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元素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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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事儿……提前更。虽然不想承认，但卡瑟娜这一路上听到的关于安德烈·格萨雷斯的言论于她而言简直已经算得上是一种如影随形的恶毒“咒法”了！

为什么这个小镇里面稍微有趣一点的东西都能够跟那个惹人烦的家伙扯到一起呢？

品尝着冰凉酸甜的刺梨刨冰，像个小女孩一样在冰点店旁的秋千上晃荡着的卡瑟娜心情又像风暴海域的天气一样转瞬之间便阴云消散、又变得愉快起来。一些同她一样开心的妖精们簇拥着她的朱藤秋千缓缓的前后摇摆着，凉爽的风儿像冰妖精柔软的小手一样拂过年轻女士露在外面的手臂，心情顺畅的卡瑟娜忍不住哈哈的大笑出声来。

“谢谢你们的刨冰，真是让人爽快的特别体验！不过你们为什么会选择离开嘉兰诺德在这儿开一家冰点店呢？”拍拍手从秋千上一跃而下的卡瑟娜在准备离开前好奇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是因为安德烈殿下承诺这儿有许许多多好吃好玩的东西了！”妖精们笑嘻嘻吵闹的回答着，“就连冰点店的点子都是由殿下提出来的哦！”

原本还一脸惬意的卡瑟娜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自找的多此一问——这座美丽繁华的城镇已经完全笼罩在那个家伙的阴影之下了么！？

她似乎已经看到天边正有一张黑眼睛的邪恶面孔躲在云彩后面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该要面对的问题或许是怎么也躲不掉的，原本应该无比愉快的旅程似乎完全被那个来自魔界的可恶家伙给彻底的破坏了！

自己当时怎么就嘴快向那个家伙做出了那个没有考虑后果的承诺呢！？难道就像哥哥姐姐所说的那样，自己一喝酒马上就会误事么！？

再这么游荡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安德拉芮虽然繁华而又欢乐但这几天自己基本上也全都逛遍了……虽然这儿所有的人都已经被那个家伙给哄骗住了，但卡瑟娜仍然认为魔族所谓的智慧就是如同那些狡猾人类一样的小聪明么而已！她可不愿意承认像他那样的家伙会是什么整个低语森林最为博学的贤者！

可如果回去以后大家一问起来自己什么都说不上来也不行啊！毕竟是这几百年间唯一一个出现在嘉兰迪雅的深渊之子，反正也没有其他事儿可干了……就让自己在那个家伙的“课堂”上戳穿他那看似睿智的可笑伪装吧！

于是卡瑟娜就这样做出了一个让她后悔了好几年的决定，重诺的年轻女士因为公然违反了风暴海域的规矩而被乏在三年之内都不得独自离群外出。

……

“‘奥理’课程是殿下刚刚决定开设的新科目，刚刚的第一堂奥理课同我们接下来要听的内容是一样。殿下规定同样的课程每位讲师都必须讲上至少两个课程，这样是为了方便在其他课程上有冲突的同学全都不会错过那些宝贵的知识。”

前往教室的路上，伊里恩边走边向卡瑟娜介绍着瓦尔哈拉的各种细节规定，“其实你刚才完全可以一个人先去听殿下讲授的‘奥理’课程么，生命学关于自然法则的这部分你应该已经掌握得非常透彻了。”

“伊里恩殿下你不也是一样么？难道身为大地女神的女儿你会不清楚这其中的奥秘？不过恩里尔阁下的许多观点确实让我再次开拓了自己眼界。”来自风暴海域的年轻女士非常认真的总结着刚刚的收获。

“是啊！关于外来物种入侵的那一部分……”一讨论起学术上的问题，美丽的精灵公主就马上变得热忱起来，不复平常那副恬静淡然的模样。

“话说这个学校的首脑不就是典型的外来入侵物种么？”

“卡瑟娜你乱说什么呢！安德烈殿下可是一直都遵循着我们精灵和矮人的道德传统，可是从来不曾肆意妄为过的。”说到这儿，就连伊里恩自己都心虚的脸红了——她第一次见到深渊之子的时候那个家伙就差点坏了自己的清白名声。

只是两位女士这时还不知道最初提出“外来物种”这个词儿的其实就是他们所谈论的那位殿下。

“但愿是真的吧……”好在还沉浸在头脑风暴之中未曾跳出来的卡瑟娜并未发现她同伴那让人浮想联翩的微妙脸色。

心里各自思考着什么的两位漂亮女士同对面走来、同样烦恼着什么难题而忽视了周围环境的年轻矮人在奥理课的教室门口不疼不痒的撞到了一起。

“非常对不起……冒犯了尊贵的伊里恩殿下，以及这位美丽的女士。”回过神来的矮人忙不适宜的赔礼到。

“没关系的，哈伦迪尔同学，不过是小小的无心之举而已……我身边这位就是来自风暴海域的卡瑟娜·星羽女士。”伊里恩礼貌的向来自北方的山丘矮人介绍着身边的同伴。

“原来是这样！我还在奇怪到底一位怎样强大的女战士居然完全的压制住了重量级亚军帕萨斯同学，竟然是来自风暴海域的女士！这也就难怪了……”

“你就是远山一族的山丘之子？刚刚那个深渊之子的授课之中有什么非常有意思的复杂问题么？”

“见过尊贵的星羽女士……是这样的，女士。按照殿下提出的全新分类方式，冰这种在吾等看来同水更为接近的元素其实包含了很大一部分土元素所拥有的性质。我刚才正在考虑我们高山矮人一脉之中那些优秀的冰雪术士跟殿下的这个观点是不是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

“冰明明与水同源，为什么又会同土元素扯到一起呢？这只不过是那个深渊之子在信口开河而已吧！？”

卡瑟娜略显不屑的反驳到，就连她身边的伊里恩公主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解。

“不是这样的女士……是我的嘴太笨，两位一定是特意来听殿下新开的‘奥理’课的吧？想必你们听过以后必然也会同我一样有着巨大收获的！”

……

当卡瑟娜抱着怀疑的心情在人满为患的课室之中坐好以后，讲台上安德烈·格萨雷斯的第一句话就简洁明了的解开了她和精灵公主的疑惑。

“曾经有一位不知名的学者将现实世界中所存在的已知物质类比自然元素的性质划分成了四大类，即代表‘气态’的风元素、代表‘液态’的水元素、代表‘固态’的土元素以及代表不稳定‘变化态’的火元素。”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冰包含了一部分土元素性质么，如果以所谓的“形态”来分类的话冰和岩石确实都可以被划分为“固态”一类，卡瑟娜恍然明白了过来。

“今天我们首先要讲的就是这四种‘物质元素’之间的联系……”

“这是一块普通的冰。”台上的安德烈把冰块放进了带有刻度的水晶杯之中，然后将水晶杯放到了已经被点燃的实验用油灯之上。

不一会儿冰块便融化了，然后深渊之子便示意前排的学员们记下“冰水”液面在水晶杯之中的高度，然后便继续加热到沸腾……

没有管那已经开始咕噜咕噜冒着白气的“烧杯”，安德烈又开始操作起了另外一些看起来更为复杂的实验器具——他把一块寻常的木头放到铁匠们常用的坩埚之中，然后为其盖上水晶盖，更用魔法火焰下融化的生铁为其作好了密封。水晶盖上连接着透明的珍贵水晶管，几段水晶管通过梵嘉王国出产的“橡胶”软管连接在了一起，另一头则通到了一个装满清水的水晶槽之中。

在槽中倒扣着一个完全浸入水中的水晶罐，倒扣的罐中同样也都充满了普通的清水。

“这个家伙到底在变什么戏法？”座位上的卡瑟娜皱着眉小声的问精灵公主。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那些水晶器皿花了工匠们很多的功夫，这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实验。”

坩埚之中的木块随着火势汹涌的火炉开始运作而渐渐的升腾起隐约的火苗，然后随着木块变得越来越焦黑，火苗却又突兀的消失了，不过木块变黑的过程却一直都在持续着，就好像有看不见的无名之火正在灼烧着坩埚中的木头一样。

直到这个时候，安德烈才将水槽中一直往外冒着气泡的水晶管伸到了倒扣的水晶罐之下，那些管子里不断冒出的气泡被一点一点的收集到了倒扣的罐子之中。

“殿下，这个实验同煤炭焦化的过程是类似的对么？”一名矮人学员在获得准许后向安德烈提问到。

“没错，巴德同学，不过今天我想要向大家展示的却不是煤炭焦化的流程，而是一些更为奇妙的变化。”

而这个时候另一边早已沸腾的“冰水”基本也已经烧干了，于是安德烈将学员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只剩一丁点儿水的烧杯上来。

“这就是我想向大家展示的，最为典型的元素形态之间的转变。水就是足以展示出这种典型变化的代表性物质，从分属‘固体’的冰，到代表‘液体’的水，最后变成‘气体’形态的水蒸气。将水的三种形态联系到一起的就是这被我们称之为热或者‘温度’的，一种用于描述物体‘冷热’的数据，或许在座的各位还不是十分了解，不过安德拉芮的酿酒、精油提取以及冶金工艺之中早已引入了这种非常关键的要素。那么对于物质形态之间的变化各位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殿下，请问世间的所有物质都是可以通过温度的变化而在这三种形态之间转变的吗？”

“问得好！虽然我们所知的‘气元素’在大部分时候都根本无法真正的观察到其‘液化’和‘凝固’的临界点，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假设其实是只是因为它们的液化和凝固温度已经低到不存在于自然世界之中的缘故。”

虽然气体液化乃至固化的现象在另一个世界并不是什么难以证明的问题，可对于自己目前无法用事实证明的事情，安德烈只是简单的做出假设去引导他的学员们。

“那么岩石和金属呢？殿下？它们是否有可能在凡人所无法预知的极高温度下转变成‘气元素’？”

“尽管大多数金属在液化以后所呈现的状态都和我们平常所见的水看起来区别甚远，但如果有了解炼金学的同学就会知道，炼金术师们琳琅满目的材料之中有一种被称之为‘水银’的液体。它虽为液体，却具具备了绝大多数金属都有的特征。据我所知，它是完全可以被气化的……不过这种液体金属在气化以后是有剧毒的，请各位同学不要轻易尝试！”

这个略显冷门的知识引发了学员们带着压抑的惊叹声，在他们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结论的时候，深渊之子又将他们的注意力带到了实验之中。

“下面我想让大家同我一起见证的，就是‘气、水、土’这三种元素与‘火’之间的联系……”

利用自身的精神力量从左手之上呼唤出烛火一般的小火苗，安德烈用右手直接捏住水槽中倒扣的、几乎已经收集得满满的、全是气体的罐子直接在手中的火苗旁翻转过来——熊熊火焰瞬间便照亮了前排学员们呆滞的表情……然而这汹涌的火焰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同学们还未彻底反应过来的瞬息之间，便又消散于无形。

然后安德烈又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之中用锤子敲开了刚刚还在火上加热的坩埚，用铁钳取出了其中已经完全被隔离氧气碳化的木块……

眼见几乎没有火苗的木炭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包括卡瑟娜在内的几乎所有学员都变成了一副皱着眉思索着什么的表情。

“刚刚的大火各位都看到了？那就是我们通常意义上所说的、最为常见的‘火焰’。只不过我使用了一些手段把将会转变成烈火的

‘气’给收集到了一起，在一瞬间之内就完全点燃并且燃烧殆净了而已。这些透明的‘气’在转变为‘火’的那一瞬间是不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格外剧烈呢？”

“那么眼前的木炭虽然没有可见的明显火苗但各位觉得它现下是否也正处在燃烧的状态之中呢？”

“殿下，您的意思是我们最常见的火焰其实都是‘固体’和‘液体’在被点燃的过程中转变成了‘气’然后再进一步变成‘火焰’的过程对吗！？而有的如同焦炭一样的固体即使不需要转变成‘气’，同样也可以被‘点燃’是这样么？”

安德烈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瓦尔哈拉的第一批学员大多都是源自于各族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面对这样的学生，往往只需要简单的提点一下，他们就足以在认识到全新知识的过程中做到举一反三，并且得出更多的结论。

这些人之中少有反应迟钝的愚者，限制住他们思维以及想象力的往往也只有有限的见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