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凭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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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海涛就笑。在这方面，或许是他所遇到的过往，让他有这个本钱这样的自信。图克文说：“年前，厂里招进一批学员，你可以观察一下。我发现，其中有几个，相当不错。”

钱海涛说：“那还是学员。”

图克文笑了，手指了钱海涛，说：“你小子，工地上的事，还有张招娣的事，把你困住了。其它的事，你就是不管不问嘛。”

什么情况？钱海涛盯着图克文的脸。图克文说：“年前招的这批学员，是允许谈恋爱的。这批学员，全部是从乡下招的返城知青。这批人，年龄都不小了，有文件说，允许这批人谈恋爱。”

钱海涛疑惑，“不对吧。年龄都不小了，在乡下，早就应该谈了吧。”

图克文说：“已经谈了，结婚了的，不在招工范围内。”

哦。是这样啊。钱海涛的疑惑被释然了。“好吧。我注意一下。你呢，也帮我注意一下。发现好的，我就去拿下。”

钱海涛貌似轻松愉快的说了。图克文又是手指了钱海涛，说：“你小子。又狂了。你看上的，就一准人家没谈恋爱，没对象？”

钱海涛说：“有，也没关系啊。只要没结婚，那，就是我的了。”

啊？图克文只有摇头。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图克文就离开了。很平常的聊天，钱海涛却有了兴奋。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有了。钱海涛不想让父母为此背负别人的目光和闲言碎语，他要凭自己的本事，找到一个十分理想的女孩子。什么样的呢？这时，居然想到一个漂亮的女生，影像是模糊的，有点类似叶丽娅。叶丽娅是一个电影明星。事情说来也怪，颠覆了自己的理想和曾经的决定，钱海涛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中居然得到一个灵感。准确的说，他是在胡思乱想中突然有了一个灵感的。看见桌面上的一本方格稿纸，准确的说，只有半本。那是图克文送回来的。图克文认为自己不能完成写诗的任务，就把发给他的稿纸送了回来。一行诗没写成，稿纸却少了半本。也是，写一行，不理想，就撕掉了。写了撕，撕了再写，几多的循环之下，一本稿纸就剩下半本了。钱海涛居然有了写诗的冲动。他坐到桌子前，在“我要写诗”的标题下，一气呵成的在方格稿纸上写下了十多行的文字。在工作和休息的罅隙我写诗用体力和脑力的剩余我写诗机床的噪音曾碰掉我想象的羽毛生活的烦恼常束缚百灵鸟的神思车间总是颠倒黄昏和晨曦，这没法入诗夜班工人鲜亮的形象只有亲人记起工厂总要错误排序春夏秋冬，这没法入诗虽然也有懒虫楚楚衣冠更多的是契阔者汗酸工作衣只要仰慕了钢铁的性格只要听懂了齿轮的旋律铺开的稿纸就不会茫然拧开的水笔就不会涸竭只要在工厂丢下一行韵脚拔节就是诗笋只要在车间捡出一首韵律落墨就是诗魂我把诗情孕育在工厂把热血注进水笔我激动我写诗我用青春印刷真善美的诗历这十几行文字出来后，钱海涛看了一遍后，再次激动起来。他为自己的这首诗自鸣得意、自我陶醉。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写诗，居然就有了这样的收获。不得不检讨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潜力没有被唤醒。钱海涛让再仔细看，并授权，可以把不好不妥的地方做修改。丢下诗稿，他就离开了。图克文就认真的看过，改动了两个字，把最后一行的“青春”改成了“劳动”。这样，更有代表性，更广义一些。图克文把诗稿送到钱海涛房间来。钱海涛不在。图克文把诗稿放在钱海涛的铺上，打算离开。钱海涛回来了，脸上明显挂着情绪。图克文问：“怎么啦？”

钱海涛告诉，“刚才去门卫值班室听了一个电话。”

图克文笑，问：“是你父亲打来的？”

钱海涛惊讶的看着图克文。神啦。这老兄，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图克文又问：“是不是关于你的个人问题？”

钱海涛说：“老兄。我要是不佩服你，不佩服你五体投地，都不好意思了。”

图克文做出一个手势。意思是，你趴下呀。五体投地嘛。钱海涛明白了，说：“你还当真了。”

图克文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钱海涛说：“我不是君子。”

这两个人，到一处，有事没事的，经常这样逗嘴皮，开玩笑。图克文不玩笑了，问：“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刚刚回来吗？”

钱海涛就把电话里的内容，复述了。情况是这样的。父亲单位有一个同事。这个同事有一个侄女，在省地质局工作。可能是春节期间，在那个特殊单位里，看见了钱海涛。说是喜欢。就这样，父亲和同事达成了一致意见，可以让两个年轻人先见面。至于成与不成，看缘分。图克文听说是这么一回事，就说：“我当是你父亲拉郎配呢。”

钱海涛说：“那还不至于吧。”

图克文问：“你什么打算？”

钱海涛说：“还能有什么打算，只能听从了。有句话这样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囤。”

图克文笑，说：“这话听起来，你是跟父亲对着干了。”

“这个事上，差不多，可以这样说。”

钱海涛的嘴角撇了一下。图克文说：“不就是见面吗，去见一见，又何妨。说不定，很好呢。有一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钱海涛笑了。这个图克文，像个卖狗皮膏药的。图克文伸出手，说：“来，握一把。祝你好运。”

钱海涛也就把手伸出去。图克文说了对诗的意见，并对修改的两个字做了特别的说明，就离开了。钱海涛决定先去打探一番。看看情况后，再说。毕竟，父亲打了电话，不去落实一下，交不了差。钱海涛去向领导请了假。对于钱海涛请假，分管领导，没有多说。自从钱海涛接手供热管道的安装任务，分管领导多次到工地上去视察过，钱海涛可是一门心思扑在那里。现在，有个人的问题要去解决，也就爽快的批准了。钱海涛又去找到了龙威，让他把工地上的事负责起来。在供热管道的安装上，龙威继续当钱海涛的助手，也就是副职的样子。龙威自然是要问什么事情这么急着离开。钱海涛就又把遇上的问题，告诉了龙威。龙威是一番祝福，也希望钱海涛在新年开头，有一个好运。去见这个女孩子的火车上，钱海涛盘算开了。他的样子，可是在运筹的。但就这个事来说，运筹是不是往大里说了。算计吧。钱海涛在算计，怎么样见这个女孩子。既然是先打探，就不能让这个女孩子看见。哈哈。钱海涛也是外貌协会的会员。下了火车后，问了地质局所在的方位，上了一路公交车。又转了一路车，到了。先看了周边的情况，也做好了打算，就是门卫让不让他进去。钱海涛摸了口袋，工作证带在身上的。这就往里走了。钱海涛突然就有了一个感觉，自己这一趟来，不是光明正大的见面，搞的是暗访。是不是有些像侦探，或者调查局什么的。想到这，钱海涛笑了，反而觉得这事有些好玩了。进去、进去前，以为门卫要问什么的，还有可能把他拦住，不让进的。事实是，门卫大爷像没有看见钱海涛一样。也是，钱海涛这时的样子，没有挎包，手上也没有多余的东西，像是来上班的人。或者来办事的。地质局这个部门，闲人一般是不来的。门卫既然没有问，钱海涛向里走了几步，就又折回，到了门卫室前。“你好。请问师傅，那个档案室在哪？”

“哦。在左手的那幢楼，二楼。”

钱海涛这就转身，往里走。门卫叫住了钱海涛，“小伙子。你做什么的？”

钱海涛告诉，“去查个资料。”

门卫大爷问：“有预约吗？”

钱海涛说：“没有。”

门卫说：“把你的工作证给我看看。要做登记的。”

钱海涛掏出工作证，给门卫大爷看了。门卫大爷做了登记，放钱海涛进去了。钱海涛往里走的时候，手拍了自己的脑袋。他是怨自己没事找事。幸好给进了。要是不给进，怎么办，难不成，打电话叫华诵璐下来接自己。要是那样，就糗事了。华诵璐就是钱海涛要去见的那个女孩。进了左边这幢楼，独体的三层小楼，有年数了。从一楼往二楼上的时候，钱海涛有了些小紧张。毕竟，这样子做，不是光明正大。要是漏馅，就出洋相了。这个侦探工作，并不好做啊。到了二楼的楼梯口，有一个中年男人正从那边往这边来。钱海涛在楼梯口等着。那个中年男人，手上拿了一卷图纸。钱海涛就问了档案室。中年男人的一只手朝身后最里面指了。钱海涛伸头缩颈的看过，说了“谢谢”，就抬腿，样子像是要往上去。再上一个台阶，就是二楼的平台，往那边去，就是一条上百米的走廊。刚才答话的中年男人已经下楼。钱海涛的身子往前，又往后的，然后转身，直接下楼了。没有直接去档案室。钱海涛另有打算。“我不稀罕。”

紫娟貌似一脸的肃然。钱海涛就有些尴尬了，用手挠头。紫娟问：“是不是找我有事。要是有，就说。等会，我这里就要忙了。我要排时间的。”

钱海涛就说了要去办的事。他是想让紫娟帮一下，到十点整，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以紫娟的精明，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紫娟说：“钱海涛，我看你这个人啊，脸皮真够厚的。这个事，你来找我。你是来羞辱我吗？”

钱海涛真以为紫娟生气，说：“怎么可能。这可是我的一件大事。我拿这个事来羞辱你。你会坏我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