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永夜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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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爆炸几乎瞬间照亮了黑夜，天空中的繁星在爆炸的火光下都显得有些黯淡，热浪从市中心朝着四周扩散，神学馆里张庸也感觉到了皮肤上传来的灼热触感。

“开始了！”

张庸不知道钟灵做了什么，但是整座城市都受到了波及，很快这里就会变得混乱起来，按照昨晚那个人的说法，黑夜降临，城市里居民的恶意在受到刺激之后会快速成长，侵蚀心智，最后变成怪物。

管家看着被熊熊烈火吞没的市中心，却没有做出任何表现，就好像这座城市是否毁灭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张庸余光扫过管家，管家的反应让张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难道自己猜错了城市出现异变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先生，这个舞台正适合最后一件作品问世，恭喜您即将成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最伟大的神，市民越是恐慌，您对他们的影响就会越深重，很快这座城市所有人都会成为您的信徒。”

听着管家的话，张庸眯了眯眼睛，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在我完成最后的作品之前，需要将对我最虔诚的信徒带走，她有资格见证最后一件作品的诞生。”

管家也没有阻拦张庸的意思，似乎他早就猜到了张庸会有这个借口。

“你先回去吧，为今晚最后一件作品的诞生做好准备。”

说完张庸丢下管家就离开了神学馆，事情的走向出乎了他的意料，管家对这座城市将来变成什么样子并不在意，他的目标很明确，最后那件作品。

如果记忆碎片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真实的记忆，那管家的不死不灭就真的太恶心人了，而且失去了那些手段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是管家的对手，他要在撕破脸之前找回真正的自己，至少要找回那份可以碾压管家的力量。

从神学馆出来，张庸直奔市中心，他不知道钟灵的下落，但是最有可能找到钟灵的肯定是刚刚发生了爆炸没多久的市中心，钟灵的心性已经被完全扭曲，她一定会亲眼看着这座城市毁灭，看着痛苦的根源被拔除干净。

也许是因为市中心爆炸带来的恐慌，路边张庸看到的人都抱着头蹲在路边，身体止不住的在颤抖，黑气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滋生吞噬他们，黑气里怪物的形象也变得越来越明显，仿佛这些怪物会随时取代身体的主人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一缕缕黑气分化出来朝着天空上涌。

星空被黑气遮蔽，月光和星光逐渐被隔绝，街道上只剩下微弱的灯火带来微不足道的光亮，当天空被黑气完全遮蔽，那么整座城市将会陷入最终的黑暗。

黑气由人心深处的负面情绪滋生，而无尽的黑暗只会让人更加容易滋生负面情绪，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当黑气浓郁到一定程度，即便是天亮后的阳光也不可能撕裂人心的黑暗，到时候就是所谓的永夜！

钟灵的行为在无形中加快了永夜降临的步伐，这应该就是先知嘴里说的永夜源头吧。

不过永夜降临不降临在张庸眼里根本不重要，管家给他带来了非常强烈的危机感，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用刀抵在他脖子上，生死根本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是张庸难以忍受的。

越是靠近市中心，那些市民的变异程度就越深，有些已经失去了人的模样身体开始跟怪物融合，天空中黑气也更加厚重，给人一种压在头顶的感觉。

这里很危险！

张庸浑身现在汗毛炸立，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忍不住的颤抖，强烈的危机感在心头跳跃，仿佛他正在一步步的靠近地狱，也许下一刻死亡就会降临。

张庸一咬牙继续靠近市中心，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就算钟灵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他也早就放弃了，毕竟利用钟灵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为了找到她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明显不值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直觉促使着他去寻找钟灵，好像破局的关键就在钟灵身上，她就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方向，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选择遵循自己的直觉，将一切都押注在钟灵身上。

也许是感应到了张庸的到来，钟灵的身影从火光中浮现，在她身后没有任何怪物，只有一片乌云缭绕，雷电云层中窜动，令人心生畏惧的威势从云层中流转出来，似乎在云层里面隐藏着一尊真正的神明。

云层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将周围的居民彻底逼进了绝境之中，负面情绪将他们最后一丝意识吞没，第一个被负面情绪支配的怪物诞生。

浑身乌黑，头顶羊角，三张面孔扭曲拧巴在一起，刺耳的哀嚎声从他的嘴里迸发出来，不断加深着周围黑气的滋生，越来越多的怪物在它带来的恐惧下诞生。

钟灵就像是没有看到那些怪物一样高兴的跑到张庸身边邀功般的问道：“先生，我做的你还满意么我炸了市中心唯一的新能源研发中心，那里面藏着一种特殊的能源，我只是点了个引子这座城市就快要被夷平了，等风声没那么紧了我再来一次，下一次一定要将这座城市永远抹去！”

张庸看着钟灵，目光徘徊在她身后那些怪物身上。

“你看不到他们么”

钟灵顺着张庸的目光看去，入目的只有一个个眼神涣散，鬼在原地瑟瑟发抖的居民，这些人就像是已经被吓傻了，没了任何思考和行动能力。

但是在张庸的眼里，这些人已经全部变成了怪物，而其他的那些人距离沦为怪物也不远了，钟灵身后的云层源源不断的散发出压迫感刺激着这些居民，也许下一刻他们的理智就会崩盘，沦为诡异的怪物。

确认了钟灵看不到那些怪物之后，张庸缓缓走到钟灵身后，抬头看着堆积起来的云层，不知道为什么云层总是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现在他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当张庸将手深入云层之中的时候，一道道闪烁的雷电就像是百川归海全部顺着张庸的手臂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在意识里一直没有反应的平静张庸突然睁开了眼睛，白色的雷电在他身上缠绕，身体里被封禁的炁海开始涌动起来，磅礴的炁在张庸身边升腾，转瞬间张庸就被白雾完全笼罩，同时以张庸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所过之处雷声轰鸣，那些在痛苦边缘挣扎的人在雷声中逐渐恢复了平静，心中的负面情绪被雷声完全镇压，那些隐藏在黑气里的狰狞怪物疯狂的咆哮着，但是只能随着黑气消散。

张庸就像是灼日初生，净化这座城市的一切黑暗，距离张庸最近的钟灵反应最为剧烈，脸上的表情时而疯狂，时而泪目，时而痛苦，她经历过的种种事情都在脑海里回荡，杀人的负罪和快乐就像是两个小人在脑海里角逐，而作为战场的她则是一直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跟其他人的黑暗化作黑气不同，钟灵的身体里隐藏了张庸雷法的力量，所以从头到尾她心中的黑暗都没有真正衍化成型，所有的情绪都被埋藏在了心里，张庸放大了她的痛苦，压制了良知，让她做出了疯狂的事情。

雷法的轰鸣击碎了张庸对她良知的压制，现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同时爆发，几乎让钟灵步入了深渊。

就在钟灵意识即将崩溃的时候，一声温柔的叹息声在她耳边响起。

“虽然在这里你们只是虚幻出来的人，但存在的痕迹是无法抹去的，你的痛苦是我的罪孽，一切都是因为我造成的，帮你忘记一切找回自我就算是我做出的补偿吧。”

钟灵只觉的自己那在痛苦边缘支离破碎的意识突然被暖流笼罩，痛苦的感觉被剥离出来，那些痛苦的记忆被抽离出了脑海，留给她的只有人生最美好的回忆。

“希望你可以快乐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温柔的声音逐渐远去，钟灵想要挣扎着抓住声音的源头，但是她就像溺入深海的人，不管怎么挣扎都只有下沉的结局。

等到钟灵惊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大街边上，周围还有许多市民和她一样倒在路边，如果不是他们呼吸平稳，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钟灵可能会误以为他们都是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

钟灵木讷的坐在原地，脑海里记忆翻滚，一切看上去没有任何反常，但是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少了些什么，有什么东西被人从脑海里抽走了，但是任凭她如何回忆，记忆深处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永夜降临了没多久就被张庸打破，张庸所过之处白雾扩散，遮蔽光线的黑气被白雾洗净，光芒重新洒落大地，远远看去城市里出现了一种非常诡异的画面。

层层黑暗乌云笼罩了整座城市，从市中心开始一团白雾驱散了半空中的黑暗，形成了一片空荡区域，而白雾在扩散的同时，乌云也在朝着中间汇聚，似乎要将白雾完全吞噬，让黑暗再次降临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