屑对我说，所以才能够对我这样残忍？」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无意识做出的这些事情、说出的这些话，对大大来说，都是伤害。

眼眶烧灼一般的疼。

他的这些话远b我刚才b他做出选择时还让我更难受。

我不应该打他的。

我们无声对视良久，大大终究还是选择了退让。

在说出我对他造成的伤害以後，他再次先低下头来，向我求和，又一次做到当初的话：因为我不喜欢，所以他做就好。

他目露哀求地看我。

「小小，我们再给彼此一次机会行吗？」

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我哽咽着对他说：「那你选择我好不好？」

「我不能够……小小，我真没有办法……」大大摇了下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下，一颗接着一颗，多得我来不及替他抹去，像是永远也止不住似地急坠。

这一刻，我清楚明白了他的选择。

到底是我赌输了。

我凑近他，轻柔地以唇吻去他颊上的泪珠，而後顺着向下，准确地找着他的唇，最後一次亲吻了他。

大大的呼x1逐渐急促，眼泪又涌了出来，我退开一步，看他哭得像个孩子，忍不住笑了。

「别哭，大大。」

他喉头滚动，双唇微颤，好半天都再发不出声音来。

我也没再说话，只持续以指揩去他颊上的泪珠，难得耐心地等他做出选择。

又是半晌的沉默过去，大大闭了下眼，抬手握住我的手下拉，紧紧地抱住我。

泪意几乎是在瞬间上涌。

我闭上眼，将脸埋在他肩上，任凭泪珠滚落，打Sh他的衣服。

他终於还是做出了选择。

却不是选择我。

是我彻底赌输了。

几个呼x1过去，他轻轻将我推开，捧着我的脸，在极近的距离里，仔细地打量着我。

而我同样在看他。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少年，一如初见时好看，灯光下闪烁着棕sE光芒的头发，斜分在旁、末端落於眉上的薄浏海，清澈明亮的双眼，红润的薄唇，白皙无痘的脸颊。

脸还是那张我喜欢的脸，人也还是那个yAn光般灿烂的大男孩。

可我知道，他再也不是属於我一个人的少年。

「对不起啊小小。」

他的语气很轻，语速很慢，好像每说一个字出口，都会耗尽他全身的力气。

我等了片刻，没等来他的下文，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没关系。」我摇了下头，努力挤出个最好看的笑，替他把未完的话说了完整：「只是大大，我们分手吧。」

一字一字把话说得清楚也果断，在瞧见大大眼泪重新落下的时候，我挣脱他的手，咬紧牙关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迈出步伐，抬手去拉包厢间的门。

门在身後重新阖上的刹那，大大的哭声清晰入耳。

而我抵着门蹲下身子，以手背掩嘴，咬着唇无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