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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
林清月脚步轻飘如絮,面上一片冰寒,被内侍引到宫殿内。
太极宫是皇帝的寝殿分为东西配殿,宝珠莲纹澄泥金砖漫地的正殿,规格紧密,光平如镜。
殿内金碧辉煌,不远处是青铜御兽吐露青烟徐徐,那金砖尽头是一抹明黄身影,在内侍的提醒下,林清月只得一步一步迈过去,终于在白玉台阶前停下福着身子跪拜,平静道:“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霁低沉道:“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林清月朱唇轻启,收敛厌恶,压下怨气,徐徐道:“回皇上的话,当册封的圣旨沐恩林家之时,民女多次遭到杀手伏击,京兆尹府和巡城军也是知晓此事。三月前,民女外出南山,遭到杀手伏击,中剑不幸坠入水中,幸得宁溪庵的师太救助,只因头部受伤暂失记忆,宁淑师太便请了大夫医治,大约十天前,民女才慢慢恢复记忆,出城置办时,不巧却遇到陛下。”
玄灏微眯了双眼,疑惑的目光骤然变得嗜血而森冷,冷冽道:“可查出那些杀手的来路”
林清月心内粹然,欲借助东风扯下冯家忠臣的名号,泣泣道:“民女事后调查,却发现那伙刺客具数被灭口,只在他们身上搜出骠骑军令。”
冯芷堂是皇上亲封的骠骑将军,即使暗杀皇妃的罪名坐实不了,却可以向皇帝添一把火,这军令是郑钧与他们交手时乘其不备顺走的。
玄灏听罢不语,复杂的目光交织在林清月身上,那些刺客是他派去的,不禁疑惑是否冯家人也派出杀手伏击。
他也不是不信林清月的这番话,只是心底却生出一股介怀,道:“你已是册封的皇妃,擅自出逃,乃是杀头重罪”
林清月低头顺耳,凄然道:“皇上明鉴,民女并未出逃,出城是为了置办庵中后院的木材,已经与木商行约好时辰,陛下可以去查证。”
玄霁眼底阴霾深了一层,迟疑片刻道:“十日前既然恢复记忆,为何要躲躲藏藏”
林清月抚上胸口,垂首道:“剑身有毒,我又在水中泡了一夜,毒入脾脏,大夫直言医术不精,只得施针缓解不能根治,说余毒清理不当会伤及性命,民女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如果天不庇佑,何苦要浮现于世徒增伤感。”
玄霁猛然站起,直呼道:“刘喜,传御医”,他自是不在意林清月的生死,只是确认她所言是否属实。
刘喜欠着身儿,道:“皇上,太医院郑泰正巧在殿外等候,请平安脉。”
“宣”
郑泰屈身跪下,道:“微臣郑泰,参见皇上。”
玄霁双眸微沉,指着林清月,道:“不必多礼,郑泰你为她诊脉,将她的脉象一五一十的回禀,不得有半句虚言。”
林清月衔着一缕笃定,安之若素的看着郑泰,搭上脉络,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紧张,转瞬即逝,低头复命道:“回皇上,这位姑娘身中奇毒,再不医治,恐危及性命。”
玄霁面色沉重,闪过片刻犹豫,道:“既如此,你可解得了此毒。”
郑泰道:“微臣必当竭尽心力救治,只是此毒甚是奇特,微臣需要细细了解清楚,再用药。”
林清月微微一怔,目光悠远,“禀皇上,民女感恩皇上怜悯,若是太医们也束手无策,求皇上切勿迁怒他人,更不要迁怒民女的父母。”
玄霁略一思忖,与其放任林清月在外,不如留在皇宫,“既是皇妃就按照礼仪入了宫廷,安分守己的让太医诊治。”
林清月听罢冷汗涔涔,惊惧道:“民女身中奇毒,时日无多,实在不宜入宫,坏了后宫祥和,愿自请削发出家,保全皇家颜面。”
她颤抖的声音在太极宫徐徐扩散开来,似乎殿外正午金光也被这凄苦的声音缠绕招来浮云遮一遮。
玄灏说的不疾不徐,仿佛在闲话家常般,“封林清月为二品昭媛,赐居安堂。”
落花寒意萧然,那一瞬重音入地,折断喑哑的翅膀,只留下惨然的朱砂,将所有的希望和理智摧垮,只余倾覆的世事和喧哗一次次凌迟泣血。
林清月走出太极宫时,夕阳的余晖照耀着金殿,秋风尽数卷走青翠,萧瑟微凉,初秋的傍晚含着湿冷阴翳,枝头上摇摇欲坠的树叶,也在颤动,欲留将留的挣扎,像极颓败的老者。
掩不住的灰心与伤痛,脚步缓缓踏在青石上,逃不开,哪怕用尽心力也逃不开。
怆然悲痛,对世事无常的恨。再多的谋算,终是败了,身不由己,却不得不在洪流中孤勇向前。
玄尘,守着他,陪伴他,是她的心愿,除却谋划外,唯一的念想。
而如今,皇宫止住脚步,割断过往,连最后的分离也是苍茫揭过。
林清月心头默念,与他再相见时,两人终会成为京城内万千身影,过往掩于红墙珠瓦的青石一朔,割断彼此的前尘。
居安堂位于御花园东南角一座小宫室,因为靠近冷宫加之位置偏僻平时静穆非常,走进门入眼的是一个满植竹兰的空阔的庭院也是正堂,左右两边是回廊连接东西配殿,西配殿后有个小花园。
走近正堂迎面是石板台,里间设了柴木两椅、香几、香案便再无其他装饰,这里连同林府下人居住的地方都不如。
林清月在居安堂静坐着,摸着案上的灰尘,素白的指尖抠进血肉里也丝毫不觉得疼痛,从怀中摸出两个瓷瓶,千叶丹,西戎特有的毒药,另外一瓶是解药。
林清月仰头吞了药丸,随后换了一身素缟绢衣,拎着水桶来到后花园的井边打了甘冽的水,将抹布湿润开始擦拭着屋内的灰尘,整理床铺,展开潮湿的被褥放在院内晾晒。
一月已过,心内却恍如寒山石梅,只有垂暮作陪,感叹今年的冬天竟然冷的这般早,才十一月天气还有暖日头,就已经是寒风萧瑟,落叶坠地了。
也在东风的打颤下明白了寒风刺骨,林清月拉紧身上的衣物,卷缩在潮气湿重的木床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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