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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关屯里的杂事很多,萧夜分身无术,早早就让梅儿牵头,王司隶配合,一应事物包括钱粮收支,账目核对等等,统统不在去管;王梓良这个心里灰暗的书生,暂时主管情报事宜,需要花费拿着百户的条/子找夫人就可以了。

当然,收集情报花销的核查,王梓良还是要拿回按了手印画押的收条,找梅儿销账的,萧夜也会临时派亲卫抽查监管。这些,都是有例可循的,照着办就是了。

反正,梅儿背后有岳父老爷子在指招,账目银钱一事,关乎石关屯上下,萧夜不相信他真能撒手不管。

王大力的五个小旗,匠人们被集中成了一队,四十几人,加上鸡鸣村的猎户,主要负责采石场乙字号磨坊的运转,匠作工坊开开停停,权当让匠人们练手了;那灌模场的灰泥石块,还是不能停下来。

屯里的看护粮食仓库、储水池,清理道路旁的藤草等等这些活计,自有年纪大点的匠人们去完成。

空缺出来的五个小旗的编制,萧夜会慢慢从白龙湖抽调军士,补充兵力。

甲字号石堡里,一向贯于沉默的坤叔,依旧带着几个老军,掌管着武器库,一把长长的钥匙整日挂在腰间。

而萧夜除了抓紧手下军士的操演,操心的就是白龙湖那里的防务了,甲字号石磨的出货任务,排得很紧。

于是,百户夫人操办屯里的吃穿住用,就成了军士们闲谈间的重大话题,消息传开,那些成了家的军士,哪怕是白龙湖那里,家里婆娘也开始硬气起来。

屯里人手奇缺,百户夫人又是打着百户的名号,让军户们没有过多的非议,但跟在梅儿身后的莉娜,可是被一些老军户嘀咕了许久。

尤其是梅儿和莉娜,嫁给百户半年多了,整天香喷喷地在屯里乱跑,私塾里待的时间更多,但两人肚子却是一直平平的,就算是杨天受也觉得蹊跷。

石堡,萧夜站在甲字号石磨前,默默地看着凭空浮现的画面,身后矗立的左石,丝毫察觉不到,对面的头顶上方,空荡荡有何异样。

昨晚,秦石头小队护送着一队驮马,把白龙湖那里的石料,再次运回了山上,萧夜此前特意指定的那种半金属光泽的石头,整整带回来了二十多袋近千斤。

军士大比奖励的军令,发到白龙湖后,也让那些杂役们个个心动不已。

在白龙湖南岸一个极深的大坑底部,那下面温度热的吓人,有好事的杂役凭着一股子猛劲,脸上蒙了湿布,吊着一根绳索下到了坑底,用一把钎镐敲下了一小堆的石头,装在皮袋里运了上去。

许旺良没见过这种有着金属光泽的石头,赶紧向田秀秀汇报,田秀秀和黄汉祥商议过后,派出一队杂役,采出了上千斤的石料。

石料运回石关屯,萧夜的石磨,吞噬了石料后,数据升级了。“中心数据库随机修复千分之一,机加平台修复百分之三点一,”这一次,萧夜总算是看到了这一行字,但还是搞不明白里面的意思。

尽管不解其中的含义,但修复两个字,令萧夜心脏砰砰狂跳不止。

盘问清楚这批石料来源后,萧夜随即让驮队返回白龙湖,也带去了他的亲笔信件,指令黄汉祥,今后白龙湖那里,除了硝石硫磺开采不能放弃,剩下的杂役,全部投入到采挖这些石料,多多益善。

那个鲁莽的年轻杂役,被萧夜奖赏了三十两银票,田家开具的不记名银票,见票兑银的那种。

画面中的展台上,格子里的二十种物品,不出意外的,有七个表明了可以数据升级;萧夜眼睛盯在三棱军/刺上,犹豫良久,没有开口念出升级。

三棱军/刺,在王大力他们老匠人的口里,是颇为歹毒的利器,扎进敌人身体里,放血那是刷刷的,止都止不住;不过,有了样品的王大力,很自信地表示,只要铁料足够,他也能打制出这种军/刺来。

“既然王叔可以打制,那军刺就不必要从石磨里出了,还是让它数据升级吧,看看会出现何种的稀罕物,”脑子里盘算着,刚刚打定主意的萧夜,还没张口说话,眼仁里猛地一缩。

就见那浮空的画面中,三棱军/刺图案悄然消散,出现了一个强壮的军士,身着土黄色野战制服的军士,手里舞动着一把古怪的刀具,刺,割,砍、削、劈,飞快地了砍断树枝绳索,又轻松地锯断了厚厚的木板。

“石磨可以读懂我的想法?”有些呆滞的萧夜,后背汗毛倒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想法,竟然被石磨给知道了,正好,左石就在身边,这样也减少了自己对空自语的尴尬。

第二个格子里,现出一把厚重的短刀,其他六个格子上数据升级的字样,同时消失。

“狩猎刀,五十把,”随着他默念之后,等了两盏茶的时间,石磨前平台悄然降入地下,再升起时,一个长形的铁皮箱,静静地待在那里。

抬步上前,萧夜打开箱盖,拿出了一把带着刀鞘的短刀,挑开刀鞘上牛皮暗扣,拔出了一把锋利的狩猎刀。

表面呈暗灰色的刀身,刃口部锋利,刀背有一段锯齿,锯齿坚利,角度合适,刀身前部有一长孔,功用待以后摸索了。

狩猎刀刀柄为圆柱形,表面有网状花纹,握持手感好,刀的横挡护手上有圆环,刀柄尾部开一小卡槽。这种与枪的结合定位方法,后装枪和猎枪都不能使用。

让萧夜无语的是,狩猎刀刀刃上深深的血槽,让王叔很是看不起的血槽,依旧存在。

血槽本身的功能,是在刀刺如人体后,将血液导流出来,润滑刀体与肌肉的摩擦力,便于放血,便于拔出;同时,在减低刀体重量的情况下,增强刀体的刚度--血槽的两侧肩部等于是两道强大的凸筋,提高刀身的抗弯抗扭能力。

站在哥哥身后的西门左石,只见他仰头看着粗糙的房顶,好半天不做声,也不敢打搅,只是悄悄地四下张望着。

随后,也没听见有其他的声音,就见哥哥上前,走到了一个箱子前,嗯,啥时候那里有个箱子了?

或许,这里有一个波斯人的秘密仓库吧,心里暗自猜测的左石,赶忙跟上去,瞧见哥哥已经拿出了一把短刀,遂凑了上去。

“哥,这是短刀?”明知故问的左石,眨巴着眼睛,盯着萧夜手里寒光闪闪的利刃,腆着脸说道。

“它叫狩猎刀,用来替换三棱军/刺的,”萧夜插刀入鞘,随手递给左石,“你拿到外面试试,捡最硬的地方使劲砍,看看刃口好坏,”

军士们装备的三棱军/刺,萧夜不打算收回,不过想配备狩猎刀,依旧是旗官以上的优先了。只是,自家堂屋里墙壁上,又该挂上一把军刺当留念了。

让亲卫把箱子抬到坤叔那里入库,萧夜走出磨坊,就见左石正对着一根铁棒,咔咔地劈砍着;两个端着铁棒的亲卫,满脸肉疼地瞧着那把被虐待的短刀。

“叮、叮叮,”十几下全力的劈砍,头上有些见汗的左石,双手都发麻了,举起狩猎刀,细细看向刀刃,竟然不见半点的崩口碎裂,倒是那根当做铁钎的铁棒,上面有十七八个深深的凹槽,几乎砍进去一半的深度了。

萧夜满意地看着实验效果,这等强度的钢刀,就算是式样传了出去,没有原料谁也仿造不出的,乌兹钢刀,恐怕也难以比肩。

三天后,十名红发军士押运的十几辆马车,赶到了石关屯;萧夜留下书籍和蔬菜种子,装上一车的军火补给,五把水伞,让车队直接开拔去往白龙湖。

这一次护送车队的,是黑子小队和王虎小队,二十名军士加上旗官,清一色的猎枪,六十发弹丸皮匣每人两个;两个旗官背后的背包里,枪榴弹配备了十五枚,加上腰里的左轮火/枪,遇上鞑子拼上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六月下旬,是麦苗开始浇水灌浆的时节,但是,今年的天气实在酷热,半月里没有半点的雨水;返回石关屯的红发军士,旗官刘连成在山下把一封密信交给了百户。

他们还要继续上路,否则屯里商铺的田家伙计,就看出问题了。

“百户大人,来的路上,火墩那里职下看见藤草了,那几个军士正抬着一个旗官往火墩里跑呢,”刘连成是萧夜从草原上解救回来的,自然对碎石堡里的军士,毫无感觉,甚至幸灾乐祸地说道。

“哦,是嘛,看来咱们遭的罪,也轮到他们了,”萧夜嘴里虽然浑不在意,心里却是腾腾地跳了几下,他记得这里距离最近的火墩,可是有将近六十里的路程,咋滴藤草长得也太快了。

再往南,可就要快到西龙河了。

从刘连成话里能听出,围绕着石关屯的藤草,现在估计在方圆六十里的山地里,基本上都给覆盖了,即将蔓延出山区了,看情况还有扩展的趋势;罪魁祸首站在原地,眉头拧成了一疙瘩。

萧夜猜不出来,这藤草对他来说,是篱笆还是牢笼,但坚决不能承认是自己的过失,要不然众夫所指,就成千古罪人了。

还是赶紧地让王叔栽植黄连树吧,树苗能隔离藤草,或许也能换点口粮回来,转眼间换了几个念头的萧夜,对于能给屯里添一个收入,还是很有心得的。

刘连成没想到,就是自己的一句话,让百户赏给了一把狩猎刀,这刀的样式可是好看多了,比三棱军/刺那狰狞的样子,一看就是高档货。

当然他也明白,百户奖赏他的,是对监护堡德斯的一分肯定,今后,关于堡德斯那家伙的一言一行,还是要继续盯紧了。

随同军火物资去往白龙湖的,还有三十把狩猎刀,那里旗官以上的军官,包括许旺良,都有一把配备,这可是身份的象征了;至于田秀秀,梅儿捎给她的包裹里,香水、镜子等等零碎是必须的,狩猎刀萧夜也塞了两把。

送走了刘连成他们,腰带上挂着狩猎刀,萧夜在石关屯巡视了一圈,送给王叔了六把,让他转交五个带队的匠人,别寒了他们的心;李郎中也顺带看看给了一把,这是面子的大事,容不得马虎。

李慕辰在屯里也安了家,一个相貌不错的婆娘伺候着,看样子是不会再走了。

加上亲卫队里左石拿走的十一把,萧夜武器库的狩猎刀,在坤叔手里还没三天,就全部清干净了。

这种多功能的狩猎刀,很快就引起了众军户的兴趣,尤其是那些匠人们,个个对刀的材质赞不绝口,惊叹有加;萧夜听得左石的回报,马上在堡德斯交易清单上,加上了狩猎刀,对外号称乌兹战刀。

每把纹银五十两的乌兹战刀,还是第一手的批发价,那个啥的商会,再加几层的利润,与他何干。

十天后,刘连成他们回来了,黑子小队和王虎小队也风尘仆仆地相伴而回,带回来上百匹的驮马,溜溜的一长队;同时,驮马背上,白布裹着的六具尸首,让石关屯军户们,人人面带悲色。

军户的命运就是如此,死在战场上是命里所归;鞑子的脑袋他早就不让收集了,但是自己军士的尸首,能带回来的尽量带回石关屯安葬。

马队进了乙字号石堡,刘连成、雷孝清、王虎三人,耷拉着脑袋,去百户所向百户请罪去了。

夜里宿营时跳雷布置位置不当,拉着粮食的车队在草原上,遇到了鞑子骑兵的夜袭,侥幸杀入了营地,猝不及防的刘连成小队,哪怕是身上有防护衣,也在呼吸间被闯进营地的鞑子,砍死了过半的同伴。

好在黑子、王虎的小队,在石关屯里整日操演不断,抱着枪睡觉都要睁一只眼;一通枪榴弹抛射,把鞑子骑兵赶跑了,也在混乱中伤了自己人,粮车却是让毁坏了一半。

走走打打的运粮队,把军火马车上的枪榴弹,几乎打掉了一大半,这才赶到了信哨距离内;接到求救的王猛小队,带着一大帮鞑子奴隶,兜住了不停袭扰粮队的的鞑子,把一个百人队的鞑子骑兵,勉强全部干掉了。

来去如风的鞑子骑兵,一旦玩出了游击,一触疾走的把戏谁碰上了都得头疼。

照例,李郎中带着医护兵,指挥着军士把伤员扶到诊所里,死者却是由萧夜亲自送往西面的坟地;那里已经让藤草给淹没了,必须穿着防护衣,前面有人持锨开路。

匠人们用灰泥打制了低矮的墓碑,三个旗官跪在砂石堆砌的坟茔前,袒露上身;“啪、啪啪,”手里拿着荆条的萧夜,怒气冲冲地鞭打着三个手下。

“举枪,放,”指挥着一队军士的小六子,见萧夜火气大的吓人,赶忙下达了口令;坟茔旁列队的军士,哗地高举火/枪,枪口指着蔚蓝的天空。

“彭、彭、彭,”三排火/枪声响起,萧夜也停下了手,一把扔掉带血的荆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坟地。

直到把军士的灵位在土地庙安顿好,交代了梅儿抚恤的事,萧夜这才去查看那拉回来的原料。

他去了采石场磨坊,梅儿和王大力看着刘连成写出来的名单,顿时就傻了眼,六个战死的军士,竟然都是从草原上回来的,那他们的家人,势必不在山上,而是,在其他地方了。

在百户所里翻出暗藏的花名清册,一个个查看过后,梅儿这才吁了口气,还好,六个军士的籍贯,在武关镇一带,离这里不是很远;如果遇上一个内地的,那就麻烦了。

思量了好一会,梅儿让人请来王梓良,把派人去战死军士家乡抚恤的事,讲给他听了;正头疼如何联系火墩的王梓良,略加犹豫,很爽快地应了这件事。

晚上,百户所堂屋里,裹上了药带的三个旗官,又被萧夜一顿喝骂,战死多少弟兄萧夜无可奈何,但是疏忽大意之下,死去的军士可就冤枉了,他能不心疼嘛。

刘连成经验不足,但雷孝清、王虎没有及时提出警告,是他最为恼火的。小山头意识在石关屯,是为大忌。

在王梓良的劝慰下,萧夜还是放过了三个惨兮兮的旗官,但罚没百两银钱是必须的,要拿出来转交给死去军士的家属。当然,去乙字号磨坊里干一个月的苦力,暂时只能记下了。

对此,悔恨不已的刘连成、雷孝清、王虎三人,没有半点不满。这一次鞑子突袭,给了他们一个教训,手里的火器再厉害,一旦放松了戒备,下次恐怕就是自己命丧草原了。

军户张安林,原先作为匠户的老木匠,跟着王大力来到了石关屯,年纪五十多岁的他身体多病,要不是有了李郎中的救治,估计也活不到今年夏天;这个现在负责看护屯里水伞的木匠,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张安林两个大小子都成了军士,一个在亲卫队,一个在白龙湖,最小的闺女可是跟着寒娟,在私塾里念书,这在碎石堡可是想也不敢想的。

儿子的粮饷家里都给攒着,将来娶媳妇可是要花费的,老伴在家里操持家务,家门口的一窄溜菜地,是她在山下挖的土,省得去商铺买菜了。

晚上,张安林在亲卫队的二儿子张成,匆匆回家吃了顿饭,顺便告诉老爹,百户所有外出的任务,是给那六个战死的弟兄家里送抚恤银。

每人五十两银票的抚恤,是百户所定下的规矩,在碎石堡的历史上,从未见过如此巨额的银两,甚至有的军士战死在外,不说尸首无存,十两的抚恤银有时还要拖欠。

但是,这六个军士早几年被鞑子劫掠到了草原,不知道他们家乡是否还有亲人,这趟任务也不好干。

二两银子的报酬,是必须找到那六个军士的亲属,交付抚恤,拿回收条,收条上要有地保画押;尽管是在甘肃镇一带,还有登记在册的地址,其他的军户嫌路远,精打细算的张安林却有点心动了。

西面仓库那边空地里,百户所已经开始栽种黄连树了,清理掉藤草空出来的地方,间隔十五步围成一圈的黄连树,五丈之内能够阻止藤草的蔓延。

百户所允许各军户购买灰泥石块,在屯外建房,甚至派出匠人给予建房帮助;但是,再优惠一个小院也需要十几两的银子,比起碎石堡是便宜了不少。

最为让张安林坐立不安的,是百户所给最先建的前十个小院,会各租赁给一个水伞,每月租金十文,那可是花钱也买不到的贵重货;这前十户需要做的,只是要把靠东的院墙盖得高些,院子里留有能上到墙头,露出肩膀的一溜台阶而已。

把这些山顶外缘的小院,打造成能抵御山下攻击的独立堡垒,是萧夜的初衷,当然改善军户们居住房屋,也是一方面;毕竟,现在各家军户的手里,多多少少都有点小钱了,在这石关屯里可是花不出去。

为此,他还特意给王大力打了招呼,让他的灌模场对军户建房只收人工,可以赊欠盖房的灰泥石块,欠条交给梅儿记账就行了。

想建房的军户不少,但带头的到现在还没两家。

思量了一顿饭的功夫,张安林收好了烟袋锅,起身去了百户所,二两银子的报酬他想要,但更为重要的,是他想回去碎石堡看看,那里还有他的两家远亲,现在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粮了。

眼下正是麦熟前难熬的一个月,正好给亲戚送上一些粮食,别让他们饿了肚子。

百户所里,萧夜见到了张安林,这个已经是满头白发的老木匠,萧夜还是很有印象的,自己家以前在碎石堡,父亲还请他给自家打过炕柜。

“张叔,路程是远了点,你看,还是让年轻人去吧,这大热天的,”萧夜亲自给张安林倒了杯凉茶,劝说着这个有些固执的长辈。

“没事,当年俺去别的屯里打家具,夜路也不是没走过,”怀里插着烟袋的张安林,坐在石凳上不安地摩挲着自己粗糙的大手,眼睛盯着地面,“再说,俺经过碎石堡,还能去看看表兄弟,他们家孩子多,口粮紧的很,”

知道张安林不好说银子的事,萧夜也不说破,挥手让小六子拿来一个小盒,里面装着厚厚的一叠小额银票,足足有三百两。

“张叔,那好,这个你拿着,路费十两我会给张成,让他陪你去走一趟,”把小盒推到张安林面前,萧夜淡淡地说道。

“路上注意安全,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这些银票,”说完,萧夜起身,肃然冲着张安林一拱手,“我那六个兄弟家里的抚恤,就拜托张叔了,”

临下山前,王梓良找到了张安林,又是二两银子的报酬,让他有机会联系一下火墩里的军士,最好能拉上关系,方便今后的走动,成不成银子是不会收回来的;张安林想了想,为了二两银子,点头应了。

穿着一身崭新鸳鸯战袄的张安林,腰里挎着短刀,腰牌带好,骑着一匹骡马下了山;虽然他们退出了旗队,但是腰牌萧夜给他们留着,明面上还是在编的军士。

这么大年纪的军士,在边墙一带各千户所,随处可见。

跟在他旁边的,是背着一个包袱的张成,他牵着的骡马背上,满当当托着两袋粮食。

怀里揣着一把左轮火/枪的张成,最要紧地是自己身上的一张名单,那六个军士家里的地址就在上面记着;要命的是,他爷俩都不识字,出发前小六子几次给念了姓名地址,让他俩死记硬背下来。

萧夜根本没想到,自己按惯例的抚恤,虽然高了点,却是在后来引来了上百的军户、农户的投靠,那些丢下了身家田地的破落户,无一例外的,是被张安林的说辞给打动的。

张安林他们跟随着返回甘肃镇的马车队,过了西龙河,直到在碎石堡外这才分手,车队要直接去往甘肃镇。

这次车队里装载的货物,价值就在数万两,光是怀表萧夜就拿出了十块,黑色丝棉大衣,整整有三百套。

堡德斯在甘肃镇里闹得越热闹,他这石关屯就越是没人在意,萧夜现在最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刘连成手下的红发军士,萧夜在亲卫队里挑选了六个补充,头发用从白龙湖那里的颜料染红了;重申了一边保密军纪后,随着百户的一声令下,他们放下长枪,摇身一变成了堡德斯的护卫。

外出任务,可是能记军功的,亲卫里想去的人不少,但平日里在屯里露面招摇次数多的人,也失去了这次机会。

这六个机灵的军士,在甘肃镇富贵楼里做干杂活的活计,他们真正的作用,是扩展消息渠道,结交底层的平民走卒,正好补充了堡德斯的耳目。

石关屯百户所,萧夜吃过晚饭,溜溜达达就去了甲字号磨坊,本想着能拿出些枪榴弹的,没成想,一挨进了磨坊,就看见那浮现出的画面中,竟然又一次出现了乙字号石磨,数量是一个。

这个被他编号为零陆的石磨,萧夜并不打算卖出去,转身叫来小六子,让他带着亲卫,把石磨抬上马车,直接就拉到了山下,在距离百户所五里地的峡谷山道里,找地方放好了石磨。

火把昏暗的火光下,萧夜指着不到十步宽的山道,对跟随而来的王大力,沉声说道,“王叔,你安排人,用土工弹炸开石壁,尽量把山道拓宽,黄灰泥就地铺路,先把屯里到这里的路铺好,”

“水伞和土工弹有左石他们看管,”寂静的峡谷里,萧夜指着草原方向,“迟早,咱们会把灰泥路铺到白龙湖那里,”

“好的,职下晓得,明天就安排军士过来,”见萧夜如此郑重的看待这铺路的事,王大力明白期间的轻重,赶忙应声道,“那这个石磨的灰泥产量,就不用告知黄家了,”

“不用,他们现在的眼睛,都盯在富贵楼那里,”萧夜抬头看看头顶崖壁上隐约垂下的藤草,缩了缩脖子,娘的,要不是这里两边都是沟壑峭壁,或许藤草已经到了峡谷出口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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