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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39
其实她参加了高中毕业后的毕业旅行,即使那场旅行少了一个人,途中蒋顺樱问她心情怎么样,孟鸫来说没怎么样,女孩仰头望着头顶圆月,想起某日某时站在月亮下的少年,于是她决心把内心所想的向蒋顺樱倾诉一番,毕竟憋着实在难捱,虽然中间被人打断了好几次,因为那群男孩互相追逐打闹直到惹毛蒋顺樱,他们才老实。她真的说了很多很多,蒋顺樱听完后,发现她已经睡了。
总之这几年来她一直实行这个方案,倾诉情绪是发泄心里的一种绝佳方法,她选择一个人思考,用啤酒代替言语,想完后情绪舒畅。但是关于阿蛮,她暂时没想到什么取证的好办法。直到燕明追用了那种眼神瞧她,她没经大脑思考,忍不住问:“很丑吗。”当时2分钟的化妆时间根本没来不及。
男人没回答只点了头的态度表明很丑。
孟鸫来看着他离开浴室的背影,无奈长出口气,她很想解释其实自己化妆之后很好看的。用沾着卸妆水的棉很快把整张脸擦得干净,不知道用冷水洗了多少次脸才出去,直到闻见客厅里香喷喷的饭菜味,她肚子适时地发出声音。
男人还在炖汤,他头也没转:“盛饭拿筷子。”声音寡淡,和很久之前的他不同,孟鸫来心情莫名沉了下去,去盛饭拿筷子的同时,燕明追已经端菜上桌。
两人面对面吃饭,谁也没讲话,电视机是孟鸫来开的,她怕尴尬,只能用综艺节目缓和缓和这里的气氛,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被综艺带偏了尴尬,嘴巴咬着筷子,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开始傻笑。
直到燕明追吃完,她碗里还剩下一半,而本人的视线依旧盯着屏幕。
男人眉目不变,倒是看了她一分钟,嘴角微微动了下,接着收拾碗筷进了厨房,出来后,走到沙发面前拿起遥控器,直接关了电视。
孟鸫来顿两秒:“别关。”男人扭头平静盯着她看。
她额声,蒙头继续吃饭。
过后燕明追接到电话:“我在禹城,挺好的……好,给你捎点特产……这里有点事,我可能会晚点过去。嗯,早点休息。”他声音温和,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态度,她想起燕生曜的话,安安静静吃完最后一口饭后洗好碗筷,擦干桌子,以很快的速度穿好外套:“晚饭谢了,我回家了。”她又逃了,很狼狈。
第二天,阿蛮说想见见孟鸫来,陈竹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孟鸫来正在公司开会,樊一乔替她挡了,笑着和同事解释电话是找自己的。她和樊一乔一起出了会议室,孟鸫来说是阿蛮,樊一乔把车钥匙丢给她:“要是扣分找你啊。”
孟鸫来笑起来:“谢谢樊老师。”
阿蛮说我只信孟鸫来,阿蛮还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但陈竹并不欢迎记者采访,即使对方是孟鸫来,他担心阿蛮精神状态并不稳定,即使一直在吃药物抑制病情也会有变坏的可能,阿蛮拜托了哥哥,死磨硬泡后陈竹勉强答应了,在外面守着,提醒孟鸫来:“万一阿蛮有什么不对劲立马停止。”
孟鸫来说:“我不会害她。”
“我知道。”陈竹拧着眉,“我知道你不会,我只是担心,天乐你也清楚,不是想搬就能搬得动的。”
她回答:“我有个前辈,他想把天乐拉下去。”
孟鸫来打开摄像头后,阿蛮把她遇见的事情从头陈述了一遍,怎么进的天乐集团,怎么遇见了景测少爷,又怎么会被人设计掉进性交易和贿赂圈套,阿蛮眼眶红着,字句间透着对景测的憎恨:“和我一样中圈套的还有好几个女孩,有个叫明珠的女孩3个月前自杀了,她被天乐的霸主协议捆绑了四年,明珠被几个财阀不断折磨玩弄,她和我说她想消失,后来她真的消失了。我们被拍了视频很难出去,他们还威胁我,如果说出去就杀了我杀了我哥哥,我当时很怕。”
“陈小姐,迄今为止只是你的口述,有证据吗。”
阿蛮说有:“半年我存了很多照片视频的证据。”
孟鸫来咬咬牙:“方便把证据交给我吗。”
阿蛮点头:“可以。”她在纸上写了一串某网站链接和密码后交给孟鸫来,“这是账号密码。”
……
孟鸫来告别阿蛮,离开医院后立马返回家中,却发现孟玉也在家里:“哎呀,今天这么早下班?”
孟鸫来浑身有些凉,她慢慢点头:“妈,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早回来。”
“这段时间不怎么忙。”孟玉回头继续看她的电视剧,“厨房里有吃的,饿的话就热热。”
孟鸫来说好嘞,回了房间把门反锁住。她登陆网站后输入账户密码,相册中有一百多份照片视频以及录音,她一张张翻阅,下载后保存至U盘,视频没有马赛克,她看完心脏堵得十分压抑,她吸着凉气,把采访视频发给了樊一乔。
樊一乔电话询问证据是否安好,接着两人约了地点,在公司办公室进行新闻编辑,图片视频录音归纳整理,樊一乔花费了两小时认真撰写完稿子,孟鸫来通过各个知名平台发布了关于天乐集团的第二大负面新闻,署名樊一乔、孟鸫来。
之后她和樊一乔说:“我误会黄姐了。”
樊一乔仿佛松了气地回答:“她也就那性子,到时候聚会相互敬敬酒就过了,你是这次大功臣啊,说实话,我刚来这里上班的时候可没像你这么风光,第一个月就搞了天乐。”
孟鸫来回答:“樊老师才是大功臣,我是向着您学习了。”
樊一乔笑起来:“不过我看你还是没怎么高兴啊。”
孟鸫来攥攥手里的冷汗:“有点紧张。”
“紧张就对了。”
她半夜回的家,躺在床上后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她揉揉太阳穴,在不知不觉中很快陷入睡眠。
新闻通过一夜发酵,已经在各个媒体论坛网络中炸锅,第二次大风再次挂起来,愤怒的民众纷纷指责天乐并且请愿彻查,天乐董事长,景测少爷等相关财阀开始逐渐被警方压制严格核查,那天凌晨,燕生曜同她在楼下吃夜宵的时候说她不应该把自己卷进去,要是害了自己怎么办。
孟鸫来无声吃着小馄饨,静了几秒才回答:“我只是想把真相告诉他们,阿蛮被别人说成那样子,你不会无动于衷,我也不会。”
燕生曜说:“但你是我妹妹,有些事不要强出头。”
她说:“总得有人出头。”
燕生曜知道说不过她,把汤底全喝了精光后看眼手机:“噢,我喊了燕明追,快到了。”这话说完,店门被人推开,孟鸫来无意间抬眼,只见到燕明追在柜台要了大碗的小馄饨。
她慢慢吃完最后一口馄饨,打了饱嗝:“你们都喜欢凌晨出来吃夜宵吗。”
燕生曜回答:“现在不加紧时间磨合磨合感情,人家燕明追就又得回北区了。”
孟鸫来有些微妙地盯着他:“两大老爷们有什么感情好磨合的。”
燕明追正巧坐她对面,闻言也是忍不住呛了一下。
燕生曜离开后只剩下面对面的两人,出了店门后,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漫步在白雾弥漫灯火依旧的街道上,偶尔还有车辆经过的声音,孟鸫来为了避免尴尬,首先问了他:“放了几天假。”
“一个月。”
她点头。
燕明追忽然说:“燕生曜的担心不是没有根据。”
她眼睛盯着地面,没吭声。
“天乐水深,他怕你被人家反算计。”
孟鸫来停住:“我知道。”她有些不想听这些话题,今天上午孟玉也这样和她说过,孟鸫来解释过,她想知道真相,她是阿蛮的朋友,更是记者,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孟鸫来要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你不知道。”燕明追声音很轻,“你还想让他们想起你被绑架的事情吗。”
孟鸫来一顿,声音僵硬:“教训我的话就不用说了。”
燕明追拧眉:“我不是没看见你遇到危险。当时在酒吧,要是我没去,你们会怎么样。”
她愣了好几秒,随后慢慢琢磨琢磨着笑了下:“谢谢你。”
“……”他静默两秒,“我不是来听谢谢的。”
“如果不是,燕先生就赶紧回家吧。”孟鸫来抬步就走,燕明追握了握拳头,很快跟上去拽住她手腕,孟鸫来没挣扎,只是偏头看到他黑沉沉的眼眸,她眼睛就忽然泛了酸,孟鸫来不是不清楚自己现在有危险,樊一乔也考虑到如今的处境,他准了孟鸫来几天假,让她尽量和家人待在一起。
孟鸫来垂头,五指慢慢揪住他手掌,又悄然松开:“燕明追,我都这么大人了还没点防护意识吗。”
燕明追抿抿嘴:“你觉得一个人没问题,你可以扛,以后怎么办。”
“以后……”孟鸫来想想,“以后看着办。”
燕明追握紧她手腕,此时此刻,他终于觉得自己要被孟鸫来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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