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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武喝道:“尊驾何人,屡次三番来我天师道寻事?”
卢公礼把马武迫退,普玄已脱出马武掌控,急忙躲到卢公礼身后。普玄曾在昆仑山上见过卢公礼,也曾言谈几次,印象颇深,此刻见到是他突然援手怎能不喜出望外。普玄胆气徒升,大声道:“大祭酒连这位圣贤也不认得?那真是孤陋寡闻之至,他可是昆仑山上修仙客,玉虚峰上养真人,一等一的上仙卢公礼卢真人。按辈分,更是贫道的师祖爷。”大树底下好乘凉,普玄媚颜攀附,这时候不巴结什么时候巴结。
卢公礼捻须微笑,对普玄之词并不否认。
马武讶然道:“尊驾便是卢公礼?”显然听过其大名,却未想到就是眼前之人。
卢公礼道:“二位道长是为何事与这些人起了争执,老夫为二位道长作主。”
普玄喜道:“能得卢师祖爷这一番话,凡事都可摆平了。”伸手一指武连风等几个华阳门弟子,骂道:“就是这些家伙老来寻我师兄弟两个的麻烦。”
武连风等人也见到了卢公礼,前次两派携手共同对付魔教中人,众人随同贾光南时曾在三皇庙见过卢公礼,分手不及月余,岂能装着不识。武连风道:“原来是卢前辈驾到,在下武连风拜见卢前辈。”向卢公礼行了一礼。
卢公礼微笑道:“不必多礼,想不到在天师道能见到各位,不知贾先生何在?”
武连风道:“贾师伯另有要事,不曾前来此地,只是让弟子几个来找二位道长讨要点东西。可是这位天师道的大祭酒,却横加阻扰,卢前辈既然来了,念在两派同盟,还当为我等讨还公道。”
卢公礼目光一转,又落到马武身上,淡淡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马武冷笑道:“实不相瞒,他华阳门讨要的绝不是什么无用之物,而是三门分立时其师祖桐梧真人所赐的书卷。”
卢公礼道:“桐梧真人?”
马武道:“桐梧真人乃是我天师道张天师之父上姓张,下名讳一个顺字。”
卢公礼道:“哦,老夫记起来了,原来张顺便是桐梧真人,那他的书卷又是哪里来的?”
马武道:“桐梧真人学道多年,这书卷自是师承其门了。”
卢公礼仰头笑道:“哈哈哈,师承其门,尊驾说得不错。若老夫记忆不差的话,那张顺被废逐之前,是我昆仑弟子。我昆仑道学精湛,就是个废逐弟子也能扬名立万,创下这偌大门派。只是他所用所学还是昆仑法术,流传下来的自然也是昆仑的本事,各位争来夺去,抢的是我昆仑道法,老夫在此岂能熟视无睹。”
卢公礼转身对着普玄和定观说道:“二位道长不必惊慌,你把他们所夺之物交到我手,自然一切太平,再无人敢窥视其法。”
马武及武连风听了卢公礼此言全都愕然失色。
普玄心思急转,虽说这两个书卷不在身上,若在身上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卢公礼见普玄有犹豫之色,和颜悦色道:“道长想振兴茅山,有老夫撑腰,不要说夺回小小曲阳山,就是让茅山凌于三派之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普玄道:“是是,贫道以为卢师祖爷不过是说说罢了。”
卢公礼道:“老夫一言九鼎,岂能说说便罢。道长如此犹豫,莫非还怕我昆仑贪图这小小书卷不成。需知那张顺学艺昆仑,那点本事当然也脱不开昆仑道法,老夫还能没有见过?”
普玄点头哈腰道:“师祖爷手眼通天,昆仑道法又是高深无比,当然不是贪图这书卷了。既然想要,贫道甘愿双手奉上。”
卢公礼大喜道:“那你把包裹给我。”
普玄愁眉苦脸道:“不瞒师祖爷,这包裹里头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辟邪驱恶符,不是大祭酒所言的书卷。”
卢公礼奇道:“那书卷呢?”
普玄伸手一指马武,说道:“贫道和师弟来了鹤鸣山后,所带所携都被天师道搜了一遍,原本不知这书卷有什么用,后来才从大祭酒口中得知,那书卷是什么天字诀。”
卢公礼道:“那天字诀被天师道搜去了?”
普玄道:“我和师弟寄人篱下,丢了东西也不敢去寻,受了什么委屈也不敢言语,人在屋檐下,那得不低头。到底天字诀在哪里,卢师祖爷还是自己去问大祭酒吧。”普玄一番话模棱两可,没说自己的书卷被天师道搜去,却言天字诀是从马武那里听来的,旁人不可能分辨的那么仔细,乍听之下,还以为普玄的天字诀被搜去后,落在了天师道手里。
卢公礼转头看向马武,问道:“那天字诀可在天师道的手上?”
马武道:“那天字诀是我天师道之物,老朽不过是天师道中人,这字诀当然是在张天师手中了。可是……”
武连风早把普玄和卢公礼之言听在耳里,心忖怪不得天师道的人要拦阻自己寻访二道,原来是他天师道先下手,夺了书卷去。武连风怒道:“老匹夫还要狡言巧辩,快快把书卷交出来。”
马武怒道:“天字诀是我天师道之物,谁也别想拿去。要想强夺,先胜过了老朽再说。”
武连风自知华阳门诸弟子中无人能胜得了他,向卢公礼道:“这老匹夫如此狂妄,不如让卢前辈小试身手,教训一下这个老匹夫。”
卢公礼淡然道:“老夫的确想要领教一下大祭酒高招。”
武连风喜道:“我等只看卢前辈得胜,便一起上前,把这天师道一举铲平,为昆仑扫此宵小。”武连风对天师道已深有戒心,只觉此派很不简单,与其让他日后羽翼丰满,倒不如今日借昆仑之手先一步斩草除根。
马武把大茶壶一举,冷笑道:“一直听说昆仑的剑法精湛,阁下的本事老朽也想真正讨教一番。”
卢公礼道:“好说。”手中松纹剑一振,发出一阵剑鸣。
马武赞道:“好剑!”俗话说先动手为强,后动手遭殃,马武大步一迈,往前便是一个通天拳。他刚才和卢公礼对过一剑,自己退了数步而卢公礼未退,等于是输了一筹,这会儿便想抢回来。那拳风澎湃,直袭卢公礼。卢公礼在拳风猎猎之中一催宝剑,身前顿时起了一道剑气。拳风与剑气相交,尘土飞扬,噼啪之声大作。旁人一见二人动手,怕受了池鱼之殃,都自觉退了开来。
定观趁着旁人都在看马武和卢公礼比斗,凑到普玄耳边悄声道:“师兄你又撒谎了。”
普玄回肘顶了一下定观,狡辩道:“谁说谎了,是我言辞不清,他们自己误会,怪得了谁。再说这也非是谎言,那天字诀虽然不是你我的,但的确是在天师道手上,他们要夺,自然向天师道去抢,与你我是无关的。”
定观道:“你若不说出那字诀之事,他们也不会向天师道去要,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错。”
普玄道:“他们不去向天师道要,便会向你我要,你有舍以为人之心怎么不早说,我推在你身上便是。到时候捉了你严刑拷打审问起来,你可要忘了皮肉之苦,咬牙坚持忍住。”
定观脸色发白,一缩脖子,害怕道:“你别吓唬我,与其这样,还是让天师道背这个黑锅好了。”
普玄窃笑道:“其实也不是师兄故意使坏,我只是想瞧一瞧那书卷到底有多少分量,为何这些人都要夺!如果无关紧要,就给了卢师祖爷拿去也不妨,他是什么人,岂会贪图你我的东西。如果刚才卢师祖爷不是迫切想要到手,我们回去昆仑后让方仲给他便是,必竟有求于他,不必为此物得罪了人。日后我们想要,也可以托方仲再讨要回来,与你我是无损的。可是卢师祖爷如此急切,我就上了心,故意绕个弯,让他先向天师道的人去要。如今看来,卢师祖爷不惜动手也要拿此书卷,嘿嘿,不简单呀。”
定观道:“那师兄准备怎么办?”
普玄道:“四个字:秘而不宣。反正黑锅是让天师道背了,你我就坐观其成。”
定观赞道:“师兄真是高明。”
普玄扭头道:“我还是少跟你说为妙,说不准有一天危急此刻,你又拿我顶杠。”
定观连连摆手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忽听身旁有人阴恻恻道:“什么不会了?”
定观道:“再不会对人说我师兄知道书卷……”发觉此人声音有异,侧头一望,惊道:“哎哟!是你!”只见武连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身旁,独眼中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定观背上凉气急冒,胆颤心惊的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
武连风冷笑道:“可是我已听见了,你休想瞒我,东西都在你师兄那里!”
定观跌足道:“我这嘴……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武连风哈哈大笑道:“我原本不能确定,如今再不会错了!”身形一晃,已到了普玄面前,一个掌刀劈翻普玄。
定观大惊,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扑过去揪住武连风衣袖再不松手,好让普玄逃走。普玄忍着剧痛,才翻身坐起,武连风已提起定观,举手喝道:“你若用遁术逃走,我便把你师弟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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