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与你分别那些年(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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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部分人欢天喜地提早迎来假期的时刻，严宇宸与另一部分的人一样重新进入备考状态。

程濬还是对他Ai搭不理，显然还气他，偏又小心眼的不时在他身旁有意无意说起从邓嘉佳那里听来的关於柯子瑜的事情。

他从来没给过程濬任何反应，却会下意识在对方说话时放轻书写力道，好像这样才不至於盖过说话的音量，然後在程濬离开後很长一段时间里，反覆感受着重新上涌的窒息感。

即使没有人告诉过他，严宇宸也知道自己如今的状态并不好。

但他没有办法。

自我惩罚似地，无数次被从学海中拖进无尽深渊，再若无其事地攀爬而出，日复一日地过着这样的煎熬日子，他始终没能望见尽头。

春去夏来，凤凰花开时，严宇宸从私中毕业，并在yAn光炽热的日子里，再次踏进考场。

尽管清楚这是最後的机会，他也未必有多慎重，强打起JiNg神考完三天的试，回家後便抛开一切，对小舅的关切充耳不闻，不管不顾地任自己睡了个昏天暗地。

他希望能够自此一觉不醒，却还是在太yAn重新升起时，茫然地睁开双眼。

不必备考以後，他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人生意义，不知道应该做什麽，也什麽都不想做，每天数日子似地等待成绩公布，整个人都过得浑浑噩噩。

小舅将他的情况看在眼里，尽管什麽都不清楚，仍为他忧心，思来想去後小舅联系上唐五。

他已经婉拒过他们的邀约太多次，唐五等人这回索X直接来到他家，架着他y是出了门。

严宇宸想发火，一转头对上小舅担忧的目光，到嘴的话又被他生生咽下。

算了。

他没再尝试挣开他们的手，好声好气地要他们松开，而後在小舅的目送下笑着随他们离开家中。

还是老样子，聚会地点约在阿朔家。

踏进门前，严宇宸下意识扫了圈屋内，确认没瞧见h昀染的身影，紧绷了一路的身子才缓缓放松。

几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状况不太好，对视几眼後，还是由阿朔主动开口询问。

「没什麽。」严宇宸却不打算与他们说实话，摇了下头，替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藉口，「感觉考得不太好而已。」

唐五很快信了他的说词，拍拍他的肩，「这有什麽关系？大不了我们一起出国念书呗，在国外还能有个照应。」

严宇宸抿了下唇，没接他这话。

其实这也是他母亲的意思，但他不乐意，所以即使没什麽心情念书，也还是强迫自己考第二次。

可惜结果大概差强人意。

他轻晃了下头，不想在成绩出来以前想这些烦心事，转移话题问道：「今天打算做什麽？」

「看几部电影吧。」看出他不想说，抢在唐五没眼sE的追问下去以前，阿朔接过话，从桌上拿起遥控器，开了眼前的大萤幕，进入影片拨放清单，「最近上了几部新的片，有些看预告还挺好看的——」

他话音才落，门铃声突然响起，瞥了明显脸sE微变的严宇宸一眼，还是起身去开门，将门外的h昀染迎了进来。

与唐五等人热情的招呼不同，严宇宸原本强装出来的笑脸在见到她时旋即冷下，被他刻意遗忘近半年时间的事情在瞬间回涌，怒火烧灼得他x口发疼。

「大大也来啦。」h昀染像是没看出他的不悦，扬着笑一PGU坐到他旁边，整个人贴着他，撒娇似地埋怨他：「你现在也太难约了吧，你再不来我都要回去了，接下来可能又要半年、一年见不到面了。」

强烈的不适感让他毫不客气地向旁挪动，动作僵y的把自己的手从她手中cH0U出，薄唇紧抿，质问的话就在舌尖打转。

「你怎麽啦？」h昀染错愕一瞬後脸上神情被委屈取代，她再次坐近他，拿手指轻轻戳着他的手臂，「你在生我的气吗？」

严宇宸别过头，没搭话。

「哎哎哎g嘛呢？」唐五最是见不得这样凝重的气氛，主动站出来打圆场，「你不会还在为那个谁生昀染的气吧？你们不是都分手——」

话说一半便戛然而止，伴随着阿朔等人的乾咳声，唐五露出一脸懊恼，试图找补道：「我、我是说——」

严宇宸却没让他说完，目光扫过几人或紧张、或不安的脸上，冷着声问他们：「你们怎麽知道的？」

除了程濬能从邓嘉佳口中得知，其余的人，他分明谁也没说过。

阿朔瞪了唐五一眼，温声说了句：「看你这阵子心情不太好，我们猜的。」

猜个P。

严宇宸冷了眉眼，目光落在h昀染身上。

如果没有徐敏谦给他的那些资料，或许他会相信他们的话，可现在，别说是不相信了，更大的不安正向他汹涌袭来，脑中隐约浮现几道猜测，强迫他自gUi壳中出来，不许他继续逃避。

他看着他们，终於还是问出口：「你们什麽都知道，是吗？」

阿朔轻声叹息，张了嘴想解释，唐五却是个爆脾气，见不得他这样质问，语气极冲的抢在阿朔说话前反问了句：「知道又如何？」

又是相似的窒息感。严宇宸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猛地x1进一口气，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把相簿里的图翻出来，搁上茶几推向唐五，耐着X子再问道：「包括这些事，你们也知道？」

五人同时看向桌面上的手机萤幕，面sE皆是一变。

有那麽片刻，屋内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说话。

只看他们的反应，他也什麽都明白了。

闭了下眼再睁开，他红着眼，咬牙一字一字说出对他们的控诉。

「所以是你们一起欺负了我喜欢的人。」

「不是这样的！」h昀染尖声反驳他，倾身抓住他的手，不愿意听他说这样的话。「大大你听我说——」

「你别碰我。」严宇宸将自己的手再次自她手中挣脱，半点听她解释的意愿都没有，他倏然起身，冷眼看他们，「我要走了。」随後他拿回自己的手机，当真向门口走去。

「你不能走！」h昀染以为他要去找柯子瑜，几个跨步走上前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离开，「你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能再去找她，你——」

未完的话在严宇宸的注视下勘勘止住，她颤了颤唇，不愿相信眼前的少年居然会以这样冷冽的目光凝视自己。

可她还是深呼x1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重新把话说下去。

不是不知道这样难看，但她不能就这麽让他走，她清楚地意识到，一旦她松手，她就会彻底失去这个人。

「大大，你让我解释。」她想表现得平静，可声音里清晰地颤音泄漏了她的紧张与不安，「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对，我不是有意伤害她，我只是太害怕……我离开了这麽久，这段时间一直是她陪在你身边，我就是害怕，怕她取代我的位置……」

在他毫无感情的目光之下，h昀染话说到後来声音渐小，最後几乎泣不成声。

「说完了吗？」严宇宸冷眼看她，她的解释落在耳里激不起他心中任呵波澜，「说完就松手。」

「我不！」深怕他真离她而去，h昀染不只不松开，还抓得越发的紧。「大大，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才是你nV友——」

「你不是。」没等她把话说完，他冷着声打断她的话。「我们早就分手了，从你自私的只想到自己，对我说出那些伤人的话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了。」

「你不能这样……我那麽喜欢你，你不可以这样对我……」h昀染拼命地摇头，眼泪越掉越急。

「喜欢我？不是吧？」严宇宸g唇冷笑，笑意不达眼底，「你喜欢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不是，不是的，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是我当初做错了，」她语气急促地自我辩解着，手下又紧了几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别走……」

听她提起从前，他淡漠的眸子里多了些许温度，h昀染以为是自己的话奏效，心下微喜，正想再接再厉，就见他先一步开口，出口的话将她才起的希冀一挥而散，她如坠冰窖，浑身泛起寒意。

「就是看在从小的情分上我才一直容忍你。」

「你什麽意思……」

严宇宸扯了下唇，轻笑了声，「怪我，是我没把话跟你说清楚，不如就趁这机会，我把话一次X说开了。」

「你别——」

h昀染不愿意听，她想阻止他，但他已经迳自说下去。

「h昀染，我们已经分手了，从你坚决抛下我出国的那年，从你满口自己的梦想与未来，对我说尽难听话，责怪我不懂事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没有任何关系。」

「无论我们曾经有过什麽样的过去，那都已经是过去，我不喜欢你，以後也不会喜欢，若你再去找小小麻烦，我绝不再忍你。」

「还有，别再到处说你是我nV友，你不是，你早就不是，从今以後，」他顿了下，伸手捏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的手扯开，启唇吐出最残忍的话语，「你也别他妈再缠着我了。」

「妈的你是不是疯了！」在h昀染踉跄着退开，被阿朔搀扶住的同时，唐五欺身上前，揪住严宇宸的衣领，「为了一个nV的，你连朋友都不要了？」

严宇宸盯住他明显带着怒气的眼，原先平静的眸子泛起波澜，带着浓烈的悲伤，他扬唇又笑，却笑得人心生酸涩。

哑着声，他反问他们：「那你们有因为我们是朋友而尊重过我喜欢的人吗？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好，你们想过我会因为失去她而难受吗？」

唐五明显僵住了，几人都望着他，却是谁都没说话。

因为他们没有。

口口声声说是好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可他们没有一个人在乎过他真正喜欢的是谁，不只没有尊重，还背着他默许h昀染的各种小动作，迫使他不得不在他们与她之间做出选择。

也是他蠢，为了那点不甘心，没点犹豫地就踩进他们做的局，亲手把柯子瑜推出他的世界。

那明明是他那麽喜欢的nV孩子啊。

严宇宸笑得红了眼眶，抬手挥开唐五揪在他衣领上的手，他退开几步，最後看了他们一眼，到底是没再说出什麽伤人的话，转身开了门大步走出。

h昀染崩溃的哭声自身後传来，严宇宸听在耳里却没有任何反应，只冷着脸，头也不回地向前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