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受到表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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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招娣也跟着感叹，“是啊。”

章家根又喝下一杯酒，跟着一声叹息。张招娣很在意丈夫的情感，不想孩子爸就这样下去，于是说：“你马上也要大翻身了。就要当上爸爸了。”

在这个家里，现在，只要一说上孩子，章家根的情绪立马就高昂起来。“来。过来，让我摸摸孩子。”

张招娣腆了个大肚子，就到了章家根面前。章家根在张招娣的肚子抚摸了一会，说：“这小子，好像不太老实，在里面翻跟头吧。”

张招娣用了爱怜的眼神，看了丈夫，说：“你是想儿子想疯了。一开口，就是小子小子的。”

章家根立马就又改口，说：“丫头，也可以叫成小子的。我们老家那边，就这样叫的。”

“你就是胡说。我去过几回了，没听人这样叫过。”

张招娣揭穿了章家根的胡扯。章家根也就呵呵的笑了。张招娣说：“看到凤春来受到这样大的表彰，我打心眼里为他高兴。以前，看到凤春来那样子，我总是感到压抑，我们亏欠了他。现在，他能够这样站起来，我感到轻松许多。”

章家根看了张招娣一眼。妻子今天才说了心里话。“我也为他高兴。”

章家根也这样说了。张招娣也就笑了笑。她知道，丈夫说出这句话，心里是酸涩的。这之前，张主任有过几次暗示，只是没有把话挑明。这会挑明了说，钱海涛也就没有明显的反应。张主任说：“先征求你意见。怎么样，来我们厂吧。”

钱海涛笑笑，说：“这事，不是我说了可以算的。”

张主任说：“只要你先表态，下面的事，我来办。”

钱海涛想直说，我对你们厂没有兴趣。却说不出口。毕竟，相处了有些日子，这样说，会伤人心的。钱海涛的心比较的大。别说这个小的农机厂，人员只有两百上下，规模在这，想发展，不容易。即使山里的那个厂，也不是钱海涛的最后归属。他有过想法，要到更大的天地去。至于大到什么程度，在哪里，还是一个未知数。张主任说：“给我一个实话。我好办后面的事。”

钱海涛竟然宛然一笑，像个女生似的。张主任说：“你应该听说一句话，宁做鸡头，不做牛尾。”

钱海涛有些惊讶的看了张主任。不会吧。你让我来当鸡头。那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图什么。想多了。钱海涛真的想多了。钱海涛说：“估计，我们那边不会放。”

其实，钱海涛心里清楚，厂里的能人多的是，不缺他这一个。张主任去厂里要他，十有八九，能成。张主任说：“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先搁一句话在这，把你调来后，让你当技术副主任。”

这也叫鸡头啊。钱海涛在心里呵呵了。这事已经明了，钱海涛要是到农机厂来，就是第三把手。这个厂，目前只有一个主任一个副主任。农机厂没有小车，张主任是骑了一辆自行车去的。到了山里。张主任找到了军代表。军代表原先是人武部的部长，军民帮扶活动时，有过交往。钱海涛在农机厂做技术指导的事，军代表不清楚。军代表先让张主任在会客室喝茶。他让人去叫来了三连的连长荣柏。军代表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着荣柏。在等荣柏的这段时间里，军代表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他在想一个问题，既然钱海涛这样的抢手，怎么就到了外边去了。荣柏一进门，军代表就扔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那个钱海涛，是怎么一回事？”

荣柏以为钱海涛犯什么事了，一脸的莫名其妙。军代表做了手势，让荣柏坐下，说：“县农机厂当家的来了。他直接点名要钱海涛过去。”

荣柏可是一头雾水，问：“钱海涛不是已经在那里了吗？”

军代表问：“钱海涛在那边做什么？什么时候过去的？”

荣柏就把慕容之鹏的安排说了，说是慕容之鹏的一个曾经的同事，要一个懂技术的人过去做一做指导，慕容之鹏就推荐钱海涛去了。说到这，荣柏嘿嘿的笑了。军代表看出荣柏的笑中有别样的意思，就问了。“荣连长。你的笑，不正常的。”

荣柏就把后来的发现说了。一个厂子，窝在山沟里，就这么些人，闲着的时候，八卦的事情也就传来传的。慕容之鹏从钱海涛手上抢走了徐娅的事情，荣柏也就听说了。他是听老婆说的。军代表听慕容之鹏还有这一手，说：“不错嘛，这个慕容，还会做好事嘛。哦，也应该算是做了好事吧。”

荣柏听明白军代表说的好事，就是慕容之鹏把钱海涛弄到山外去。于是，荣柏就笑着说：“是没想到。慕容之鹏要是知道这个，肠子都要悔青了。”

军代表说：“农机厂当家的来了，还是我的一个老熟人。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

荣柏摇头，说：“首长。这个事，你别问我。我真的不懂。原本，钱海涛在厂技术革新小组，好好的，怎么就被弄到了下面。厂里用人，我实在是看不明白。”

军代表说：“这个事，当初，也怪我。这个事，是汇报到了我这里。当时，我对钱海涛这个人，不太了解，也就同意了。现在看来，我有点犯官僚了。”

荣柏说：“实话实说。我对钱海涛的了解并不多。他到了我们三连后，也没有什么地方特别。我也就没有把他当成人才来用。现在看来，我的眼光也有问题。”

军代表挥了手，说：“好。你回吧。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军代表没能让农机厂的张主任如愿。“十分抱歉。我和几个相关领导商量后，都不同意放钱海涛。”

军代表只好打起这样的官腔。张主任说：“我可是骑了这大老远的自行车，来的。为的就是得到这样一个人才。”

军代表的手点了张主任，说：“不是我说你了。老张。你也不想想，我们怎么可能放他。派出去的人，肯定是我们这里优秀的人才。哦，对了。你们厂，每年双抢的季节，派人下到各个农机站，还有排灌站。去的人应该不会孬吧？”

张主任点头，说：“那是。全是优秀的。”

“这不就对了嘛。”

军代表说：“我们派出去帮你们，肯定不会糊弄你们，只派个一般般的人。你老兄，现在倒好。帮你忙，不说谢，反倒来挖我的墙角。你老兄，可不够意思了。”

张主任让军代表这样一说，还真的不好意思了。军代表说：“你呢，也没有白来。中午，我请你吃饭。尝尝我们食堂的饭菜。”

“算了吧。”

张主任起身，说：“我还是趁早，灰溜溜的回吧。”

李东得上班算是迟的一个。他到班组时，大家都到了。看到大家闲着没事，李东得招了招手，说：“大家过来，我得到一个重磅消息。你们一定感兴趣。”

大家并没有聚集到李东得面前去，还是呆在原来的位置上，墙拐上站着的，工具箱上坐着的。李东得说：“今后，谁再看不起我们班组，说这里属于什么西伯利亚的，我就骂他家八代祖宗。”

王班长说话了。“李东得。这一大早的，你干吗呢？”

李东得说：“我这是要为我们班组正名。懂不懂。正名。”

王班长没好气的盯了李东得一眼，说：“你要正什么名啊。说了半天，尽在绕弯子。”

李东得说：“我们班组，已经出了一个人才，他叫凤春来。”

江孟里接了这个话头，说：“他也叫人才吗？跟那个女人的事，也叫人才。”

李东得瞪了江孟里一眼，说：“你小子，真的欠揍。那个事，还叫个事吗？都他麻的属于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说他现在，救火。增加一级工资，你弄到这个一级了吗？人家就是牛皮，就弄到了。”

王班长做了手势，说：“李东得，你给我停，打住。什么叫弄到了。那是厂里给的奖励。”

李东得说：“对啊。奖励。全厂就他一份。独一无二的，是不是人才？”

在这种话头上，少有人跟李东得较真。李东得可是有名的杠子头，喜欢抬杠的。哪一天不抬杠，心里就不好过。“好了。不说凤春来了。”

李东得的手又一挥，指点江山的样子，说：“报告最新消息。县唯一的农机厂，来厂里要钱海涛。干什么，去做三当家的。”

这个消息，对于班组里的一般工人来说，消息比较的滞后，还真的是新闻。大家挪动了脚步，向前。“真的？”

李东得的大拇指向肩膀后甩了一下，说：“绝对的官方消息。”

有人可是给李东得意见了。“东得啊。你就少卖关子了。这里又不是说书的书场。你卖关子，没意思的。”

李东得笑了，说：“我是想收费的，只是怕被割了尾巴。”

这里提及的尾巴，就是指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无论什么，都要钱说话，当然就是资本主义了。那时的人，都这样认为的。李东得不再卖关子，就把关于钱海涛的事，从开始，到现在，经他的嘴皮子，添油加醋一番，说出来。多多少少的，还是蛮生动的。因为，他说话的手势动作比较的多。江孟里的鼻腔里嗞了，眼睛里可是不屑，说：“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和我一样，在这里继续当工人。”

对于江孟里这样的普通工人来说，并不是真的妒嫉钱海涛，包括凤春来。像江孟里这样的人，生活中到处都有，只是家庭境遇和自己的平淡，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心不甘，却又没本钱上更高的台阶。在这个班组，李东得和江孟里可是老搭档，老对头。只要有个什么事，有个什么说法，这两个人准到嘴皮子上争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